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暫時擁著傅麗紅揚長而去吧!
趴在地上的宋爾凱手指動了動,慢慢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杜巧兒跟羅子祥突然冒了出來,她就是不能相信張進財的為人,果真是比狐狸還陰險狡猾。也虧得她這個既美麗又很電腦的頭腦,帶了錄影機,將剛剛張進財行凶的嘴臉全錄了下來,聲光影音效果極佳,成為法庭最有效的證據。
羅子祥搭著宋爾凱的肩,安慰他受創尷尬的心︰「張進財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吃人怎會吐出骨頭來,別害羞,這種事總是一回生二回熟。」
杜巧兒用力撞著羅子祥的肚子︰「這種事還能玩第二次?你沒帶大腦出來啊!白痴。」
「是,大小腦都帶出來羅!報告完畢。」羅子祥笑臉迎人,誰也不忍往他的臉上打下去,這就是他多年來研究出來的道理。
他又勸著呆若木雞的宋爾凱,重重捶了他一下,想喚回他的魂︰「還好听了鬼丫頭的話穿上了防彈衣,這丫頭的鬼主意一堆,听她的話準沒錯。」
羅子祥將防彈衣上的子彈挖了出來,放在手上丟上丟下。
「羅子祥,你這是褒還是貶呀!小心我將你這番話也錄下來作為呈堂證據。」杜巧兒拿著攝影機威脅。
宋爾凱感激地向杜巧兒說聲謝謝,整個人因為張進財這一槍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阿凱,別這麼沮喪,人又不是不會犯錯。你看我因為自己的怒氣害死妹妹之後,仍要自己活得更好,更何況你還有爾茹等著你去照顧。」羅子祥難得正經,「別看我表面嘻嘻哈哈,其實心中很苦,就因為我們是孤兒,所以要比別人活得更有尊嚴。」
杜巧兒很感動,主動從口袋掏出她的寶貝送了出去︰「我就大方一點,將我最喜歡的炸彈送給你一顆,我告訴你怎麼使用.....」
「炸彈?」這玩意兒是炸彈?宋爾凱看著杜巧兒手上如胸針的「炸彈」。
羅子祥還興致盎然地與手中的子彈做比較,不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什麼事,臉色刷地鐵青。
「杜巧兒,你給我住手,誰教你將隨身攜帶的炸彈送人。我要以妨害公共安全的罪名逮捕你,你這危險人物還要使別人也危險……」
宋爾凱苦笑,但心中的烏雲已遠去,陽光又降臨了他的周遭,苦笑漸轉為燦爛的笑容。
*****
今晚羅子祥被叫回警局開會,而杜巧兒知道張進財這幾天都在部署人力準備竊取軍火,所以她今天晚上顯得特別輕松,被一雙邪惡的眼楮二十四小時盯著的滋味並不好受。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喬裝打扮了一下。戴著削短的假發,加上黑框眼鏡,換上全套的牛仔裝,再把僅有的一顆炸彈放進口袋中。這時她皺著眉,離家還有好大段距離,她還是小心一點好。
嘟著嘴,有點怨怪羅子祥,她出外一直攜帶三顆炸彈防身,很大方地送了宋爾凱一顆玩玩。她怕那只老狐狸懷疑,回頭找宋爾凱,所以要他先在軍中躲一陣子,而至於他妹妹宋爾茹,羅子祥這次將她保護得很安全。
但是討厭的羅子祥死纏爛打地也要了一顆,要是平常她是不會介意啦!還會感謝他將自己的「杰作」發揚光大。但是現在張進財每天都在她身旁虎視眈眈,杜巧兒都巴不得將房間的炸彈全放在身上。她這樣可憐,羅子祥竟然沒半點同情心,還拍胸保證說︰「有我在,安啦!」
安他的鬼,今晚不就是沒他的蹤影!
