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無禮了!」玉書展被眼前這盛氣凌人的柳逸安給激怒,決心給他一點教訓。「移形換影!」
凌厲的掌風,掌掌擊向柳逸安,卻也被柳逸安輕松閃過。
「想來玉大人武功底子也頗深厚,那我也不客氣了。」
柳逸安擺出平日練習的架式,一躍至玉書展身後,使內勁出力,便是狠狠一掌;玉書展速飛帶躍逃過一掌,借力使力,回頭給了柳逸安一個連環踢,幸好柳逸安眼快,逃過被踢的一劫,但是落在身上的腳印卻使他惱羞成怒,狼狽不堪。
「沒想到江南鼎鼎有名的柳逸安也不過如此!」反身如秋葉優雅落地的玉書展,俊逸的臉上一抹微笑,看在柳逸安眼里真是刺眼極了。
聞聲而至的柳夫人楚萱萱,吃驚地看著眼前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其中一個竟然還是她的相公柳逸安,嚇得花容失色,正想上前阻止,卻被一旁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婦攔住。
「敢問是柳夫人嗎?」美婦微微欠身,明媚的臉蛋,笑容可掬。
「正在出拳的那位是我的相公沒錯,難道……」楚萱萱驚呼一聲,立刻完全明了。「難道你是……」
「很不巧,被打到的那位就是我相公沒錯。」玉鳳看著眼前這位嬌小細致的江南美女,心中頗歡喜。
「貴客遠方而至,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歡迎,我那相公也真是的!」楚萱萱對態度隨和、落落大方的玉鳳,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親切感。連忙拉著她的手往大廳走去。
「我看我家相公也是樂在其中呢。」
「不管他們了。這樣的長途奔波,想必姐姐你定是口渴了,妹妹我得趕緊沏壺江南上好的春茶給姐姐解解渴才是。」
「那姐姐我就不客氣了。」玉鳳對于這位自稱妹妹的楚萱萱,心中自然十分喜歡。兩個人還真的往大廳吃茶去,絲毫不在意她們的丈夫正打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
「玉兄真是一身好功夫,哈哈哈!柳某甘敗下風!」听見柳逸安爽朗的笑聲由遠而至,屋內的兩位美婦眼神交會,很有默契地一同笑了出來。
「哪的話,柳兄的功夫造詣之高,就算是在下全力以赴,亦是毫無勝算呢!」雖然身上滿是激斗過的痕跡,但兩人眼中對彼此的激賞卻是不言而喻。
「玉大人,您想必口渴了吧?請喝茶。」楚萱萱笑臉迎人,卻不忘給自己丈夫一個白眼。
「玉鳳,沒想到你和柳夫人已經這麼熟絡了。」玉書展這才發現自己的妻子不見。對著遞茶的俏婦微頷首。「這位是柳夫人是吧?柳兄一表人才,娶的也是難得一見的江南美女啊!」
「玉夫人才真的是大家閨秀呢!」看到玉鳳美好的氣質,柳逸安由衷地贊賞著。
「還說呢!打得你死我活的,還有我們的存在嗎?」玉鳳故作生氣地說。兩個男人同時看了一眼,也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蒙混了過去。
玉書展夫婦二人留在江南三日,柳逸安非常熱情的款待,他們從不打不相識,到彼此英雄惜英雄;從國家大事聊到自家的私事,都是真誠一片,毫不相瞞。
楚萱萱和玉鳳也不管她們丈夫,鎮日徜徉在江南美景中游山玩水,不亦樂乎。
一日,玉書展與柳逸安仍然是天南地北聊得很起勁,此時玉書展不知想到什麼,神色凝重了起來。
「書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因為上次的打斗沒分個勝負而心有不甘?若是如此,我便如你的願,舍命再陪君子一次。」不明就里的柳逸安仍然一派優閑。
