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佻然輕笑。「你不相信我?」
「妳憑什麼令人相信?」
「好問題。」她將調好的兩杯馬丁尼擱在吧台上,偏頭凝思。「其實我不需要誰的信任,同樣的把戲玩兩次,我都覺得無趣。」
她洗淨雙手,慢條斯理地擦干,走出吧台,坐在高腳椅上,隨意拿起一杯調酒,慢慢啜飲,眼神狐媚,緩緩咬弄那顆咸橄欖,暗示著她將如何輕囓他的胸膛。
「門在那里,妳可以自己走出去。」他坐在沙發上,嫌惡地撇開臉。
石學珍聳了聳肩,拿起包包,往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她悄悄啟動遙控器,剛剛貼在門板上的小型擴音器開始作用,門外立刻傳來夏婉吟的尖叫聲。
聶爾璇分神了一秒。
等他分辨出那只是「類似」婉吟的聲音,而非真正的她出現時,他已經被石學珍當著口鼻噴了一頭一臉的水狀噴霧。
「這是強效迷藥,平常人吸上一口,非昏睡一天不可。」
他感覺到意識逐漸昏茫,卻極力睜大眼楮,眼神犀利依舊,警告她不準亂來。
石學珍卻笑盈盈地蹭過去,知道他的四肢逐漸無力,對她毫無威脅。
「可是,你不是尋常人,你是聶爾璇,我懷疑,這藥力對你有多大的作用?」
她的手指壓在他的男性部位,她輕輕描繪他的形狀、他的巨大,他怒目而視的模樣影響不了她分毫。
成功的關鍵,就看這一舉!
「你猜,我們可以做幾次?」她甜絲絲地問。「你喜歡我用嘴巴為你服務,還是用手為你服務?」
聶爾璇感覺到,他的意識在渙散。不行、不能昏過去!
「要我直接上也可以,我學過很多花招,不過我的處女身可不能破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所以,選一個吧,要手,還是要口?我好把婉吟找來看活。」
不、不行!他絕對不能背叛婉吟!
但他的手臂是如此沉重,連要抬起一公分都困難重重。
他听得到拉煉被慢慢扯下的聲音,可以感覺得到那雙手伸進長褲里的撩撥。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
他用盡全身力氣,抬起右手手刀,往她頸後一敲。
然後,他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第九章
婉吟打電話,問過「聶氏」守衛室,確定沒有聶爾璇外出的記錄之後,直赴總裁休息室。
如果他人沒離開「聶氏」總部,卻沒人看到他,那他準在這里沒錯。
即使心急,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接電話;即使不安,不知道他對懷孕抱持什麼看法,但她仍一步一步,像太空漫步一樣慢慢走。
沒辦法,她又不知道懷孕要怎麼辦,只好當心為上。
當她走到門口,看到門板上貼著一個奇怪的電子儀器。她看了看,益發奇怪,拿出鑰匙,插進鎖孔,往右一旋。
門沒鎖?事情更古怪了!
另一方面,石學珍才剛醒過來,痛苦地按著頸後。
「該死的!」怎麼也想不到對聶爾璇噴了藥,他還能使出這一招。
「滾……」聶爾璇咬牙切齒,神智只恢復了一半,但全身幾乎無法動彈。
她站起來,踉踉嗆嗆地從包包里拿出手機。雖然與計畫有出入,但她若來得及叫夏婉吟過來看「活」,還是有扳回勝算的機會。
哪里知道,此時門邊傳來動靜。
「爾璇?」婉吟謹慎地叫道,很難想象發生了什麼事。他被撂倒了嗎?「爾璇,你在嗎?」她小心翼翼走進來。
來得剛剛好!
在聶爾璇怒瞪之下,她迅速扯亂自己的上衣,靠上去撫模他的。
「你喜歡我這樣對不對?」
婉吟一僵,她……她剛剛听到了誰的聲音?
