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懶洋洋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海風微醺,散發著椰子的芳香;臨望著大海,偶爾有三兩只鷗鳥滑翔而過。
瞧瞧,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
南太平洋中散布著許多小島,熱帶的風土民情帶有慵懶的愜意,這兒可以說是度假的好地方。
不,是避難的好地方!
方奕航坐在小艇中,眯起眼楮從帽沿望出,四周都是碧藍的汪洋接連著白雲悠悠的天空,這樣一個清靜遺世的地方,該不會還有人來打擾他吧!
再有,他「方奕航」三個字就倒著寫。
他滿意地伸出古銅色的手臂將帽子壓低;短褲外那雙修長的腿,正靈活地運用腳趾抖動船尾的釣魚竿。他可不奢望釣到大魚,只是想悠然地享受那片刻的安寧。
他愛海,似乎天生就是那種以海為家的男人。
當初在預校選科別時,他考慮都不考慮就填下「海軍」軍別。在穿上人人稱羨的白色大禮服兩年之後,他即以優異的成績遠赴美國維吉尼亞軍校就讀。
那可是一段艱苦的歲月。
還好他的英文底子不壞,啃著「番邦」最難念的美國史雖然吃力,但憑他的腦筋也就這麼蒙混了過去。
至于體力?那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啦!
別看阿豆仔們頭好壯壯,要比體力、比耐力,還真比不過他「傲龍」方奕航。換句話說,要面對那群自視甚高的番邦學生,惟一的方法就只有比他們更強、更行,才能生存在他們的世界中。而他的體力就是在那種狀況下鍛煉出來的,所以在美國兩年的軍校生涯中,他起碼就比旁人多下了十倍的苦功。
當然,光是體力上的超強並不能贏得「傲龍」的稱號。
除了那婆婆媽媽的美國史不說(那簡直可跟王大娘的裹腳布媲美--是又臭又長),他堪稱是理工方面的天才。
杜巧兒算得了什麼?
不過是個會做炸彈、玩電腦的臭丫頭,不像他是集電機、機械方面的專家。不然那些「番邦同學」怎會對他這般敬重?
對了,這「傲龍」的稱號還是那時同學們賦予他的,說他是東方的一條龍。
炳!龍這意象的動物還分什麼東方西方?
方奕航當時就啐道︰「你們西方的龍不都是恐龍?」
要不是《侏羅紀公園》那部片子大賣錢,那西方笨重的龐然大物怎能超越他「傲龍」的名聲。
哼!他就是要傲,就是要跩得跟二五八萬一樣,不然你能咬他嗎?
不是他在說,像今天駕這艘快艇出航,還真以為他悠閑到在海中央釣魚嗎?
那不過是今天出了所羅門小島想要在海上逛逛時,船行至這兒突然熄了火,他瞄了瞄船尾的引擎,露出淡淡的無所謂的笑容,便拿出所攜帶的萬能工具組,三兩下就搞定了它。
既然都已熄了火,那他就干脆意思意思釣個魚,再加睡個午覺好了。反正這幾天吃椰子蟹都吃得反胃了,晚上就換個菜色吧!般不好一會兒的中餐就可吃到新鮮的「沙西米」。
再說起他的萬能工具組,這可是能媲美瑞士刀--不,他「傲龍」所制造出來的東西,只有超越而沒有相等于其他物品的。這組工具是他在學生時代第一次玩機械時的作品,完工後,他是愛不釋手。
它的形狀就有如一張名片大小,厚度不會超過0.4mm,但是能運用到的工具全都在里面,讓他在遇到麻煩時,能得心應手地安然渡過。
所以說嘛,人就是不要太依靠電腦,太多的電腦產品會讓人腦退化的。
睡意蒙之間,他好似听見「撲通」一聲,該不會是魚兒上鉤了吧?
方奕航懶懶地坐起伸伸懶腰,他這一睡也睡得太久了。他又動了動筋骨,才發現自己又黑了一圈,看來今天要是不月兌層皮才怪呢!
