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澐開稍微放開她,忍不住笑道︰「不叫我總監了?」
「總……總什麼啦!」居然到這時候都不忘要佔她口頭上的便宜,曹菁雯氣得一咬,卻傻傻忘記徐澐開錙銖必較的性格,果不其然接著就被狠狠「報復」,別說嘴唇了,連脖頸鼻頭都被他咬得泛紅,完全看準她無法反抗,或者說是不想反抗了。
礙于滿手泡沫,她動作不敢太大,只得任君輕薄,雙膝跪在地上。她的眼漸漸濕潤,光采誘人,徐澐開幾乎要對這樣的她欲罷不能。「傷腦筋……」
她的可愛是他從前完全無法料想到的,教人愛不釋手極了。
午後的陽光照拂在兩人身上,很是舒和溫暖。徐澐開似乎很喜歡接吻,不厭其煩地吻了她好久,輾轉的唇舌簡直讓她快融化了。曹菁雯氣息紊亂,忍不住想被索求得多一點,管不了手里的泡泡便抬手環住他,月復部更隱隱升起一股難言的熱度。
吻著吻著,兩個人身上都被洗衣服的水給浸濕,夏日本就薄透的衣衫禁不起沾染,很快便透出里頭的一抹顏色。徐澐開瞧見了,眸心燃出足以燒灼人心的火。「紫色的?」
曹菁雯窘了。到男友家里作客卻穿了這種色彩冶艷的內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舉世皆知了。
徐澐開笑眯了眸,明白她對此事的期待跟準備。相較于體內熱烈涌動的,她肯這麼容許自己的事實更令他開心,就算曾被嫌棄,如今她卻毫無保留地接納了他……
第8章(1)
就在這時,煞風景的門鈴聲響起。
徐澐開暗嘖了一聲。「應該是外送的,別忙了,把手洗一洗,先來吃東西。」
「喔……」
說罷,他便起身去應門。按下對講機,從里頭冒出的卻是教人頭皮發麻的招呼聲。「啊炳--總監,我們剛好到這附近來,給你帶了禮物喔!」是總機小姐會計主仵等一干群眾,正在樓下公寓門前。
這下兩人相看一眼,表情尷尬。這麼多人一齊殺來,再不請自來也是同事,總不能以一句「不方便」就把人家全部趕回去吧?
「我、我先去房間躲起來……」
「好。」
辦公室戀情的原則就是不輕易公開,尤其他們又是牽扯到利害關系的上司下屬,為了避免多余流言,自然是能瞞就瞞。
曹菁雯對此毫無異議,飛快躲進房里,結果一轉身,差點就被門旁的鏡子嚇到。
鏡子里映著一個女人,發鬢散亂,滿面赧紅,兩丸黑色眸子里水氣蕩漾,讓人反覆熱吻的嘴唇微微噘起,滿是誘人的光。倘若這副模樣被外頭那些人看到了,別說是黃河,不管跳什麼都別想洗清了。
盡避事實上根本沒東西可清……
曹菁雯臉腮一熱。徐澐開在玄關接待他們,聊了一陣。她隔著門板隱約察覺他們似乎要回去了,松了口氣,卻听見總機小姐忽然「啊」的一聲,下一句話,更是讓她心髒差點停止--
「好巧喔!這鞋子……曹經理好像也有一雙耶?」
辦公室幾個同仁感情很好,難得假日,便一並約出門,一伙人跑去山上果園采水果,成果豐碩,滿滿好幾袋,想起總監住的地方離他們吃飯的餐廳不遠,索性上門拜訪,發放一下「戰利品」。
他們玩開懷,也沒人想到這會不會給人家造成麻煩,徐澐開很好脾氣地迎接,只說家里很亂不方便,下次有機會再請他們進來喝茶雲雲。于是大家交換一個眼神,瞥了眼鞋櫃旁的女鞋,這才懂了他們可能不小心壞了總監大人的「好事」。
就在這時,總機小姐忽然大叫一聲。「啊!」
大伙兒齊齊看向她,頓住正要離去的腳步,只看她指著地板那雙女鞋,驚呼道︰「好巧喔!這鞋子……曹經理好像也有一雙耶?」
「叩咚」,屋里掩上的房門後傳來異樣聲響,所有人一愣,倒是徐澐開在最初的詫異過後,臉容平靜。「沒事,是我養的吉女圭女圭。」
誰是你的吉女圭女圭!