「你一直都喜歡我這樣,又吸又舌忝又弄的,對不對?」
出于危險的直覺,聶爾璇知道有人來了,最糟的還是……婉吟來了!
他撥開腦中層層的濃霧,發出痛苦的申吟。
「我喜歡你這種聲音,表示我做對了。」石學珍巧妙地利用角度遮掩,做出令人遐思的動作。
婉吟走近些,瞠大雙眼,只見石學珍的臉靠在聶爾璇腰下。
她幾乎不敢相信見到的一切。
「聶……聶爾璇?你、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還不夠明顯嗎?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頭頂往腳底沖,她整個人如處冰窖。她顫抖著,眼楮瞇了又瞇,雙腿幾乎支撐不了自己的重量。
她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他們竟背著她,有這麼親密的關系!
石學珍對她訴苦的話,一句句流回腦中。
我愛上了l個不該愛的人。他不是已婚男人,但……也許就快了吧……
可惜他已經有了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所以……他必須對她負責任……
那女的跟他的女乃女乃……家人處得很愉快,家中也都屬意她當媳婦……
我真不明白,那女人的背景條件明明比我好,就算長得像豬,也比我更容易得到幸福。為什麼她還要來跟我搶男人?
原來石學珍說的那個「她」,指的就是她。
敝不得她在PUB里跟她訴苦時,眼神充滿了恨意,彷佛要她下地獄。
對了,她怎麼說聶爾璇對她的感覺?
我對他一見傾心,他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婉吟眼眶灼熱,聲音不由自主地破碎。
「原來妳說,跟妳有緣無分的男人就是他?」
石學珍跪在地上,用小外套蓋住他的下半身,彷佛他是她的所有物,不許婉吟窺見。
「很抱歉,我暗示過妳很多次了,但妳似乎很遲鈍。」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婉吟嘶聲地問。「怎麼可以?」
她以為,學珍是她的好朋友,她從來沒想過,聶爾璇會有愛上別人的一天--也許她曾這麼想過,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當他們在一起,當聶爾璇纏著要名分,當他看似心無芥蒂地與她訂婚,她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啊!
但是,幸福的美夢為什麼這麼短暫?
她還偷偷幻想他會歡迎愛的結晶,迫不及待跟她一起做新手爸爸、新手媽媽。
石學珍一臉愧疚,但表情義無反顧。「愛就是愛了,我們也是情不自禁,為了保護妳,我們都隱瞞得好辛苦--」
「胡扯……」聶爾璇後腦沉重,全身的力氣凝聚在掌問。「……走開!」
石學珍被他推倒在地上,抬起雙眸,淚光盈然。她抹開嘴唇,唇彩曖昧地糊成一片。「婉吟都撞見了,你還瞞什麼?你委屈我做小,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她趴倒在地上,可憐楚楚。
「這一年多來,你說一定會跟她有個了斷,要我乖乖在她身邊待著,免得她起疑。這麼侮辱人的事,我都肯做了,你為什麼還不肯跟她攤牌?」
懊死!聶爾璇勉力起身,頭痛得像是有十萬支鼓槌同時在敲打。
「婉吟,不要信她……」她說的話都是假的,他不小心著了她的道,才會如此狼狽。
他沒有背叛、他要起來說清楚……昏眩感猛然攫住了他,他又倒了回去。
婉吟怔住了,所有的感覺瞬間抽離,靈魂空了。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局外人,張著一雙無感無覺的眼楮,看著沙發上下的兩個人。
聶爾璇癱在沙發上,蹙著濃眉,用力喘息,像是累壞了。
而石學珍,衣衫不整,趴在地上,淒楚地看著她。
「妳都看見了,我們已經『這樣』了,能不能拜托妳……自動退出?」
她沒有听到聶爾璇的辯駁,卻無法忽視他臉上紊亂的唇膏印,那讓的氛圍更具體,即便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現在,還有什麼可以懷疑?
事實已擺在眼前。
「你們……」她困難地開口。「祝你們……」該死的,她說不出半句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