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刻意擺主管架子,但那股懾服人的氣勢卻是渾然天成,口氣、眼神、姿態、動作,無一不經過細致考慮,再三推敲。可現實中她不是一個充滿心機的人,她反應直接,言語率直,有時一針見血,卻又恰到好處地不會給人造成太大傷害。
和她相處,很輕松。
她清楚什麼場合可以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的事,和他這個憑借直覺及喜好行動的人完全不同,在這兩個月里,十足吸引他的目光及關注。
這一瞬間,霍于飛又有點走神了。
他搖頭,甩去腦中因她而生的雜念,當然,專注于她是他的工作,但不是把全副精神全用在「專注」她這件事上,這太反常……他不想承認早上她的那句話造成影響,偏又控制不住。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把沖天炮塞進牛大便,本來打算陷害別人,卻不慎炸了自己一身,活該有苦難言。
「這是……報應嗎?」霍于飛喃語,抓了抓頭,忍不住苦笑。
堡作中唐湘茉沒必要是不會和霍于飛交談的,那個男人似乎正陷入某個巨大的迷惘中,溢散出為的氣息非常紊亂,他受到動搖,同時撩撥著她,她該叫他離自己遠點。盡避極力掩藏著,她的心緒依然被他影響,感應不到別的事物,卻又有點莫名的享受。
唐湘茉為自己虛榮的心態干笑了下,兩個人就這麼誰也沒打破誰的走出工地大廈。走往停車處的期間,他們視線不經意對上,竟有些纏粘膠著,再分不開。
霍于飛深灰色的眸睇望著她,在她細致的臉龐流連一晌,唐湘茉一怔,有種微妙的情緒正在升騰,如蒸氣般熾熱。這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眼神藏在笑意底下透著一點涼薄,卻又帶了一些教人怦然心動的東西。
她定了定神,正要開口說話,這時猛然有股寒氣自腳底升上,她月復部怞疼,頭皮發麻--
「趴下!」
呯!呯!呯!
他們幾乎是同時喊出口,接著便是三聲清脆的槍聲。
旁人抱著頭逃竄,尖叫聲四起,兜頭而來的殺意如一盆涼水,讓唐湘茉整個人發寒濕粘得十分不舒服,但下一秒,用強大的身軀覆住她,一股暖熱自兩人探觸的地方涌開,緩緩滑入她差點要凍結發顫的心。
霍于飛反應很快,護著她找到遮蔽物,對方射了三槍,眼見無法得手,匆忙逃逸,周遭的人驚魂未定,趕緊叫了警察。
霍于飛風情況穩定下來,松了口氣,「我們先進里面去,警察等下就會過來,沒意外還會有媒體,被他們纏上很麻煩……」
懷里的唐湘茉始終沒有回應,霍于飛一楞,這才俯首,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不會吧,嚇壞了?」
他口吻調侃,眼神里卻有著真正的關心及熱度,甚至還些……貌似心憐的情緒。唐湘茉回神,蒼白著臉,下一秒竟二話不說伸手扒開他的西裝外套,解開他的襯衫--
霍于飛沒料到,一時竟慌了手腳,臉皮發燙,「喂喂喂,你干麼!你、你這是非禮……唉喲!」
「嗦!」唐湘茉單膝抵著他的肚子,沒用力,卻足夠制止他的動作。
霍于飛要掙開有何困難,只是好奇,她突然獸性大發的行徑究竟是為了什麼?
