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玉鏡了。」懶得理他。
「等等。」他抽回心思,攔道。
「干嘛?」
「你要鏡子我這里有銅制的,可以嗎?」
「你有鏡子?不早說,還不快去拿來,本姑娘勉強先用一下。」總得先把頭發梳理整齊再回族里吧!就算要被娘親罵她私自下山,也得保持好儀態。
不然第一名狐服儀不整傳出去,能听嗎?「對了,順便送幾套深綠色的衣衫過來給我選。」
白灝見她一副比他還尊貴的態度及語氣,心猜想她定在狐族里身分高貴,否則不會如此。
可眼下留住她要緊,他暫時不理會她的態度。
喚來了宮女去取她要的物品,在等候的同時,房內靜謐無聲。白灝先咳了聲,主動打開話題,「我們都聊了一會兒天了,我叫白灝,你呢?」
「白耗?確實我們是在白白耗費時間。」她又不想跟敵人認識。
「不是那個白耗,是灝氣的灝,廣大無邊的意思。」
她想應他一句不關我的事,但想想第一名狐豈是如此沒氣度,只有隱住不說。
「你呢?」白灝再問了一遍。
「鐵珊瑚。」懶得介紹這三個字怎麼寫,反正敵人是一輩子的。
不過她的懶惰倒予人一種高傲的感覺,好似全天底下的人就該認識她一般。
「珊瑚的那個珊瑚嗎?」他知道珊瑚,寶庫里面就有幾個,果然是塊瑰寶,白灝忖道。
「不然還有哪個?」
「珊瑚,你可以不要對我態度那麼差嗎?」
「對殺狐凶手態度要多好?而且,我沒準你叫我珊瑚。」她應回去。
他沒听進去末了那句,直道︰「我沒有殺狐,那是誤射!」
他承認箭技爛行了吧?他也夠內疚了,她一定要擺副臉色給他看嗎?
「誤射!」霍地,第一名狐脾氣失控地從床側坐起,「誤射就要害我留疤了,回去還要被我娘罵,你說得倒很輕松。」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不留疤呢?」
「真的?馬上可以見效?比除疤液涂了又撕、撕了又涂兩個月還有效?」她沒听錯吧!燦殼水眸立即閃亮,猶如星子般閃耀。
「沒錯,你听過……」他正要解釋原由。
「那還不快動手,你在等什麼?等我同意嗎?我無條件同意。」如果不會留下疤,她可以對他好一點。
「不是,這得等十五……」就是他變成老鼠的時候,那時他會擁有復原的能力,現在則不行。
而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老鼠——一只老鼠!
「為什麼要等十五?」鐵珊瑚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本就激動、躁進的她,渾身頓時沒勁了。干脆還是回族里用除疤液吧!
「呃!其實是有一只老鼠——」
叩叩!門板傳來輕敲,截斷了白灝的話,正好也讓他有時間構思一個很合理的說法。
「王上,銅鏡與衣衫送來了。」宮女恭敬地說道。
「進來吧!」他才一聲令下,就見鐵珊瑚翩然的身影往他的旁側去,一把搶下宮女的銅鏡。
看看這里、那里,模模兩頰讓它恢復彈性,又抿了抿嘴教她艷紅的菱角嘴兒再現,視線再往上調,瞧瞧發際是否紛亂,直到她瞧了又瞧確定儀態整齊端正後,這才取下宮女懷抱在手上的一疊綠色衣裳。
「……這件好了。」她中意那件綠色綢裝,外罩一層白色的網紗,可襯得了她的仙姿玉骨、飄逸絕塵……
「你先下去吧!」白灝揮手道。
「你也下去。」鐵珊瑚看也不看他一眼,腦子里只有怎麼裝扮會最美。
「我也下去?」話不是還沒有說完?
