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嫉妒之火就這麼輕易地升起了。
「好什麼?你們下去做事,待在這兒干嘛?講古呀!」白灝沖道,一張臉黑得嚇人。
「沒、沒……」頓時,眾人忙散了開,這會兒才發現珊瑚姑娘坐在王上的寶座上。
難怪王上要生氣了,除了太上皇、太後外,那個位子只有王上可以坐的。
「珊……瑚……姑……娘,可以請你下、下來嗎?」
「踩著奴才的背下來好了。」
「不,還是踩奴才的……」
現在是怎麼回事?
爭先恐後比誰比較有奴性嗎?
白灝又生氣又驚愕,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為什麼她就有?
好似她才是主子!可他氣的不單是這件事,還有、還有……
他們愈卑微、愈討好她,他就愈是不悅,握緊雙拳,修長的指尖陷入他的掌心,怒火正熾,渾身的血液像是沖到腦子里般,他深吸了口氣,再吐氣,深吸淺吐,進得多出得少。
五百年來陌生的醋意在他身上發作,他還不懂得如何控制它,更為自己無法控制這力量而憤怒著,兩種氣息在體內紊亂的交錯著,他的眼瞳都因此紅了。
「我還不想下來,我想休息一下嘛!」
鐵珊瑚當然看到白灝了,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和壓迫感早已散逸在她的四周,可她不想甩他,刻意要忽略。
何必理會一個「制疤」高手,他又不像他們一樣說好听的給她听,一來就變臉色,嚇得他的部屬個個發抖,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她听吹捧正听得心花怒放,還沒听夠,不走就是不走。
可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她嗲聲請求他們再給她坐一下,猛發動媚眼攻擊。
「可、可是那是王上的……龍椅……」完了,眾人背脊發涼,誰會知道一個失神就讓珊瑚姑娘給坐上去了。
「龍椅!怎麼龍椅不能坐嗎?」鐵珊瑚眨著含媚的水眸,故作不解模樣。
喔——看在那群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種嫵媚風情,又被電得慘兮今,寧願被王上罵也不願意讓珊瑚姑娘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其實鐵珊瑚怎會不知道龍椅是什麼,她就是不下來,看白灝能拿她怎麼辦?
誰教他拿箭射她,還有,他偷看了她美美的少女胴體,她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縱然她還得要他引薦神鼠,但這段期間內,她還是會對他不客氣的。除了狐身之外,她還沒有給人看過她裊娜的身段耶!就是月琴也不曾,所以她嘔死了,白白便宜了這個色胚。
「龍椅就是本王才能坐的!」白灝看不下去,倏地邁開大步,殺氣騰騰的走向鐵珊瑚的方向。
誰知,眾人竟然攔在他前面,阻擋他,一副以為他要殺了鐵珊瑚的模樣,他們擺出的架式正像捍衛心愛的人一般,要殺了她,先踩過他們的尸體……
此舉,白灝見了更火,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面露狠樣,從不見自己的族人對他這麼忠心過!
才短短幾個時辰不見,她竟收服了一屋子的大大小小!虧他讓出龍床給她養傷、喂她珍饈美食,她居然忘恩負義將思蜀族佔為已有!
「王上,借給珊瑚姑娘坐一下,不知者無罪呀!」背叛者乙說。
「是呀!您都坐了這麼多年了,借坐一下不會怎麼樣吧?」背叛者丙也道。
「敢情還是本王錯了喔?」如果他是虎,恐怕這一群背叛者統統會給他吃光光,太過分了,養了一群沒義沒情的臭老鼠!
「不敢!奴才們只是覺得珊瑚姑娘來者是客……」
「統統下去。」白灝喝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動作。非但如此,還面露憂色。
「怎麼?本王的話也不听了是嗎?」他們還倒怕他殺掉大不敬的她嗎?
