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逸楓憂心如焚,但他還是接受了他們的意見。
‘找倩汝的事就交給你們了,一有消息,不管什麼時候立刻通知我,知道嗎?’
‘是少爺。’
拜過堂後,在新房里的逸楓一直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圓房,他擔心著倩汝。
坐在床沿上的風瑛,也是局促難安,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為什麼相公一直坐在椅子上雙眉緊蹙著,像是有很大的心事。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少爺。’
逸楓聞聲立刻沖向門口打開門。
‘找著二少夫人了。’
‘真的!她現在在哪?’
‘在她的房里。’
逸楓一听、連忙往外沖,將鳳瑛一個人拋在房里。
鳳瑛一見逸楓跑出了房外,她詫異的自己掀起紅巾,瞪著此一景象錯愕不已。
倩汝依舊還在錯迷之中。
逸楓擔心的直嚷著,‘大夫來了沒?’
‘已經去請了。’
‘小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剛剛二少夫人她自己回來,沒想到她才一進大門,人便昏了過去。’
倩汝開始恢復知覺,她逐漸睜開眼楮來,‘噢。’
她的這一聲,引得他們在場的人同時轉頭面向她,逸楓第一個沖向她。
‘倩汝,你覺得怎樣?’
她愣愣的看著周遭的人一眼,她不解的問道︰
我怎麼了?我剛好像昏倒了。」
倩汝只記得她听了師父的勸決定再回到逸楓的身邊,回途中,她一直覺得頭腦暈眩,沒想到一進唐府,她便覺得一陣虛軟昏了過去。
「大夫來了。」
「倩汝,你躺好,讓大夫好好的替你把把脈。」
大夫坐大床旁為倩汝把著脈,逸楓憂心的在房里來回的踱步,還不斷的頻頻朝他們望去。
不一會大夫站了起來。
逸楓立刻向前詢問道︰「大夫,我夫人她的身體……」大夫面露微笑,「唐公子,恭喜你了,你夫人不是生病,而是有身孕了。」
逸楓兩眼霎時瞪大,「真的嗎?不好了,倩汝,你听見沒?大夫說你有身孕了。」
倩汝也是驚訝萬分,她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懷有逸楓的孩子。這真是一個多令人驚喜的消息,她的月復中正孕育著她與逸楓兩人的愛情結晶。
「唐夫人的身子現在很虛弱。你們要小心看護,否則孩子很難保住的,我現開幾帖安胎的藥單子,你們明早差人到我的藥鋪拿藥。」
送走了大夫,逸楓也支退了其他的人。
逸楓雙手緊握著倩汝的手,似乎想再度確定她依然在眼前,「當我知道你失蹤了,你知道我多心急,我真怕你會就這麼不見了,倩汝,我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一個人,答應我不要再這麼一聲不吭的消失了,我不能沒有你的。」
听見逸楓的這番話,倩汝慶幸自己听了師父的話回到唐府來,他是如此的在乎她,更何況她的月復中正孕有一個小生命。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任性,現在我們有了屬于我們的孩子,我會好好的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逸楓糾正她,「不對,你要好好的直到永永遠遠,也要陪著我直到永永遠遠。」
倩汝伸出手去抗著他的面龐,望著他深情的眼眸。
「能懷有屬于我們共同的孩子,我實在很高興,我現在就可以想像他會有多像你。」
這一夜,逸楓留在倩汝的房間陪她,根本遺忘了另外一頭在新房等著他的鳳瑛。
還有什麼事可以比得上被獨自拋在新房里,冷冷清清過了洞房之夜的難堪?
