她隱約嗅得著這一、兩天,浮動在沃夫、班森、絲薇拉之間的詭異氣氛,仿佛如臨大敵,又像山雨欲來風滿樓,三人的態度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沃夫答應過,會給崔琳觀察期,但不許她去通風報信。如果崔琳夠聰明,知道她犯了沃夫的大忌,就不應該來赴死!
「不是她。」他淡然撇清。
頓時,她疑心大盛。「那會是誰?」
「上去等等看就知道。」他打開車門,抱起小骯微隆的她,從特殊通道上到二樓。
她心中惴惴難安。不管怎麼想,會到這里造訪的,不是崔琳,就是劉子飛,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其他人。
尤其當沃夫要她在房里等候的時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對。她觀望著當初被下藥後,在第一時間內被送上來休息的房間,那種不安的直覺愈來愈強烈。
「芳羽,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上樓來看看她的絲薇拉,有些擔心地問。
「你知道沃夫所說的‘訪客’是誰嗎?」她求救般地問。
絲薇拉一臉莫測高深的笑意。「雖然沃夫說過,絕對不能事先向你透露,但我可以保證,那一定是你意想不到,而且很久不見的人……」
其他的話,芳羽完全听不進去,她被自己的恐慌困住了。
老天,是崔琳!一定是崔琳沒錯!
沃夫一定是想,為了對她有所交代,當崔琳再次前來的時候,要她在場,親眼看他發落,作個真正的決斷。
喔,天哪!
「你的臉色太差了,我去樓下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請人幫你帶一點上來。」一手負責店務的絲薇拉只是上來探看一下,又匆匆離去。
芳羽置若罔聞。她一心祈禱著……拜托,崔琳,求求你不要來!
口
「就是這里?」衛展翼抬頭看著Qaf的招牌。「你說綁架芳羽的男人,就在這里?」
「是的,他是這里的老板。」
「邁阿密跟奧蘭多是兩個城市,相距不算太近,為什麼喜歡靜態活動的芳羽會跟夜店連上關系?而且還是遠在邁阿密的夜店?」
劉子飛愈來愈覺得,當初鼓吹衛展翼到美國來,不是聰明之舉。
本來他是盤算,讓衛展翼瞧瞧堂堂劉家的財力、門風,讓他看看自己溫文儒雅的一面,並且解釋他與崔琳情已逝,正全心全意追求芳羽的個中因由,促使衛展翼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好感。
然──衛展翼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容易應付。
他不像其他人,面對家人失蹤時那樣驚惶失措、六神無主。
事實上,他太鎮定了,鎮定得就像這只是一趟普通的洽公行程。那雙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他似的,每一次拋丟的問題,都攻得他回應不暇。
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嗎?
難道未婚懷孕的衛芳羽,還有臉越打洋電話跟哥哥們聯絡?
如果是這樣,衛展翼怎麼會來到奧蘭多,尋求他的協助?照理說,他急著去見芳羽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全程都讓他陪伴?
劉子飛不由自主地模模腰後。天氣雖然熱,但他仍穿著一件夾克,以便掩飾某樣東西。
正當他們佇立在門口觀望時,Qaf的大門打開了,走出一位笑吟吟的金發美女。她身穿晚禮服,細致的剪裁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秀出來。
「兩位是衛先生與劉先生是嗎?」
衛展翼沉著地看了她一眼。「有何指教?」
「我是絲薇拉,在此恭候已久。」她淺淺一笑,不理會劉子飛黏膩膩的目光,纏在她身上。「沃夫先生吩咐,兩位是重要的貴客,不可怠慢,請往這邊走,我們上二樓談。」
剎那間,原本眼楮還在大吃冰淇淋的劉子飛,知道情況不妙。
沃夫什麼都掌握在手,正氣定神閑地等著他們的到來。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對他大大不利的陷阱。
這時間,有關沃夫的種種傳說,突然涌進他的腦海里。
「劉先生,你不跟上來嗎?」絲薇拉甜媚地問。
他一定楮,衛展翼已經踏入Qaf,正瞪著釘在入門處的「規矩」瞧。
「劉先生?」絲薇拉看他渾身輕顫,內心暗笑。
標準的有色無膽!
如果他想轉頭就跑,最好先考慮清楚。她這雙長腿可不只是長好看的,腳下的高跟鞋也絕非裝飾用,對付賤男人,她最有一套了!
「請,劉先生。」她笑眯眯地看著他。
劉子飛硬著頭皮走入為他開?的大門。
好戲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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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展翼與劉子飛上了Qaf二樓之後,即被帶往休息室。
「請坐。」沃夫站起身,目光正好與衛展翼相交。
他伸出手,與衛展翼交握。
兩人都在估量對方,坐下時雖相對默然,但彼此很清楚地惦出了對方的斤兩。
衛展翼看著他。
這個名叫沃夫的男人是何來頭,他還不清楚,但是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有著大將之風,眼神直視著他毫不閃爍,態度不卑不亢,有沒有愧疚或慌張之色,光憑這幾點,他已經比劉子飛值得信賴多了。
沃夫也看著他。
他相信能夠咬牙苦撐十幾年,一舉為父親復仇,並創立雄厚的商業帝國,這種男人絕不是簡單人物。如果他會白白地被劉子飛蒙著走,福爾摩沙的「翼海集團」,也不致于跨海引起動蕩。
「我是沃夫。」他率先開口,自我介紹。
「我是衛展翼。」
「而劉先生是我們的老朋友了,劉先生,請坐,不要客氣。」沃夫將對他所有的怒火,都潛藏在平靜的面具下。
衛展翼直切重點︰「听說,舍妹在貴府叨擾?」
「不能算叨擾。」沃夫說話有無盡深意。
「我想見見她。」
「她就在隔壁的房間。」在衛展翼開口之前,沃夫已經接下去說,先佔了上風。「我相信你在抵達之前,已經听過不少關于芳羽失蹤的傳言。」
「是不少。」衛展翼生澀不動、神色如常。「尤其以芳羽被黑道拐走這個消息特別令我擔憂。你就是那個‘黑道’嗎?」
沃夫笑了,劉子飛也開始發抖了。
「是與不是,辯解無益。我相信你跟芳羽很久沒見,一定很想當面暢談。不過在那之前,我的手下準備了資料,都是有關芳羽的事,以及她當初為何會到這里來,又為何跟我在一起。班森,麻煩你現在就為我們播放影像。」
「衛先生,他這是緩兵之計。」劉子飛湊上去獻策。他不知道沃夫準備了什麼,但肯定對自己大大不利。「你應該堅持跟芳羽見面,然後馬上帶她走。」
「分離八年的時間不算短,衛先生想見芳羽也不差這幾十分鐘,就當是見面前先了解她的近況,有何不可?」沃夫笑道。
衛展翼輪流地看著沃夫與劉子飛,前者坦蕩蕩,後者常戚戚。
他手一抬,對班森說道︰「有勞了。」
前方的大型液晶螢幕,立刻跳出影像,就從崔琳動手下藥的監視畫面開始了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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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立難安的情況下,芳羽決定出去看看。
她才剛打開門,一個冰冷的金屬就抵在她頭上。「進去!」
「崔琳!」她驚呼。
她把她推進去,槍口指著她。「坐下。」
「崔琳,你到這里來做什麼?你快點離開,別被沃夫發現,否則他會……」
「他會怎麼樣?管他去死,我們之間的恩怨該清一清了!」崔琳月兌掉頭套,黑色緊身衣上有泥灰石屑,看來是偷溜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