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動我就斃了你。」她很清楚藍惟歡的用心,但她才不在乎。虎口嵌著樹葉的手緊握住槍枝,用力抵在惟歡頭上,唐曼青的血滴下來,污了惟歡的肩。
她是存心的,惟歡知道,她是存著必死的決心來搶奪冷兵器,就算要了曹介勛的命,顛覆整個鑄劍村,她也不在乎。
馮少謙輕輕地彎起食指,子彈就要從高速旋出。
誰來救救他?拜托,誰來救救他啊?她蹙起柳眉,不忍看下去。
「喝呀!」一個喊叫聲猛地響起,從背後撲向馮少謙。
馮少謙沒料到有人埋伏在旁邊,措手不及被壓倒在地上,一記手刀俐落有勁地猛砍向他的手腕,他終于不敵,槍離了手。
「看你這混蛋還能搞什麼把戲?」獅子般的暴吼震耳欲聾,藍義陽踩住他的背。
「爸,搜他的身,把槍搜出來。」
這時,草叢里走出了三個人影,藍爸爸,藍媽媽、喬蓮。
「嗨!你們那邊繼續,這邊我們搞定。」藍媽媽豪氣干雲地說道。
見情勢逆轉,唐曼青慌了下。
曹介勛趁她分神的當兒,一腳掃向她的右手,槍立刻朝天空飛去,而插在她虎口的綠葉也因此更深入幾分,頓時血流如注。
「放開她。」他沉聲下令。
唐曼青看著流血的手,一臉憤怒加愕然。
「為了她,你動我?」因為疼痛,她扣住惟歡的手勁不禁松了幾分。
惟歡趁機吸了幾口氣,要不,她真的快窒息了。
「不要逼我再動一次。」他的聲音里,有不容錯辨的決心。
「你都不念以前的舊情?」手傷不斷流血,曼青吃痛,勉強說道。「你以前總是很疼我,很照顧我,如今為了這個女人,你居然對我動手,你不該這樣對我!」
村中的男人涌上來,想要代為解決唐曼青,但惟歡小小地搖了下頭。
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知道曹介勛的心意,有一種恩怨是到了該了斷的時候。
「你不該動惟歡。」他何嘗看不出曼青的手勁松了,但他仍不敢大意。
如果不在此時做個了斷,惟歡一輩子都會有危險。
一想到此,他心口緊了緊。
他不能讓惟歡處在不安全之中,這種危險,一次就太夠了,他絕不再讓惟歡再擔驚受怕,他要她好好的,安心的跟著他。唐曼青叫囂︰「就因為她嗎?如果沒有她,你會任我予取予求,對不對?」
「你永遠都不能對我子取予求。」
「她就可以?」
「她不會像你一樣不知輕重。」
「那她永遠都不會不知輕重了。」曼青手臂扣緊,惟歡再度陷入窒息的危機。
這一次,曹介勛不再忍耐,他身形極快,攻向唐曼青上腳踢中她的陘骨,才一瞬間,惟歡已經轉入他的懷抱。
終于!她靠在他的懷里,深深吸嗅那令人安定的氣息。
「鑄劍村永遠驅逐了你。」曹介勛對被眾人箝制住的唐曼青說道。「前陣子你偷走懸龍劍,無意間促成我跟惟歡,本來該把你當作是鑄劍村的貴賓,但你的貪欲毀了這一切。」
他緊緊擁住惟歡,昂軀很細微很細微地顫抖,藍惟歡瞪大眼楮,看了看他,那眼眸有些不確定!不敢相信他真的在顫抖。
這麼堅強的男人為了她而顫抖?
她更加用力抱著他的腰身,他是真的真的在乎她,真的真的擔心她的安危。「從此以後,鑄劍村不是你的家,這里將視你為敵。如果你敢再玩花樣,你知道,我有很多門道,可以讓你永遠不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唐曼青瞪大眼楮,彷佛不敢相信,曹介勛竟然會對她下最後通牒,這是……這是只有鑄劍村在面對最可恨的敵人,才會做的事啊!
