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出去吧!」葉冥看也沒看徐玉臻一眼,只是凝視著手里的手機,那支最後一次與蔚藍聯絡上的手機。
「我……不會道歉。」
徐玉臻整整身上的套裝,再次抬頭挺胸的佯裝高傲卻徹底瓦解在一雙不住凝望向葉冥的眸子。
她多麼希望葉冥能多看她一眼!
如果他不能喜歡上她,至少……她希望葉冥恨她。
那麼,他才會記住她。
可惜的是,葉冥的雙眸中仍舊沒有她,只是逕自的沉默,想著別的女人。
「你從來不在乎我,過去沒有……現在也不會,我終于明白。」直至此刻,徐玉臻才終于斬斷情絲,失魂落魄的掩門走出辦公室。
只剩下兩個人的辦公室,歐陽克首先打破沉默。
「老板,你別太擔心了,蔚藍她……一定不會有事的。畢竟,他們的目標只是想阻止我們幫胡刀打官司而已,沒必要傷人,而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也只有靜靜的等消息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葉冥打斷了歐陽克的安慰,只是蹙緊的眉宇仍舊無法舒展。
「你只是沒辦法忍受蔚藍身陷危險之中,對嗎?即便理智上明白她暫時還不會有危險,但事情只要牽扯上自己喜歡的人,任誰也無法保持冷靜。」
葉冥看著歐陽克體諒的表情,澀澀然的開口。
「喜歡的人?那又如何……其實,徐玉臻說的沒錯,蔚藍喜歡的人是你。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你們錯了,蔚藍喜歡的人並不是我。」這是歐陽克第二次否認了。
「怎麼可能?她和你一起出去的時候,明明那麼開心……」
「你看見了?」歐陽克訝然,難怪,他總覺得那天吃飯時背脊發涼,渾身不對勁!
葉冥刻意撇開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老板,你知道嗎?我們出去吃飯的那天之所以那麼開心,是因為我們談論的都是你。」
葉冥調回視線,眼神陰暗。
「她很討厭我。」
「討厭?不!我不這麼認為。」歐陽克對著一臉狐疑的葉冥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確定蔚藍喜歡的人是誰,但我絕對不認為她會討厭你。」
「憑什麼?」盡避葉冥一臉若無其事,卻怎麼也掩飾不了他忐忑的心跳。
「就憑……」
歐陽克故意賣關子,促狹的笑臉像終于逮到機會捉弄老板似的。
「每次當我講到你的事情時,她的表情就整個不一樣了,怎麼說呢?看起來……有點賭氣、有點害羞,還有啊,她的兩顆眼珠子會亮晶晶的,特別可愛!l
他仔細的描述著,卻被葉冥兜頭敲了個爆栗。
「誰準你看那麼仔細的?」
「哎,老板……」
正當歐陽克一臉悲慘的捂著頭,想繼續申冤的時候,辦公室里的電話驀然響起。
葉冥神色一肅,飛快的抓起電話。
「喂,我是葉冥。」
對方是一陣寂靜……
「你是誰?蔚藍是不是在你手上?你到底要什麼?」不耐等待,葉冥咬牙切齒的厲聲急問。
「她果然被帶走了。」那是一道醇厚的沉吟。
「你是……胡刀?你怎麼會知道……」葉冥雙瞳一眯,「哼,你當然會知道,這件事根本是沖著你來的,對嗎?對方到底為了什麼要抓她?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電話的另一頭,胡刀濃眉一軒。「原來,你也有這一面。」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信不信我也有噬血的那一面。」葉冥臉色一寒,凌厲的雙眸霎時陰沉的宛如鬼魅。
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你不需要著急,正如你所說的,這件事的確是因我而起,我大概知道是誰干的,又為什麼這麼做……我會處理的。」電話里的胡刀篤定地道。