「我要換衣服呀!你這個色胚還想看什麼?先去聯絡那只神鼠過來。」別以為剛才她沒听到,她明明听見有一只老鼠,那可能就是人家說的神醫,能迅速治好她的疤。
「神鼠?」他腦中浮有一陣霧氣,那是參雜著非常濃重的下明白。
「你不是說有只老鼠可以治好我的疤?」她斜睨著他,他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治好她的疤就升格為神鼠了?她的標準真的……白灝有種受挫的感覺。
「趕快去幫我引薦呀!」又一記重重的冷箭射向白灝。
體內更有許多的下情願,她對他的態度差到這樣,對老鼠就用「引薦」兩個字!雖說都是他,但他仍有些不平衡。
「那只老鼠要初一、十五才有在。」他悻悻然地說,不知曉在跟誰生氣?
「什麼?」鐵珊瑚听了差點兒跳腳,「今天初幾?」
「初四呢!」
「才初四,我還要等上十一天?那我還不如回去族里!算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換好就離開這個爛地方。
「你不要走……」听聞她要走,他一陣心亂,可又察覺自己的要求太過奇怪,只得咳了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留下來,我誤射了你應該負責到底。」
「所以留下就會有介紹神鼠給我?」呃!可以考慮。這麼看來,這個男人還起碼有那麼一點點誠意。
他猛力點頭,未覺自己的面龐上寫著期待的神采。
「可我不能這麼多天下回家!」娘親和月琴一定急壞了,當然族人們就更不必說了,第一名狐失蹤非同小可。
「捎封信回去……呃!我幫你寫,說你傷重不克來回奔波。」連寫字都包辦,他真不是普通的「負責任」!這樣也足以顯示他的真心誠意吧?他暗想道。
「也好,就你寫吧!記得寫嚴重一點呀!」反正不必動用到她的玉手,他肯做那是最好的了。
「嗯!那送往哪兒去?」
「山頂呀!不過不能派人拿上去,不然會嚇到他們。」族人們最近一個個被人類捕走,他們見人就躲的。
「因為你的族人都是狐狸嗎?」
她投給他一記冷冷的眼神,意即︰不然呢?
「那我派一只老鼠送信可以吧!」白灝渾然未覺自己對她的一再退讓,對她的好和寵溺無話可說。
「你有養信鼠?」跟信鴿一樣的意思,頓感他好像什麼都有,本領很大似的。
「呃!算吧!」白灝未改初衷,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是鼠輩。
抬眼瞧她笑靨淺露,他的心悸動得厲害,知道那是喜歡她的訊息,他更加想要留下她了。
「你這里什麼都有,不愧是王上呀!好,我就依了你一次留下來,不過你得保證神鼠治得好我的疤喔!要完美無缺,看不見才行喔!」她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
她可以等,不過最好他是言而有信,否則,她會不惜變成自己最不喜歡的老鷹形體,一口咬死他。
「沒問題。」听聞她肯留下,白灝覺得自己體內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滿,自然,她滿足的淺笑也瓖嵌在他的心版上,許久都不曾消失。
盡避是變成老鼠時,可以擁有復原傷口的法術,但白灝還是對初一十五會變老鼠有很大的怨念。
尤其當現在出現了一個他喜歡的女子之後,他的心頭更是介意得不得了,想盡辦法要擺月兌這個宿命。
翌日,他找來長老白蒿。
「你們說會變成老鼠的就是鼠王,那麼為何本王不曾看過父王變身呢?」那是三十日子夜前他就想要問清楚的。
白蒿沒想到白灝會直接問,愣呆了下,「王上,這個問題要等您娶妻之後才能告訴您。」
「我現在就要知道!」他任性地說,無意間也染上了那只小白狐的傲氣。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上,時機未到,奴才不能說。」太上皇曾經交代這件事要等他和太後回宮之後才能說,他哪里敢自作主張?
「難道父王不是真的鼠王?本王不是他生的?是偷抱來的?」白灝心想白蒿不肯說,那就用「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