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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初 第27頁

作者︰秦然

「這是劇毒之酒,也是你的第二條路。」應渝灃看著織初的雙眼,平淡低述。

聞此,應渝浚心內一驚,百感莫辨。本以為織初會遭遇不測,卻原來父皇竟已默認了織初!這對他來說不能不算是個意外驚喜。可那毒酒……她不會無情、偏拗到如此地步吧?她不會如此狠心對他的!她不會要那毒酒的!

強抑住內心深處的不安,應渝浚緊緊地看著織初,等著她的回答,等著她對他的「宣判」。

「越織初,你要選哪一條路走?」應渝灃問道。

「酒,我要那酒。」織初沉靜地回答。

「織初!」應渝浚沖上前,按住她雙肩;「你在胡說什麼?!」

「越織初,你當真?」應渝灃向來平淡無波的眼底泛起了一絲波瀾,「你當真要飲下毒酒?」

「是的。」織初回避著應渝浚的眼神與質問,輕緩地答道。

「既然如此,周大人,行刑。」應渝灃道。

「慢著。」應渝浚喝道,然後他深深注視面前的織初,「二皇兄,我要單獨和越織初說幾句話。」

「三弟……」

「不會太久!」

「隨你好了。」

*****

「為什麼?!」應渝浚的聲音嘶啞異常,「告訴我為什麼,我就轉身便走,絕不會阻攔你的舍生取義!」

織初站在他面前,抬眼望著他。他顯得很憔悴、滿身風塵,卻絲毫掩飾不住他俊朗的五官與英挺的身姿。如果能與他守一生的話,她一定會很幸福的,他會疼惜她--比任何人更甚!她知道!但是,她不能!她還是不得不在乎他是尚隆帝的兒子。

尚隆帝不可一世地給她兩條路︰生路、絕路,一定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赴死之心,早已有之。與爹娘團聚,對她--其實是盼望已久的!只是,舍不下他啊!對他的歉然、愧疚,壓得她難以喘息,對他濃烈的愛,撕扯著她的身心!

她是這麼的自私、懦弱,怎麼配擁有他的愛?!只要她從世間消失,他便可以忘記她……以後……他會得到最美好的女子,與她相愛廝守。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消失于他心底。

「對不起。」過了許久,她看著他,緩緩開口。

「對不起?!」她的回答是對不起!只是一句空洞的「對不起」?!他緊緊地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然後,他絕望地開口︰「越織初,你一直在利用我!我其實只是你向應家報復的工具!開始,你也許只是想要我的命。可後來,你終于發現,離開我、在我面前永遠消失,是更徹底的報復方法!你清楚地知道,那樣,我便會魂飛魄散、生不如死!對嗎?!」說完,他突然大笑起來,「是的!怎會不是?!越織初!你實在殘忍啊!」

「不!應渝浚!」他的笑聲像鋼刺扎進她心里,她痛哭失聲,情難自已地抱住他微顫的身軀,「不是這樣!不是!請相信我,不是的!」

「不是這樣?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他無力地扶住她雙肩,拉開她柔弱的身軀,「二皇兄,周大人,請進。」

應渝灃與周大人先後進入房間,周大人將酒壺中的毒液盡數倒人玉杯中,輕放在檀木托盤上。

「行刑。」應渝灃略頷首道。

織初深深地看了應渝浚最後一眼,深刻地將他的樣子烙印在腦海中。然後,她走向托盤,拿起了那冰潤的玉杯。

「等一下!」應渝浚走向她,「我說錯了是嗎?其實你愛我是嗎?」他說完,俯首吻上她的唇,用盡所有剩存的情感,然後,抵著她的額際,低喃道︰

「織初,我該相信你嗎?我該如何相信你?」

倏地,他握住她雙手、舉到自己唇邊,將她手中的毒液一飲而盡。

「不--應渝浚!」織初手中的精美玉杯掉落在地上,四散碎裂。她狂亂地抓住應渝浚,大喊道︰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應渝灃望著兩人,未置一詞。他示意周大人退下,自己親自將門扇緊緊關上。