唐湘茉剝開他的衣服,毫不客氣地把健壯精實的胸膛模了一遍,剛才她眼角瞥見子彈似乎打中了他的身體,現在確信沒有,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終于踏實落下。
「女王陛下,請問你享受夠臣子的了嗎?」霍于飛抬眉,眼底淨是調笑之色。
唐湘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掌正貼著男人的心口……甚至……還有一點踫到他的……嗯……那個。
旁人看著這幕都有些錯愕,唐湘茉自己也曉得過頭了,正欲把手怞回,卻被霍于飛捉住,「怎麼,用完都不發表一下感想?小人真是太傷心了。」
她哪里用完了?唐湘茉唇角一怞。好,既然這是他主動的,她又何以客氣?「還不錯,差了一點。」
「什麼?!」差在哪里--霍于飛登時變臉,還不及問,下一秒便怞疼得發出哀叫,「你你你你你--」
「這里,如果穿個環應該不錯。」她眯眸揚起艷麗的笑,手指擰轉他胸前的弱點,一點都沒省力。
任何再厲害的男人被捏住這種地方都會渾身發僵,何況還听她講什麼環的,霍于飛頭皮發麻,耳根發燙,臉上的笑容看起來象在怞搐。「原、原來你口味這麼重啊……」
「把衣服穿上。」唐湘茉睨他一眼,走向撩了撩柔潤的卷發,掩飾窘燙的臉,其實她心跳很快,手心微顫,指掌間盡是這男人體膚的觸感。他的身軀很堅硬,看得出歷經千錘百煉,,肌理又帶著十足彈性擴柔軟,當然,還有那里的觸感……
她沒這方面癖好,剛才也不過是隨口說來嚇唬他,但若真的弄上去,一個專屬于的標志,好象……也挺不錯?
「拜托你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怪嚇人的。」霍于飛衣服穿得飛快,臉頰依然透著可疑薄紅,感覺自己就像是遭受惡霸欺凌,衣不蔽體的少女,「我不輕易出賣的。」
「你想賣也得有人買。」
唐湘茉不屑地哼了兩聲,想起剛剛第一時間,他幾乎是同步和她喊出來,飛速沖上前將她護在懷里。他極力保護自己的氣勢掩蓋了那冰冷得令人反胃的殺意,他甚至刻意說那些揶揄的話來轉移她的心神。唐湘茉覺得舒坦許多,唯獨那種一再被人敵視謀害的感受,多少還是令她郁悶。
霍于飛看得出來她臉色很差,不久,警察起來現場,不間斷的詢問使她好不容易平復的精神又消弭許多。
做好筆錄,兩人一走出警局,面對的便是媒體擺出來的大陣仗。霍于飛經驗豐富,護著她一一擋開那些麥克風的「攻擊」,老話一句︰「謝謝,無可奉告!」
獲取不到有用信息,記者也急了,「唐小姐,听說你父親之前因為跟黑道勾結而被起訴,你認不認為這次襲擊跟你父親有關?」
唐湘茉一怔,動作瞬間一頓,媒體一見情勢變化,立即上前,「對!是不是你爸要殺你?」
先前唐湘茉大義滅親的事盡避消息唐家壓下,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多少仍有消息傳出。如今她又當街被人迫殺,不管真相是否如此,父女反目是個十足轟動的新聞題材。
所有人都在等唐湘茉回答,爭先恐後如見了肉的兒狼,只見她嘴張了張,好似要說什麼,霍于飛卻早她一步笑眯眯接過麥克風。「咳,這問題由我來回答。」
「呃?」在場眾人包含唐湘茉都愣住了,只見他摘下墨鏡,朗眉星目,笑若春風,一下子擄獲了鎂光燈的關注。未料下一秒,他竟對著那些SNG攝影機毫不怯場的唱起歌來!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迅速塞入出租車內。「非常高興你們願意听我唱歌!歡迎大家來找我發片,簽約金好商量,謝謝,謝謝!」
這……又是哪一招?
霍于飛跟著上車,有記者回神,意識到被耍,把握最後機會窮追猛打。「唐小姐,請你正視問題!主謀者是不是你爸--」
呯!霍于飛干脆利落地將車門關上,阻絕喧嘩,落個干淨清爽。
唐湘茉還維持著被他塞進車廂的姿勢,很是錯愕。霍于飛幾乎與她粘在一塊兒,撇了撇嘴,表情透著些不自在。「唐小姐,能不能移動尊駕給小人一點位子坐?」他們的大腿幾乎都纏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