「嗯……」
竟然有志一同地點頭,他這個鼠王做得真失敗,人緣不比一只狐狸……好吧!是國色天香的白狐狸,他在心里承認。
「珊瑚姑娘不是故意的,是、是奴才們請她上去坐的。」抱著為佳人死也無憾的心,有兩位族人站出,心中頻頻吶喊著︰珊瑚姑娘,我為你死而無怨……
「我下來就是了,你何必歸罪他們呢?」
見他為了一個位子就面紅耳赤、眼紅、粗脖子,她當下認定他是個小氣兼沒風度的臭男人,不過話說回來了,她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了。
為了下讓那些「好人」難做,她索性下來,讓他去扮黑臉,被眾人唾棄!
「不不不,珊瑚姑娘,請不要怪罪王上,他只是被寵壞了。」背叛者甲這麼悄聲道。
偏耳尖的白灝听到了,銳眼一瞪,頭一回想變身為老鼠,用銳利的尖牙撕爛那背叛者的嘴。
「再不下去,火刑伺候!」怒氣到達最高點,要爆炸的前刻。
思蜀族的人什麼都不怕,就怕火。
那非但痛,且疼痛的程度讓人巴不得死去,還會飽受皮焦、肉痛的折磨好幾百年;是以,火刑是最高懲罰,歷代遭火刑的族人下到十個。
一听,眾背叛者只得緩緩地排隊離去,一個個對鐵珊瑚回以憐憫的眼光,希望他們明天還能見到絕艷的西施、楊玉環、妲己……他們心目中最美麗的女神!
「怎麼,火刑很厲害嗎?」鐵珊瑚見目的達到,暗自慶幸。他在他們心里的地位一定降低,下屆選不上了啦!報復計畫成功!
「再厲害也沒有你厲害。很不錯嘛!我看整個思蜀族都是你的天下了。」他妒意橫生,頗有遷怒的意味。
看她嬌艷的面上平靜無波,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白瀕暗自佩服她的本事。
「沒什麼啦!一個小小的思蜀族我還不想放在眼里!」鐵珊瑚恢復本性,適才那嬌俏又惹人心憐的楚楚模樣都下見了。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傍他們就是滿滿笑意,對他就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他想不透,到底他跟他們差在哪里?
他是王上耶!她情願跟奴才們打鬧也不願給他好臉色?這算是什麼標準?他強烈懷疑有兩個她存在。
「那要看對什麼人,你通常都怎麼面對一個凶手的?笑嘻嘻還是勾肩搭背?」她應了他一句,眸色有怨、面色微郁。
若是神鼠說傷疤拖太久沒救了,她一定跟他拚了。
「我都說是誤射,不是故意的了。」他沒注意到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從未端起做王上的架子,更下曾自稱本王。
「哼!」鐵珊瑚嗤了聲,還是不高興,不滿每回自己刻意刁難他,都沒法子讓他生氣,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一個人在無理取鬧一般。
「好吧!不提這個,我們晚上有個聚會,一起來參加。」他想介紹她給其他族人和他的三個兄弟認識,所以,臨時起意要大家來正殿聚會。
「什麼聚會?」鐵珊瑚沒參加過人類的聚會,突感新鮮,面上寫著興趣,那無異為她的美艷加分。
見狀,白灝笑意藏在心里,他喜歡她如此生動的表情,還有兩人縮短距離,展現親近的這刻。
「是我們的‘兄弟會’,內容有唱歌跳舞、美酒佳肴……」他形容著每月一次的聚會,引誘她參加的動機十分明顯。
上次的兄弟會就是因為射中她,他整顆心都亂了,沒將這等例行事放在心上。
「我要去!」鐵珊瑚暫時忘了兩人敵對的身分,性感誘人的朱唇嚷著。
白灝再次慘遭迷惑,望著她一時忘了回應。
「我說要去,你听到了沒有?」鐵珊瑚嘟著嘴重復道,顧不得嘟嘴會有表情紋了。
「那、當然。我叫婢女去找適合你的衣裳。」他一斂下心神趕緊道。
方才盤踞而上的巨大怒火都因鐵珊瑚的幾個鮮活的表情給化解了。此刻,白灝知道,她就是他宿命的天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