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錯開手的剎那,紫曼發出瀕死的尖嚎。
就在這時,下個樓層一陣玻璃裂響,幾個救難人員及時抱住黎紫曼,將她往屋里拖去。
同一時間,負擔減輕,夏鼎昌也將可潔抱回頂樓。
終于!終于!他一手拆掉彈性護繩的掛勾,一手將她擁進懷里,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從危險中月兌困的喜悅澎湃上心,嘗起來竟是極度的苦澀。
靶謝老天,他沒有失去她,感謝老天!
他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狂亂地問︰「妳有沒有嚇到?有沒有哪里受傷?」
她拚命搖頭,眸底映著淚光,不敢相信自己竟還能再回到他懷里。
「鼎昌,我好愛你,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好怕失去寶寶……」她哭了出來。
寶寶!
「擔架抬過來,快點!我太太有身孕,必須馬上做檢查。」他打橫抱起她,奔向推過來的擔架,一路護送著她進救護車。
「如果寶寶沒有了,怎麼辦?」她的眼淚流個不停。
「不會的。」他握緊她的柔荑,甚至讓她發疼。「寶寶一定很像我,很霸道、很強勢,會好好待在妳的肚子里,絕對不會離開我們。」
希望如此!
她用另一只手將他們交握的手移到小骯上,他再覆上另一手,雙人四掌,將愛與溫暖傳入月復中,用虔誠的心禱告,一切平安。
第九章
抵達醫院後,可潔迅速被推進檢查室,
專業醫師早已在等候,護士們拉起布簾,將夏鼎昌請出外面。
自幼及長,再大的風浪襲來,他都不曾這麼不安過。他坐下、他站起、他踱步、他槌壁、他踹牆、他每三秒鐘看一眼檢查室的門、他每五秒拾一次腕表。
終于,在他幾乎要沖進去,問個究竟時,醫生出來了。
「她怎麼樣?」
「我們現在要送準媽媽到病房。不用擔心,胎兒生命力很強,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請準媽媽臥床靜養幾天。」
「那我太太呢?」他最想知道可潔的情形。
「準媽媽听到胎兒沒事,情緒已經鎮靜下來,但手臂肌肉拉傷,暫時無法使力,起居暫時需要協助,至于其他外傷,我們都處理過了,沒有大礙。」
就在這時,可潔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他的眼神離不開她,深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他一路跟隨,來到特等病房,等不及護士退去,急著就問︰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都還好。」她漾出笑意,讓他放心。「醫生說,寶寶也很好,要我多休息幾天。」
她想揉開他眉間的結,卻發現手臂動不了。
肌肉拉傷,醫生說過了,她苦笑。「鼎昌,我跟寶寶都沒事,笑一個給我看。」
「我笑不出來。」只要想到她曾在頂樓隨風晃啊晃,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緊。
如果當時失去她……天哪,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有多痛苦!