曹菁雯在門後惱紅了臉,扶好被她撞倒的相框,只听外頭有人喊道︰「吉女圭女圭?好可愛!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不行。她很怕生,而且脾氣不好,目中無人,還會咬人……」
曹菁雯真是越听越火。喂喂喂,她是人不是狗,而且到底想怎樣啊?她就真的那麼……沒優點?
「不過總監你應該很疼它吧?看你的表情就是很喜歡的樣子。」
「……是啊。」
咦?咦?咦?她整個人緊貼門板,可惜沒天眼通,無法穿透門扉看。她心里癢癢的,好似被人抓撓。很喜歡的表情又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她真的變成了吉女圭女圭,他是不是會多疼愛她一點,好好說一句喜歡?
曹菁雯內心百轉千回,渾然不覺危機將至。
總機小姐豈是輕易就能被晃點的角色?只听她不忘將話題從狗身上繞回來。「這鞋我認得,是JimmyCho之前推出的限定款,台灣沒賣,經理說她在美國買的,總監家里也有一雙,好巧。」
總機小姐目光犀利,八卦魂熊熊燃起,營運部素來不和的兩位主管之間的恩怨情仇可是他們茶余飯後最愛的主題,未料居然看見當事人之一的鞋出現在此,而且明顯躲避他們,這情況……實在有鬼。
每個人都在等徐澐開如何接招,就連人在門後的曹菁雯也很緊張。然而他卻只是淡淡笑了聲,說︰「是喔,真的好巧。」
裝傻到底就對了。
徐澐開態度和善,不見動搖。對此,大伙兒無可奈何,畢竟誰都沒那麼大的膽子要他給個說法,人家也沒那個義務。
他笑得無懈可擊,同事們也只好模模鼻子訕訕離去。
同事們終于走了,人在房間里的曹菁雯靠著門板,腿都軟了。
徐澐開一把將門打開,卻「砰」一聲撞倒她,他眼色訝然。「你貼著門做什麼?」
曹菁雯眼冒金星地捂著被撞痛的額,想起剛才差點被拆穿,也顧不得痛,很緊張。「怎麼辦?他們一定發現了!」
徐澐開挑眉,「喔」了一聲,將她扶起。
「那又如何?愛講就讓他們去說,這是人家的權利,當然你也可以裝傻到底。」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順其自然,沒必要特意公布,但若真的被發現了也無所謂,何況全公司唯一有膽當面問他的人,已經知道了。
相較于徐澐開的淡定無所謂,曹菁雯就是放不開。「可是……這種事……」
她在美國的時候也曾這樣,分明早已拒絕別人的追求,辦公室里卻不斷有人耳語說她是靠那些裙帶關系,才坐得住現在那個位置。歷經一番波折,好不容易才在現在的公司里找到失落很久的成就感,她不想再因這件事被輕蔑,講得她一無可取……
她把自己的顧慮發泄似地向徐澐開說了,只見他听著,蹲來,忽地朝她腦門原先撞疼的位置又敲了一記。「我不知道你在美國是怎樣過的,但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吧?」
曹菁雯掩住被他敲打的地方,眼角滲淚,很差恥不甘地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不管你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都是會被人講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跟你好或不好無關,懂嗎?」見曹菁雯仍是一臉似懂非懂,他笑笑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你不是改變了嗎?辦公室的人並不討厭你,你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苞犀利的問話不同,他一下一下輕撫她後腦勺的動作非常溫柔,弭平了她原先產生的慌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