再環顧四周,仍是一片汪洋,是他太敏感了嗎?他怎麼感到空氣中流動著詭譎的氣氛。軍人做久了,那種對危險來臨時的嗅覺神經是特別的靈敏。
不,一定有問題,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于是他看看天空,察看是不是有暴風雨;又探探海中,看看是不是有暗流出現。突然間他想起適才的「撲通」聲,趕忙又看了看魚竿,將線慢慢地收了起來。
「這可怪了,竟然一條魚都沒有上鉤。」方奕航敲敲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難不成我真的是神經過敏?」
「沒的事--」
海中冒出很大的水花,一個著潛水裝的嬌小身影突然跳出,接著浮在水中的只剩下她那可愛的腦袋。
她已拿下她的潛水鏡,眨著她那大得不象話的眼楮,款款情深地痴望著方奕航,帶有酒窩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菱形小嘴一張一合的,最後才吃力地月兌下氧氣筒,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嘿!傲龍小扮,我們真有緣,又踫頭了。」
方奕航無力地瞪著這個如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孩,心中五味雜陳,苦惱更從四肢百骸不斷地冒出。
在四面漫無邊際的汪洋中踫頭叫「有緣」?
他有股想掐死這跟屁蟲的沖動!
驀然地,海面上傳來陣陣快艇飛奔的聲音。還不止一艘,一下子冒出了四五艘船,向方奕航包圍過來。
緊接著一連串的子彈聲響起,劃過方奕航船邊的海面,激起一排水花,也破壞了先前的寧靜。
他就知道遇到這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孩後,接著下來一定是驚險刺激的鏡頭,不可能的任務又即將開始。
真是的!他方奕航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方奕航想都不想地折了折十指,怒火騰騰地將水中的小麻煩拎到船上,還從容不迫地發動身後的引擎,掛著一張撲克牌臉回到了駕駛座。
「坐好,你這小麻煩,別給我摔出去了。」方奕航沒好氣地交代。
而那如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孩,正眨巴眨巴著無辜的大眼,興奮異常地站在方奕航的身後,圈住他的頸子,刻意地向四周靠近的快艇做著鬼臉。
她夸張地喊著︰「走!冒險就要開始--」
話還沒說完,已被再一次落在他們船邊的子彈打斷,無情的海水濺了他們一身。
方奕航冷笑,雖說他是機械、電機的天才,但可別忘了他可是海軍,軍艦都在開了,還在乎這種小鼻子小眼楮的快艇?
駕船?他的技術可是一等一超級地好。
就見他船身側傾,幾乎快貼近海面滑了出去。左閃右躲,子彈就只能從他的快艇旁溜過。不管敵人是如何地攻擊,方奕航就是能沉著地找空隙飛馳而過。只是那女孩卻在後頭搖旗吶喊兼歡呼聲連連。
要不是他謹守著不打女人的原則,他早就賞她幾個拳頭了!
若要鬼吼鬼叫就請便,犯不著還勾住他的頸子。沒瞧他正努力地應付敵人,竟然還要空出時間注意自己是否有呼吸?
這時,方奕航又閃過一排子彈的掃射,正洋洋得意時,左邊的船身「砰」地發出一聲巨響,這次激起的可是藍白色的水柱。
「該死,霰彈槍都出現了。」方奕航嚇了一跳,但馬上就冷靜下來,「臭丫頭,抓緊了!」
那洋女圭女圭般的女子興奮得大力點頭,雙手更是死命地摟著方奕航的頸子。
方奕航差點就掛了,整個古銅色的臉頓時染上了血紅色。
他想,再不速速離開,他一定會被這小麻煩給勒死不可!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努力踩著油門,咬著牙決定豁出去了
快艇最後飛了起來,從對方包圍的半圓形上頭越了過去,再降落于海面上。落下來的沖擊力道連方奕航差點都熬不過而閉氣,但是他還得一手緊抓住差點飛出去的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