「你一直皺著眉頭,我會害怕。」她看護士都已離去,小小聲地撒嬌。
他坐下來,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了,黎小姐呢?」她記得她好像被另一批員警從下層樓接了進去。
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立刻變得修羅臉。「她在做精神鑒定,她的家人已經過去陪她了。」他的表情告訴她,最好別再問了。
可潔沉默了一下。「我想,我的出現傷害了她。」
「不許妳這麼說。」他替她順了順耳邊的發。「是她曲里拐彎的想法害了她自己。如果她曾誠實以告,我也明快回絕,現在的她也許已經找到真正的幸福。」
「你多找時間去看她,好不好?」她也嘗過暗戀的滋味,知道黎紫曼的難受。
他堅定地搖頭。
「可是,你這樣對她……很殘忍,畢竟你們曾經有過婚約。」
「婚約的內容是︰如果我找不到今生至愛,她的性向也不被家人接受,我們都被逼婚,就權宜性結為夫妻。但我已經找到今生的最愛了,她也根本不是同性戀,婚約自然不存在。」他愈說愈動怒。「再者,她對妳做了這種事,差點讓我失去妳跟寶寶,我沒回頭報復就算客氣了,絕無可能再有相交之誼。」
知道他的意志堅決,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改變,她也只能嘆息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爺爺、爺爺!」
「爺爺,你走慢點!婉吟,妳攙著女乃女乃!」
他們面面相覷,還來不及反應,病房的門突然被用力推開,只見一位身穿長袍馬褂的老人家霹靂現身,先在門框上定格三秒鐘,然後氣勢凜凜地走了進來。
已爺爺?」夏鼎昌站起來,幾乎不敢相信他看見了誰。
後頭,聶女乃女乃、夏婉吟、聶爾璇都跟了進來。
一听到夏鼎昌喊爺爺,可潔嚇了一跳,心里惴惴難安,深怕他們又要吵架。
夏老瞇著眼楮,看清楚病床上的「那個女人」,他長袍一甩,大步踏來,目光炯炯,就像一團超強颶風,直撲病床而來。
「鼎昌,你要不要先去躲一躲?」她小聲建議。
躲?開什麼玩笑?
「可潔不怕,我會保護妳跟孩子。」他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夏老神情凝肅,步到床邊後,直勾勾地瞪著她的小骯瞧。
氣氛之緊繃,夏鼎昌瞪著他,深怕他會出什麼怪招。
丙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一掌,探向她的小骯。
另一只有力的巨掌更快,在半空中截住了他。
夏鼎昌怒目而視。「你想做什麼?」
「我的曾孫怎麼樣了?」夏老問。
「你要問就問,不要隨便動手動腳。」
「我關心我曾孫,想親手做個確認,是會怎麼樣?」
丙然吵起來了!房里其他人幾乎要申吟。
「你有沒有搞錯?」夏鼎昌大發雷霆。「可潔才經歷過那麼危險的事,我差點失去了她,我們嚇得都該去收驚,而你趕來醫院,竟只是關心『曾孫』來著?」
夏老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不然是要怎樣?」
「你應該先關心你『曾孫的媽』。」夏鼎昌指著可潔。
無奈她雙臂拉傷,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戰事發生。
已奇了!奇了!」夏爺用手指著他,抖啊抖。「上次你回家宣布你有小孩,離開前撂下的最後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你指責我在乎『誰懷孕』比在乎『曾孫』更多一點。現在我來關心曾孫,你居然又說我不對!」
「你要看場合、看情況關心人,不是你比較在乎誰,就比較關心誰。」
一老一少,兩個夏家男人吵得不可開交。
「不要吵、你們不要吵架。」可潔想勸架,無奈聲音壓不過兩個大嗓門男人。
她真擔心會生出脾氣跟他們一模一樣的男孩,但現在才擔心似乎來不及了。
聶女乃女乃湊過來,「我早就跟妳說過,要學會習慣這種事。」
「我們家爺爺跟大哥脾氣都很硬,平時都不會讓步的,但我教過妳,要作威作福得趁這時,懷孕的女人最大!」婉吟用力拍拍手,「你們閉嘴啦!閉嘴!準媽媽有話要說。」
兩個男人立刻住口,齊齊轉頭面向她。
「可潔,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我馬上叫醫生來。」
已我曾孫怎麼樣了?喂,做人要講義氣,妳既然懷了夏家的種,就要負責好好生下來呀,快!快去把醫生給我找來!」
這關「義氣」什麼事?可潔不解。
難得看到兩位商場上威震八方的悍將慌了手腳,夏婉吟很樂。
已不用大驚小敝,準媽媽只是有話要說而已。可潔,妳就勇敢說了吧。」
「你們不要再吵架了。」她想起身,無奈根本坐不起來,頂樓驚魂緩緩酵,危險過後,她這時才覺得渾身虛軟。「夏老爺子,胎兒很安全,您不用擔心。鼎昌,我很好,你也不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