「哼,處理?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葉冥冷冷的譏諷,「你只要告訴我對方是誰,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
「我向你保證她定會沒事,至于他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保證?胡刀,我不混黑道,不知道你的‘保證’有多了不起,我更沒有必要拿蔚藍的命來賭你這個亡命之徒的只字片語。」
葉冥鄙視的口吻,沒為胡刀留下半分余地。
「我不是要你賭我的一句保證,而是你只能如此。」
「我再說一次,告訴我,是誰帶走蔚藍?我自能救回她。」
沒興趣繼續陪胡刀玩黑道游戲,葉冥陰沉的眼底因蔚藍失蹤而布滿肅殺之氣。
胡刀輕視的冷笑,「討回公道?你這個文明人也失去腦子了嗎?」
「少廢話。」
「哼,律師不是一向最懂算計嗎?怎麼會蠢到算不出,一旦和黑道演變成敵對關系,最後吃虧的會是誰?」胡刀冰涼的提醒,仿佛來自地獄的響鐘。
葉冥一怔,是啊!一想到蔚藍現在不知身處何處,他是慌了。
「我會讓她平安回來的。」他保證,因為在胡刀的心里比誰都清楚,那種無論如何都保護不了心愛女人的無能為力。
「你打算怎麼做?」為了蔚藍,葉冥不得不妥協。
「簽自白書。」胡刀仿佛早已決定。
卻令葉冥剃銳的雙眉一揚。
「你打算認罪?你知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坦承蓄意殺人只有死路一條。」
「你還沒學到教訓嗎?別再多管我的事了!」
未料,胡刀的警告,卻換來葉冥倨傲的拒絕。
「你不用簽自白書,我不需要你用性命來賣我這個人情,我會自己另外想辦法救蔚藍的。」
電話里,胡刀哈哈大笑。
「賣人情?哼,人家瞧你葉冥,或許是又冷又傲,我胡某倒也並非無恥小人,涎著諂媚求你。自白書,我原就打算要簽,更何況,我想救的人不是你,是她。」
「我不像蔚藍會捺著性子哄你說出內情,我向來不救不想活的人。」葉冥冷言陳述。
「那很好。」
「好什麼?」葉冥的眉宇一挑。
「那女孩,我希望她活的久一點。」胡刀掛掉了電話。
不等葉冥放下電話,歐陽克已焦急的追問︰「怎麼樣?那個胡刀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只要他簽自白書,蔚藍就會平安。」葉冥的雙眸寒冰,藏住所有情緒。
「什麼?簽自白書?那不就等于要他死?老板,你該不會答應他了吧?」歐陽克大驚失色。
再怎麼凶險,也不應該拿別人的命換自己人的命呀!
「歐陽克,我是個自私的男人,如果蔚藍能平安,別說是一個胡刀,要我拿一萬條胡刀的命去換,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葉冥冷漠的表情令歐陽克周身的血管畏寒。
「可是,蔚藍曾經說過,胡刀根本不該死,這個案子里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歐陽克試圖改變這個決定。
「所以呢?」葉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所以,我們當然不能眼睜睜的讓他去送死。」歐陽克理所當然的立刻抓起電話,想要阻止即將鑄成的錯事。
葉冥則毫不猶豫的按掉電話。「我不在乎。」
「老板,你瘋了嗎?司法單位的作用在于維持正義,不是助紂為虐呀……」歐陽克急的滿頭大汗。
但終究未來得及等葉冥說些什麼,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徹底中止了兩人的對話。
「葉大哥,你快出來,樓下有人送了一口棺材過來,指明給我們。」
第八章
是在作夢吧?
葉冥飛奔出事務所的門外,直至親眼目睹那一口上好檀木的沉重黑棺,他才感覺到周身冰涼的手腳僵硬。
「怎麼辦?要打開嗎?里面裝的……會是什麼?」
「也太快了吧?蔚藍失蹤才幾個小時,怎麼就……」幾個員工遠遠地看著棺木,交頭接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