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爾璇笑笑地走過來,壞壞地伸出手,婉吟一邊瞪他,一邊把戒指戴到底。
「接個吻宣告禮成吧!」他嘴唇湊過去。
被了,到此為止!
「我們有私事要談,失陪。」婉吟一手抓牢他的領帶,把他拖出書房。
他們才剛走出門外,書房里就響起了大笑聲。
「小姐,恭喜訂婚。」
避家也守在外頭向她道賀,婉吟開始深覺不妙,加速拖著爾璇往房間跑去。
媽呀!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八章
「我的天啊,我真的這樣做了嗎?」
在聶爾璇避重就輕、必要時加油添醋一下的解說完畢後,婉吟終于把這兩天的「夢境」與「實際體驗」連接起來,羞得無地自容。
敝不得爺爺跟聶女乃女乃堅持他們要訂婚!
天哪,如果他們都曾「親臨實境」,看到他們在XX,那那那、那除了訂婚一途之外,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挽救他們倆的名譽。
「你是說,我們在車庫里,後車廂蓋上面『做』,不是在車子里面『做』?」她再確認一次。
「要我請證人列席作證嗎?」他笑得有點賊。
這一招,就直接越過婉吟給不給他一個「名分」的問題,他直接空降到眾人許可的「未婚夫」地位。
這果然是只有他才想得出來的詭計啊。
但是對于訂婚,婉吟相對性地沉默。
「怎麼?不想做我的未婚妻嗎?」他問。
想,怎麼會不想?可是--他說過不會娶她的呀,難道他都忘了嗎?
「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不厘清心中疑惑,她永遠沒辦法說服自己嫁給他。
「問。」
「我還會讓你感到無趣、無聊、惡爛、倒胃口嗎?」她一臉認真。
他邪邪地笑。「我們那晚一路從我家車庫,做到游泳池,做到我家樓梯,最後回到我的床上。妳熱情如火的模樣,怎麼可能讓我無聊?」
她捶他一拳,又氣又羞。
別以為她猜不透,他一定是故意「大鳴大放」,讓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
「誰跟你講那個?」天哪,她必須要努力抑制羞怯,才能集中思考。
在她心里面,一直隱藏著一個自卑的自己,渴望得到他的肯定、認同與激賞。如果不能得到這些,跟他結婚又有什麼意義?
不可否認,對于十六歲那年,听到他批評她的每一字句,她依然耿耿于懷。
「不然妳講哪個?」他把玩著女乃女乃硬替她戴上的祖傳訂婚戒指。
他喜歡把她訂下來的感覺,一切大事底定。
「我的工作表現、我的成就、我的事業,你覺得怎麼樣?」她屏息地問。
有女人在訂婚後會介意這些事嗎?她的想法還真奇怪。
他舌忝了一下她的手掌心,挑逗她敏感的末梢神經。
「我們是因愛結合,又不是政策婚姻,我比較在乎妳在床上能不能取悅我,至于事業嘛……」他邪氣一笑,不規矩的雙手溜到她裙下。「那是妳的興趣,妳喜歡就好。」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他啊!
她那麼拚命,不讓自己成為草包千金,追根究底,就是因為他的一席話啊。
那正中少女心的長箭,至今仍緊緊插在她的胸口。她希望在他眼中,除了完美的契合度,她還是個讓他賞識的女人。
「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她難得端出正經八百的神色。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現在。」她鼓起腮幫子,有點生氣。
他在她面前總是特別放松,特別沒有在外人眼中冷酷的作風,因此要他認真一點,似乎也特別的難。
然而,婉吟並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的甜美,讓他流露出真實無偽的自我。
「好,我發誓,我從這一刻開始認真。」他五指向天。
還算有點誠意!「我想知道……你還覺得我倒你胃口嗎?」
模糊的記憶片段掠過他腦際,快得讓他抓不住。「這是什麼鬼問題?」
「認真作答。」她快要跳起來了。
「妳知道在床上如狼似虎,直喊『我要我要』的女人有多惡心吧?」
又文不對題了!她嘆口氣,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但是,被下了藥的妳,緊緊纏著我不放,我不但『舍身相救』,還『樂在其中』,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又怎麼會覺得妳讓我倒胃口?」
「是嗎?」她有點懷疑。
「絕對是。」他很鄭重地回答。
「噢。」她低下頭。這個答案雖不滿意,但可以接受。
他頂高她的下巴,仔細搜尋她的雙眸。「妳有事瞞著我。」
那兩扇長長的睫毛掩蓋住黑白分明的水眸,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是誰告訴妳,妳讓我倒胃口的?」
就是二十二歲那年的你啊,大笨蛋!
「石學珍?」他瞇起眼楮。
「你不要什麼事都怪到學珍身上去。」她拍開他的手掌。「學珍是我的助理,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別以為講她幾句壞話,我就會乖乖疏遠她。」
他危險地瞇起眼楮。
看來她已經把當晚發生的事,忘了八九成,而他避重就輕,盡量不提到她險險被人亂來的事,雖然保護了她,卻也松懈了她的危機感。
「難道妳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妳為什麼會被下藥嗎?」他冷冷地問。
她詫異他態度的轉變。「我早覺得那家PUB有問題……」
「但妳卻沒有發覺石學珍有問題?」
有,她當晚有感覺到學珍的詭異,但她拒絕往壞處去想。
「不是學珍通知你去帶我回來的嗎?」
「不,是她對妳下藥的。」
「你亂講!就算她對我下了藥,她也不能對我怎麼樣……」一些模糊的影像晃過她的腦際。「除非……」印象中,好像有誰粗暴地撕下她的洋裝……
「不必去想『除非』。妳沒發生任何不堪的事。我在妳身上安置了追蹤器與監听器,徹底掌握了妳的行蹤,妳很安全。」
婉吟走到床邊,頹然坐了下來。
比起學珍是好是壞,她更介意的是--
「你監視我?」她的口吻充滿不信。「你為什麼要監視我?」
「從幾個月前,石學珍開始背著妳勾引我的時候,我發現她是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傷害妳,我就在妳隨身衣物上別上微型追蹤器。」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很『慶幸』我這麼做了,這讓妳免除被迷奸的厄運。」
她震驚地看著他,他回以篤定的眼神。婉吟這才發現,原來他並沒有把全部的事實都說出來,他跳過了某一部分、丑陋的部分沒說--
「我,真的,沒有被……」她困難地問出口。
如果她真的被迷奸,她很難面對他,也很難面對手上的訂婚戒指。
「差一點,但沒有,我說過,我及時把妳帶出來了。」他不再一味的隱瞞,免得她直把自己往虎口推去。「如果誰膽敢踫了妳,我早就成了殺人凶手,我不會讓任何人踫妳一根寒毛,還無動于衷。」
這倒是,他的個性絕不會輕縱傷害她的人。
婉吟听他這麼說,才稍稍放下心來,察覺到自己的指尖都發涼了。
「我以為我分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虛弱地說道。
他溫柔地擁住她,把體溫渡給她,緩緩化解她心中的恐懼。
「親愛的,恐怕妳在這方面,沒有妳所以為的精明。」
他以慰撫的一吻作結,終結她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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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婉吟都比平日來得困倦,睡得比平時更早,起得也比平時更晚。
在聶爾璇暗中操作之下,石學珍消失了,為了分擔婉吟的工作,夏鼎昌很慷慨地出借一個得力助手,以免忽然間變得很愛困的婉吟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