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會是被石學珍綁走了吧?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拿出訊號追蹤器。
之前,在婉吟身上裝追蹤器,令她頗為反感,執意要拆掉。他心想已經擺月兌了石學珍,隨機拆了些追蹤器,討她歡心應該沒關系,哪知會遇到這種情形?
他不抱希望地打開訊號追蹤器。
賓果!有個小紅點閃呀閃,地點不遠,就在聶、夏兩家後山區的停車場!
他扣著還很沉重的後腦勺,叫司機備車,立刻載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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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轉暗,山上的風愈來愈強,婉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偌大的停車場,除了她和她的車以外,再無其他的人。
她的手心,緊緊握著曾經圈住聶爾璇的訂婚戒指,如今這個承諾卻被退回,而且還是被另一個女人代為退回。
其實,她不在乎石學珍,她在乎的是聶爾璇。
一向直言不諱的他,怎麼會玩起偷偷模模的把戲?怎麼會讓別人踐踏她的心?難道一個人原本的個性到了愛情世界,就會完全走樣?難道要看穿一個人的本質,非得在愛情里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想到稍早之前,看到石學珍踫觸他的情景,她突然彎下腰來,吐了一地穢物。
她怎麼可以那樣踫他,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似的。
她拿出面紙,擦拭唇部,熱淚滾了下來。
聶爾璇與夏婉吟,夏婉吟與聶爾璇,應該是一對的啊!
她從小就這樣盼望著、期待著,她愛他愛了好久好久,所有大大小小的決定,他都是她考慮該怎麼做的最大因素。
說她二十多年來都是為他而活,一點都不夸張。
如今,他不要她了,他不要她了!
沒、沒關系,她還有事業可以拚搏,還有朋友可以交陪……可是,比起聶爾璇,事業算什麼?朋友算什麼?沒有他,她的日子有什麼意義?
婉吟忍不住哭出聲來,跌跌撞撞地走回車邊,趴在車門上哭泣。
他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現在,她的人生就像一本被撕成兩半的書,前半本被燒毀了。他不要她,就等于否定過去的她,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怎麼可以?
她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趴在方向盤上,哭得不能停止。
突然間,一輛黑色BENZ開上停車場,兩盞亮晃晃的車燈直對著她照。
她抬起頭,瞇著眼楮,看到對方後車座跑出一個男人,淚眼模糊加上燈光刺激,她幾乎認不出他是誰。
「婉吟!」聶爾璇慶幸及時找到她,吩咐司機先離開。
他扣著依然昏眩的後腦勺,朝她跑去。
直到他跑得很近很近,她才看清楚,來者是誰。
他是來笑她的嗎?她才不要讓他看到她為他哭泣的樣子!
她抖著手,將車鑰匙插入鎖孔,發動車子,就想離開。
「婉吟!」聶爾璇不顧一切,追了上去。「不準離開!」
「現在不是你準或不準的問題了。」她揩掉眼淚,踩下油門。
聶爾璇見狀,撲上去,打開車門,人還沒跳上去,婉吟的車速已經加快。
「停車!」他雙手扣住車身,驚險萬分地被拖著跑。
「你快放手!」婉吟想狠狠地踩油門,甩月兌他,無奈再恨他都做不到。
她放開油門,車速慢了些,聶爾璇趁勢硬跳上車,甩上車門。
「停車,婉吟!停下來說清楚。」
「你干嘛要跳上來?」她淚眼模糊地瞪著他。
「我要跟妳解釋所有的事情。」看她哭得兩顆眼楮像核桃,一定誤會很多!
解釋?听起來就像是因為做錯了事,才需要「解釋」。
「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不需要任何『解釋』,待我向聶女乃女乃說明一聲,退還訂婚戒指,一切就搞定了。」她忿忿地揩去淚水,踩下油門。「為了讓你跟石學珍早點雙宿雙飛,我盡量開快一點。」
她更用力地踩下油門,車子在彎曲的山路愈跑愈快。
「誰說要退婚?」他大吼,吼得連自己都耳鳴嗡嗡。
「不是你叫石學珍,帶訂婚戒指來退還的嗎?」還想抵賴,敢做不敢當!