早晨,鳳瑛的貼身侍婢春兒噘張嘴端著盆子走進鳳瑛的房里。
鳳瑛看見她一臉的不悅,便問︰「怎麼了?一大早就噘著一張嘴?」
她不敢告訴她的小組,姑爺昨天—夜沒回房是陪二少夫人去了,她怕刺傷了鳳瑛的心。
但在鳳瑛的一再追問下,春兒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全盤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忍不住的大發抱怨之詞,「姑爺實在太不應該了,在洞房花燭夜竟將小姐你一個人拋下,去陪那個狐狸精。」
他究竟是把我置于何種地位?如此無視于我的存在。風瑛不禁在心里埋怨。
再怎麼說,風瑛也是堂堂蘇州首富的掌上明珠,逸楓在新婚之夜拋下她,對風瑛來說是一個絕大的侮辱。
「姑爺。」春兒看見逸楓走進來。
聞言,鳳瑛立刻放下手中的書,朝門口望去,真的是逸楓,沒想到今天會突然來到她的房間,鳳瑛驚愕之余仍有點欣喜,他終于肯來了。
她從未仔仔細細的端詳過她的丈夫,花轎迎娶她時她一直坐在花轎里,而逸楓騎著馬在前頭。所以她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她印象中他有一個挺直的背影,洞房之夜在紅巾的遮蓋下,她也沒能看清楚他的臉龐,只知道他似乎有張俊逸的外表,如今一看,他的確俊逸非凡、才貌出從。
她支退了春兒。
逸楓始終站在遠遠的一旁看著她,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他的結發妻子,但她對他來說卻是如此的陌生。
兩人遙遙相望,逸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一切似乎有些不自在,他本來是想來跟她道歉的,畢竟洞房之夜獨自拋下她,頗令她難堪的。
鳳瑛見逸楓一直沉默不語,她害怕他又會像洞房之夜那天一樣棄她而去,于是她強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臉來,鼓足勇氣對逸楓說︰「相公,時候不早了,我幫你覺衣讓你早點歇息吧。」當然,這句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說得出口。
逸楓突然覺得要他跟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圓房是件困難的事,他根本沒有辦法,他跟她之間根本無愛,對倩汝,他們不需要語言的暗示,只需彼此心領神會的心靈交流,他們就已陷入瘋狂的之中。
她都已經暗示的如此明顯了,但逸楓依舊一言不發,此般情況令鳳瑛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鳳瑛差紅的雙頰、逸楓無言的沉默,交錯在彼此間的是尷尬、陌生……
逸機終于還是打破沉默開日說話了,「你先休息吧,我自己寬衣就行。」
盡逸楓站在屏風後寬衣,他看了躺在床上的鳳瑛一眼,在心里對自己說︰她是我的妻子。但是他腦海中浮現的人影卻是倩汝。
逸楓寬完衣便走向床前,風瑛感覺到他的靠近,她的心也隨之怦怦的跳著她很緊張也有點不知所措,雖然在她出嫁前,她的女乃娘曾告訴她一些有關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懵懵懂懂的。
逸楓背對著她躺在床沿旁,他實在無法去踫她,一有了倩汝之後,她覺得男女之間的結合乃是靈與肉的結合,如果無愛就如禽獸般的媾合,他做不到。
面對他生硬的背部,他就在離她不到幾寸之隔,但她卻覺得好遙遠,鳳瑛的心里再度攏上一股羞辱感,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捂著嘴轉過身去,淚水無言的自眼中滑落。
這一夜是漫長的一夜,兩人背對背的臥躺在床上直到天明,他們都沒入睡。
天未全明,逸楓便起身更完衣推備離去經過床旁時他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他的這一個動作並非是有所眷戀,只是覺得對她懷有一些愧疚的感覺。
雖然明知這樣做對鳳瑛的傷害很大,但他卻還是只能選擇愧對她,他在床旁輕輕的對她說了一聲抱歉。
「鳳瑛,對不起。」他並不知道鳳瑛是醒著,他這句話有點像是對自己說。
逸楓走後,風瑛由床上爬起來,此刻她早已淚流滿面,她的情緒在此刻轍底崩潰。
她滿懷希望的嫁入唐家,沒想到不但連丈夫的垂幸也得不到,其甚至他連踫也不願踫她一下,結果卻換來了他的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