杜巧兒心中氣歸氣,但是她還是機警地眼觀四面、耳听八方,躡手躡腳地從後門溜出來,沒驚動雷飛。直到家門口,她還左顧右望,確定沒人之後,才放心地打開家門進入。
這時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腳順便踢上門。杜巧兒睜大驚慌的眼,全身發冷,只是有點奇怪她怎會沒有想吐的感覺。
「巧兒,是我!」方奕軒放開他的手,在她的耳旁低著嗓音說道。
接著杜巧兒便倒在熟悉的懷中,方奕軒毫不溫柔地狂猛吻她驚慌蒼白的唇,懲罰性地霸佔住他的惟一,相當跋扈,也相當情意深濃。
杜巧兒心跳得好急好快,人也幾乎窒息,她連回吻的機會都沒有,就整個人癱在他狂獅的懷中。
方奕軒放開杜巧兒,雖然他曾想有風度地從雷飛手中將杜巧兒搶回來,但是今晚,當他親眼看見巧兒從雷家偷偷模模出來時,嫉妒如螞蟻般啃噬他的心,一路跟著巧兒回到她的家中。對於自己所作的承諾早忘得一千二淨。
他強而有力的手捏著杜巧兒美麗的下巴,望著她含羞帶怯的美眸。他真想捏碎了她,再重新組合成原來初見面時的杜巧兒。
這時杜巧兒才放下的一顆心也感到不對勁了。狂獅眼神有著不尋常的狂亂,她保護自己地想拿開方奕軒的手。
「放開我,你捏痛了我。」杜巧兒生氣地指控。她奇怪方奕軒的手勁大得嚇人,神情也讓她有詫異之感。
方奕軒抬高了她的下巴,咄咄逼人地追問︰「他吻了你是不?所以我吻你,你一點也不回應?」
「誰吻了我?你胡說什麼,除了你能吻我,還有誰有這能耐!」不知好歹的家伙,她開始生氣了,吃醋也不是這種吃法。
「是嗎?別說你和雷老大相處沒日久生情,你當我是瞎子嗎?那麼你從他家出來又作何解釋。」
杜巧兒相當生氣,恨不得將口袋中的炸彈放在他的口中,炸得他不會胡言亂語,毀她清白。
「我不偷不搶,你要我解釋什麼?更何況我說過目前只有他能保護我,張進財現在只畏懼他一人。」杜巧兒努力推開他。
「已經在幫他說話了--」方奕軒懷疑為何只要遇上了巧兒,他的脾氣就會失控,「他觸踫你的時候不嘔吐了?還是連暈眩的感覺都消失無蹤?所以你才將矛頭全指向張進財,你在替你的新情人月兌罪嗎?」
這些嘲諷的話如一條細鞭狠狠抽過她的心,血淋淋地留下痕跡。她的心好疼,誰都可以誤會她,就只有眼前的狂獅不可以;誰都可以污辱她,就只有方奕軒不可以。他不知道他在損害他們好不容易堆疊起來的感情嗎?
她有些哀怨,也有點委屈︰「你這瘋獅子發什麼神經。雷飛是正人君子,這案件他真的是沒涉嫌,而事實上也是張進財所為,你別冤枉了好人。」
「是嗎!」方奕軒讓妒意侵佔了整個腦袋,獅子發狂起來,也會口不擇言地傷害對方的,「居然可以將一個黑社會的頭子說成是正人君子,你--和他上床了是不?」
杜巧兒想都不想就揮了他一巴掌,清脆的掌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氣氛頓時僵了起來,這一巴掌也打醒了方奕軒,他怎能說出這樣渾球的話傷害巧兒,他瘋了不成?
杜巧兒緊緊地咬著下唇,告訴自己絕不能掉眼淚,她是警察的女兒,就要堅強地面對一切。激動的她將自己的唇都咬出血來,卻沒心中的傷來得疼。
「巧兒,你說說話,別這樣虐待自己,全是我不好,你打我--你再打我啊!」方奕軒著急地扳開杜巧兒的唇,無奈她就是固執頑強地反抗。他慌了,心驚地流下冷汗,他知道自己傷到巧兒了。
「誰啊!巧兒,是你回來了嗎?」江韻芝在房中問著,「你在跟誰說話?」
「媽咪,沒事的,我一會兒就進去了。」杜巧兒回答。
再度面對方奕軒,她的眼神全是空洞,緊繃的表情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根本不理會方奕軒的請求,只是冷冷地說︰「我累了,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