聶爾璇又驚又喜。「我的訂婚戒指在妳這里?我還以為被那女人『鏘』走了。」
婉吟的淚水漸漸停住,好像看到一道曙光,但又無法就此相信他。
「不要裝得好像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咬牙切齒地吼。「我一直昏迷到大約半個鐘頭以前才醒過來,醒來時,訂婚戒指已經不翼而飛了。」
婉吟想到石學珍為他「服務」的樣子,心里又酸澀又痛苦,忍不住譏道︰
「她的技巧好到讓你這麼『受不了』嗎?」
「我根本沒跟她怎麼樣,好不好?」
「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否認?」
「妳到底有沒有長眼楮,我只有拉煉被拉下來--」
「好厲害,只有拉煉被拉下來也辦得成事,怪不得你要她不要我。」她又難過又生氣得口不擇言。
「夏婉吟!第一,我沒『辦任何事』;第二,我什麼時候不要妳了?」
「難道事情被揭穿到這種地步,你還想要享齊人之福?」
「我從來就沒享過齊人之福。」
「我明明都看到了。」心里雖然很想相信他,但腦中的影像卻揮之不去。
「眼見不一定為憑。要不是她對我噴了強效迷藥,我哪會動彈不得,在沙發上昏死,還一聲不吭,讓她對著妳胡謅?」
對,她曾經隱隱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此時突然乍現腦海。
就是這一點!聶爾璇怎會任石學珍一直說,卻沒有插嘴?這不像他的作風!他這個人,批誰、斗誰向來都不勞別人動口。
她遲疑地問︰「你說……你被噴了迷藥?」
「到現在腦子還昏沉沉,頭痛得像要裂開,不然我早就追上來了,還用得著拖延這麼久嗎?」他靠在椅背上,睡意還是一波接一波襲來。「車速慢點,妳開太快了。」
婉吟踩了踩煞車。
「妳一個人上這里來做什麼?」他閉著眼楮問。
「是石學珍約我來的。」
「約妳來做什麼?」
「幫你跟我分手。」
她肯定是想趁他昏迷不醒時,搞定所有的事。聶爾璇暗忖著,她以為插掮嘴皮子,就能拆散他們嗎?還是……她另有計謀?
「妳沒相信她吧?我早說過她居心不良。」
「……」她又踩了踩煞車,有些驚恐地看著疲憊的他一眼。
她拚命踩了煞車,速度並沒有減慢。這是怎麼回事?
「婉吟,開慢一點。」他頭還在暈,感覺像在坐雲霄飛車。
她小聲地說︰「煞車……好像壞了。」
聶爾璇雙目一張,立刻就想到了石學珍。以她的心機,要利用跟婉吟說話的時候,叫人破壞煞車系統,並不是做不到的事。她的心,狠得很。
原來,她不只要婉吟誤會,更想直接除掉她。
幸好,老天保佑,他及時醒來、及時趕到,一切猶有轉園的余地。
「試試手煞車。」他沉聲下令,生死關頭,整個思緒都活絡起來。
婉吟一把拉起手煞車,還是沒效,她驚恐地瞪大眼楮。
「怎麼辦?車子還是停不下來。」
「握好方向盤,順著路往下滑,不要再踩油門。」他指揮若定。
認真回想,以前他跟夏鼎昌也常上這里來晃晃,對附近地形還算熟悉。
他依稀記得,前面有個路段,坡度較緩,有塊巨岩,應該擋得住婉吟的小車撞過去,至于他們倆,可得避一避了。
「婉吟,坐過來,面對面坐在我大腿上。」
「你說什麼?」她呆了一下。
「煞車系統失靈,我們要棄車!」他嚴厲的嗓音不容質疑。「我幫妳穩住方向盤,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