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那些個自稱俠客的武人,想趕盡殺絕,意圖對她不利的話……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思及此,衣袖一揮,霍地站了起來,回頭對賀冰蘭交代了幾句話後,他便飛身而出,朝著曲映去時的方向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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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姜朔招來府里所有的家丁與丫環,終于得知曲映氣沖沖的離開義秉樓後,回到下賢院她原來待的地方,拎著她進府時的包袱,便風也似的往掃雲居前去!
掃雲居?這答案讓他蹙眉思索,何以映兒在氣極的情況下,卻又往他的寢室去?
「祿伯,」他問著候在一旁待命的老總管。「這幾天映兒,除了挖出一座虎形玉雕外,還挖到了些什麼嗎?」
他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她想在臨行前,前往兩人共度良夜的地方「吊念」,他倆曾共有的「情分」!
如果她真的會這麼做,今日,他根本不必要求蘭妹子配合他,在映兒面前演這場戲!
「回老爺的話,」總管恭敬的回著話。「夫人除了那座虎形玉雕外,再無收獲。」
他會知道曲映挖了多少東西,那是因為那些寶物全是他奉老爺的旨意,到庫房取了出來,然後埋在土里的!
也自然,她挖了多少,又有多少沒挖到,他是一清二楚!
「噢?」這答案讓範姜朔劍眉一揚。「沒挖到?」
這下子答案明白得很了——
她會怒氣不息的拿著包袱,往掃雲居前去的原因,是再明顯不過了!
映兒這妮子被他今日一激,氣得巴不得立刻就走,但又不甘心什麼都沒偷到,便要空手而歸,因此將主意打到掃雲居里,那十來顆嵌在牆里的夜明珠!
「哈哈哈!」她這行為,非但沒讓範姜朔勃然大怒,反教他大笑不止。「映兒啊、映兒,你不枉我對你如此傾心!」
是啊,天下女子,誰人能像她一般,見到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男子,偕同別的女子親密談笑後,氣得恨不得立即離開之際,還能想到回他的寢室里,先將那幾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偷走再說!
這世上除了人稱水仙大盜的曲映之外,恐怕再沒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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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左手握著把細頭小鏟子、右手拿著細木槌一只,小心翼翼的將夜明珠旁邊的石材,一一的敲下來,那動作之輕微,幾乎讓人以為她只是拿著鏟子挖著牆壁好玩,絲毫沒有竊寶的跡象!
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可以一鏟就將夜明珠給挖下來,省得她在這上頭浪費時間!
可是,這夜明珠是何等珍貴,任何細微的傷害,都會折損它的價值!
既然她決心不待在這兒,眼見範姜朔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過從甚密,她當然要早點取得寶物好離開這兒!
雖然他自個兒說過,比夜明珠還要珍貴的寶物,他多得是……可這些天來,她挖遍了許多的地方,只發現了座虎形玉雕……不過,她既然決意要離開,自是不再貪求這些東西!
所以要離開之前,她說什麼都要將這十來顆的夜明珠給悉數帶走!
「可惡!」她皺著眉頭,兩眼直盯著夜明珠。「這工匠手藝未免大好了些,怎麼我這麼弄,硬是動也不動!」
「別忙了!」此時,範姜朔的聲音,自曲映身後傳來,讓正努力敲、挖著牆面的她愣了會兒!「除非你將整面牆給打掉,否則,你絕對拿不走上頭的夜明珠的!」
雖說自個兒竊取的行為,教他當場傍撞見,心中難免有些罪惡感,可她沒忘記他說過的——只要她要,範姜府里的東西,任她取用!
「怎麼,你心疼你這幾個發光的石頭,所以說話出爾反爾?」她譏諷的說著。
「非也!」他但笑不語,大步一邁,近了她的身。「我只是實話實說除非你想打掉這整片牆,要不,你這麼敲敲打打的也只是白費工夫!」
「什麼意思?」
「這石材不過是個裝飾,」提氣于胸,單掌一推,直接打在石牆上,只見石材因受著他的掌氣,立成灰塵,飄散在半空中。「而它後頭的玄鐵,才是嵌住夜明珠的實體!」
曲映原本懾于他的內力之深!好一會兒只能瞪視著他在牆上制造出來的掌印,等到他講解完原由後,她二話不說,將雙眼湊上前,仔細的盯著露出來的黝黑部位——
「這真的是玄鐵……」她喃喃的說著!
丙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被喻為舉世難求的鑄造兵器的奇材——玄鐵,居然教範姜朔給拿來當牆板用!
「所以,你手上的鏟子,是絕對無法將夜明珠給取出來!」
震驚過後,怒氣上揚,襲上了曲映的腦子——
「可惡,你這分明是故意耍我。你為什麼不干脆留在義秉樓,陪你那個不是外人的蘭妹子!」
她氣得將鏟子、槌子往旁邊一丟,掄起拳頭,沖了上前朝著他的胸膛,使勁的捶打!
這會兒,她可一點都不擔心會傷著他半分,畢竟他剛才顯示出來的武學修為,可是連她啟蒙師父都無法及其半分,更甭提學了三腳貓工夫,便出師門的自己!
「蘭妹子當然不是外人!」
曲映听著這話,更是怒不可遏,索性人也不打了,直接走到她放包袱的地方,一把抓起,便要朝著門外走!
她這動作自是落入了範姜朔的眼里,于是他先她一步,不顧她的掙扎,自背後將她整個給摟進懷里。
「她是我結拜兄弟的妹子,就如同我自個兒的親妹子一般,當然不是外人。」
這話一出,原本在他懷里,像只落水貓兒般掙扎的她,頓時靜了下來。
「好啊!就算她真親如你的妹子,那又如何?」她賭氣說道︰「反正,我終究是個外人,而且還是個上你家劫財、越貨的外人,留在你這兒只會生是非,不如早走一步,省得惹人嫌!」
範姜朔聞言,露出了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方才,他只來得及讓映兒瞧見,他與賀冰蘭談笑的模樣,其他的根本都還來不及做,便能讓她氣成這個樣兒,可見,雖然她不說,不過在她心里,他的份量肯定不是一般!
要不,她沒道理氣得連寶物都寧可不要,便拎著包袱調頭要走!
「噢,你倒說說,我這範姜府里,誰這般的大膽,竟敢嫌起你來著?」
「是……」他這話,還真考倒她了!雖說這幾天,她幾乎挖遍了整個府邸,倒還沒誰真敢給她臉色瞧。「你!」
「噢?嫌你?」他將她轉過身來,雙手緊鎖住她的腰,讓她沒有月兌逃的機會。「我愛你都嫌不夠了,怎會嫌你?」
「你……你少說胡話!」
「這怎麼會是胡話?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接著他輕嘆一口氣。「映兒,這都是我的錯,看來,我不好好的解釋是不成了!」
語畢,範姜朔不顧曲映的反對,將她整個人抱起,往內房走去!
第七章
「你要解釋,在外頭說便是,何必到這里!」
曲映的粉臉一瞧見那日將清自身子交付與範姜朔的大床時,立即染上一層緋紅。
「怎麼,這地方有何不妥?」範姜朔看著四周,有些明知故問的說著。
有何不妥?他居然敢問,在他的寢房里「解釋」,有何不妥?
她曲映現在可不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這話若是用來騙無知的姑娘家,也許她們還會信上幾分……不過,之于她,這話可再也騙不了她!
「當然不妥!」她直截了當的回答。「大白天的,你將我強擄到這兒……你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慢條斯理的復誦她這句話。「那麼,映兒,你倒說說,我是安了什麼連路人都曉得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