「朝廷里近來有沒有比較可疑的地方?」玉書展卻回答他一句毫不相干的問題。
柳逸安雖納悶他的問題,卻也直言︰「我想想……有一個叫做魏峰的家伙,我懷疑他企圖謀反,他經常在皇上面前造謠生事,搬弄是非,不過哪一個朝代沒有幾個奸臣呢?何必擔心……」
「黃河平日風平浪靜,誰不知它暗潮洶涌呢?可惜百姓的預防做得不徹底,年年的水患仍奪去許多百姓生命。」書展嘆了口氣。「最近金人蠢蠢欲動,我想大概就是魏峰在內神通外鬼。」
「那麼,你可有證據?」金人與宋朝素來就是紛爭不斷,若是朝內真有人煽動,那可真是岌岌可危。
「魏峰是個十分狡猾的人,可是我仍然掌握了一些他篡謀的證據。逸安,京城的安危你可要多加費心了。」玉書展看著柳逸安這一見如故的好友,心中隱隱掠過的不安,被他強壓了下來。
「不說這些了。听說你的妻子懷孕了?我妻子最近也開始害喜,可能也是有身孕了,不知你是否願意跟我結個親家?」即將要有孩子出世,柳逸安十分開心,壓根不去想那些頭大的事。
「正有此意。若生二男或二女則結為兄弟或姐妹;若生一男一女,便結為夫妻,一切是冥冥天在定,從今後我們就是世交了。」兩人熱血奔騰,握緊彼此的手,像是宣示般。
緩緩回過神來,柳逸安仍沒忘記當年與玉書展交手那剎那,手上似乎還有些微的余溫未淡去。
玉驕龍听了心中感動回蕩不已,他的爹竟是這麼了不得的人,亦很向往肝膽相照的友誼,心中對父親肅然起敬,也對柳逸安十分崇拜。
「後來,你爹因為你娘有身孕,不宜長途跋涉,便要回遼北待產,本來我跟吹雪她娘極力挽留,但你爹又說擔心外出太久,邊疆情勢會惡化,所以還是回去了,只留下一個龍形玉佩和王家心訣,說是下次再和我好好較量,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別……
「更沒想到一切跟你爹擔心的一模一樣,魏峰設計陷害你爹,把所有反叛的證據全數賴給你爹,而且不知用了什麼讒言,把聖上唬得一愣一愣。後來我率軍趕至遼北,要幫你爹找證據洗清冤屈,也企圖拖延你爹被處決的時間,沒想到,等我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魏峰心狠手辣,竟然因為害怕夜長夢多,連夜帶兵圍剿,血洗玉家莊。我以為你和你娘也死在那場浩劫中,原來死的是她的婢女。我繼而一想,你應該也還活著,于是就派人四處找尋你們,但是你娘必是不想拖累到柳家,從此音訊全無,但我知道,有一天他的兒子一定會來找我……唉,總算是讓我給盼到你了。」柳逸安神情激動地握住玉驕龍的手,語帶哽咽地說。
玉驕龍反握住柳逸安的手,俊臉不再沉靜。那些疑問終于得到了答案,而心中那層層雪似乎也開始融化。
柳逸安心里則是感動與欣賞交雜著,神色不再那麼哀傷了。
「驕龍,你覺得吹雪怎樣?」柳逸安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不禁眉開眼笑了起來。
「尚未立業,談何成家?」玉驕龍的臉蛋霎時丑紅一片,心思全寫在臉上。
柳逸安雖然早料到,但忍不住還是想徹底了解玉驕龍此時心中的想法。「那你要叫吹雪等你到何時呢?」
「洗刷我爹的冤情,還玉家一個清白,吹雪嫁了我才不會受委屈,我不想要她跟著我吃苦。」
「果然是書展的兒子!世伯看好你!」柳逸安發現玉驕龍亦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心中的熱血不僅奔騰,還十分地欣喜。「但驕龍,你可有想過你面對的敵手是在朝廷勢力強大又非常狡詐的魏宰相魏峰?心中可有打算?」柳逸安想到那魏峰是個非常棘手的人物,神色亦凝重了起來。
「驕龍目前除了充實學識,對于復仇卻還一籌莫展。」他微蹙起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