「我是你的……」被按在地上,她還想掙扎。
「從今以後,你什麼都不再是。」
曹介勛看了她最後一眼,手刀一落,唐曼青立刻暈過去。
「阿虎,把他們送到山腳下的醫院,通知崗哨,不準他們再上鑄劍村。」
「是。」
「還有,請人關照馮少謙的翔藝,里面還有很多合法掩飾不法的骯髒買賣,我要那些事統統被掀出來。」他鐵了心要讓馮少謙吃不完,兜著走。
村里的男人像得到天大的好消息,嘿咻嘿咻,拖著馮少謙和唐曼青,往山腳下走去。
曹介勛這才緊緊回擁住惟歡,用力吸嗅她發間的香氣。
她安全了。她在他懷里,她安全了!「惟歡,我愛你。」他低語著,若不是這一番生死掙扎,他不會發現,她在他心中扎根竟是如此之深。
「我也是。」惟歡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我也好愛好愛你。」忽然又抬起來。
「但這種事應該只有一次,沒有下次,對不對?」
他忍住笑,親昵地以鼻尖摩蹭她的鼻尖。
「如果我說可能還有,你是不是打算逃走,不當我妻子了?」
「喂,你可退不了貨了。」她臉蛋紅紅。「我只是想說,我不想再看到你被槍口瞄準的樣子,那太可怕了,我沒有辦法……」
才說到這里,她的眼眶又泛紅了,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他一陣不舍。「我發誓,我會盡所有的力量,保護你……」
「還有為我保護你自已。剛剛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萬一你怎麼了,我該怎麼辦?」
「好了好了,不哭了。」他輕拍她的背。「我保證,我一定平平安安,跟你白頭到老。」
惟歡听到這句話,終于破涕為笑。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藍媽媽拉開大嗓門。終于輪到他們登場了,自從馮少謙被其他人拖走,他們就一直站著看這對愛情鳥卿卿我我,都沒能插得上話,實在有點無聊,枉費他們特地過來探望。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惟歡的眼神梭巡過她的家人。
「不來行嗎?」藍義陽握著喬蓮的小手,霸佔意味十足。
「幸虧義陽射了那片葉子,不然我們就失了先機,要讓唐曼青牽著鼻子走。」
「都要成親家了,默契能不好嗎?」藍義陽哼了一聲。
親家?
惟歡槌了曹介勛一記。「你不會已經跟他們說了那個吧……」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說什麼?說什麼?」藍爸爸湊過來,賊兮兮地問。
「我像是那種會敲鑼打鼓,宣揚隱私的人嗎?」曹介勛回頭對藍爸爸、藍媽媽笑了笑。「伯父、伯母,惟歡跟我要結婚了。」
「喂!」這樣就算不是敲鑼打鼓,也太明顯了吧?
「是你自己說我不能退貨的。」他拿她的話堵她的嘴。
「我們剛剛在旁邊有听到喔。」藍爸爸起哄。「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先下手為強’這一招學得特別好。」藍媽媽欣慰極了。
「伯父、伯母,我們先回村里,坐下來好好談。」曹介勛引領他們往上走。
「沒錯,婚姻大事要細細琢磨才行。」藍爸爸笑咪咪地說。
惟歡笑得又羞怯、又高興,這時,旁邊突然煞風景般地飛來一句︰「想結婚,要排隊,排我後面!」藍義陽傲慢地說道。
喬蓮則是尷尬得幾乎想化作土撥鼠,隱遁而去。
惟歡回過頭,看著大哥牢牢扣住喬蓮的小手。
唉唉唉,她差點忘了,大哥跟小妹的「不倫情事」啊……
「惟歡!」曹介勛給她一個微笑。「別管別人,愛我就好。」
她愣了一下。是啊,愛他就好。她打結的柳眉,因為他的笑容而舒展開來。
藍爸爸與藍媽媽開始絮絮叨叨,說起籌備婚禮的種種。
藍惟歡則任由曹介勛牽著,往未來的家走去,邁出去的每一個步伐,都伴著土牛福的節奏。
和風暖暖,吹拂在臉上,伴著笑語聲,讓人感覺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