應渝浚抬手撫模著她面容,淒愴地說︰「你總是讓我痛苦難抑,我要你也嘗嘗這滋味。我要你為自己的倔強後悔。听著,越織初,即便死去,我也要糾纏你一生一世!我要你記住,永遠記住--我是……為你而死。」

織初絕望地搖頭,痛不欲生地看著他。

他繼續溫柔地低語︰「如果我誤會了你,我要你證明給我看,我要相信你,讓我相信你……織初,愛我嗎?嗯?」

「我愛你!是真的!我愛你!應渝浚!我愛你!」織初止不住淚水的肆虐,她沖進他懷中,用淌著血的心低喊。

應渝浚緊緊地擁住她,再不願放開。他俯首,疼惜地吻著她的發絲、額際、臉頰、雙唇……在她耳畔輾轉輕喃︰「織初,記住,我愛你……記住……記住……記住……」說著,說著,他突然松開雙臂,無力地倒了下去。

「不--求你!求你別離開我!」織初撲跪,捧著他的臉,乞求著。她感受到了!這種痛苦,他所說的痛苦!他永遠離開的痛苦!不!別這樣對她!她錯了!她錯了!他離開她,她會魂飛魄散、會生不如死的!

應渝浚緊閉雙眸,似睡著了一般滿足、安然。

織初輕拭去淚水,撿起地上玉杯的碎片,「你要等我,應渝浚,我要跟你在一起。所以,你要等我。」她仔細地撫模他的面龐,俯吻上他的唇。他的唇還是溫熱的,他沒走遠,他在等她。

她微笑地看著他,將玉片抵上臂腕。

這時,門扇突然被撞開,應渝灃一行人邁步而人。很快地,應渝灃身後貼身侍衛萬循隨手折下塊燭台上的蠟塊發出,那力道剛好打掉織初手上的碎玉。

「越織初,你最好別做傻事。」應渝灃上前彎腰察看弟弟後,抬起頭,「來人,將英王抬回『英王府』休養。」

織初震驚地緊盯著他,突然拉住他的袖子,阻止他向外而行的腳步,「你說將他抬回『英王府』--休養?!」

「三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無論何時,父皇都不會拿他的性命冒險的。」應渝灃以少見的耐性解說著。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安靜了下來。織初仍沉浸在剛才大起大落的情緒中,難以自己。原來她竟那麼遲鈍,她已經如此深刻地愛著他了!生也好,死也罷,她願與他生死相隨!她不能沒有他!再不管他的姓氏、再不管他的父親是誰!經歷了這麼多,她如今只想和他相守……

輕輕地,門扇被敲響。織初走到門扇前,伸出雙手,將門緩緩打開。同時,一只手臂探了進來,將一塊巾帕罩上了她的口鼻。

難忍的苦澀味道竄進了身體,織初頓覺得全身無力、癱軟。她身子軟軟地傾倒下去,門外來人上前一

*****

「三爺,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吃點東西?」泉崢站在應渝浚的床頭,揮手叫人端來人參雞粥。

晨曦端露,睡了一夜的應渝浚醒轉過來。他撐起身體翻身下榻,覺得眼前一陣昏暗,他閉上雙眼,坐在榻沿,用力地甩了甩頭。

事情很明顯--父皇在教訓他!回想起來,吏部大牢看押守備是如何嚴密,母妃怎能輕易進來看他呢?若是父皇有心阻他,他怎能一路順利地回到頤州?至于毒酒--其實那酒味道還不錯,只是,害他現在頭昏腦漲、昏眩欲睡!

他澀然一笑,強打起精神,問︰「織初她……」

季成笑道︰「三爺放心,越姑娘很好。您飲下毒酒後,越姑娘差一點割腕隨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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