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是找太醫來看您的牙齒。」
「我的牙齒沒事,本王的牙齒到底是多差呀?本王一有什麼,你們一個個盡往那里聯想……」白灝吼了一半,一陣低呼傳來,驚動了兩人。
「啊!噢!好痛!」鐵珊瑚痛叫出聲。
一睜開眼,她先是像往常起床那樣,上身平躺在床上,抬抬腿、拉拉筋,保持完美曲線,哪知,她一抬腿便扯到痛處,月復部怎麼這樣痛?痛到她眼淚快要飆出,這才想起自己遭到暗殺,她飛快地變回人形,免得珍貴的皮毛被剝來做衣服。
啊!糟了,這下一定遲了回山上的時辰了。
刷地一聲,被褥落在地上,赤著身站起。兩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駭得她跌坐床沿,動作飛快地抓著被子包住自己。
「王上!您……房里什麼時候藏了個女人啦?」白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明明在跟王上講話,也沒開門請人入內,怎麼會有女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昨晚跟王上糾纏,不然怎麼沒穿衣衫?他趕緊閉上眼,免得被王上挖出雙眼。
再沒有人會比白灝更加意外了。
他沒有召人侍寢呀!哪時來了一個狐媚女子?雖是沒染上胭脂,臉色蒼白了些,但她五官完美無瑕,尤其那水媚、幽亮的眸子,像是要勾人心魂般,他的注意力全往她身上集中而去。
還有那匆匆的一眼,瞥到了她姣美的胴體和面容一樣無瑕,渾圓飽滿的胸脯點著兩顆紅梅……想到這里,他的賁長就這麼地一緊,抵著微薄的褲頭,燥熱得令他無法想像。只一眼,就教他的失控了。
「你你你……就是你!」鐵珊瑚認出他來了,此刻,她恨不得有副尖牙,可以一口撕爛那人的皮骨,可惜她擁有一排漂亮潔白的貝齒,讓她無法這麼做。
這個可惡、可惱的男人,居然一箭射過來……思及此,月復部隱隱作痛,噢!不趕緊回族里去敷除疤液,一定會留下疤痕的啦!
對了,她的玉鏡呢?跑哪里去了!先照照自己的嬌容再說,她東探西尋,沒看到玉鏡。
「你什麼?居然敢這樣指著王上!」白暾見她這麼不敬,當下出聲喝阻。
「王上?什麼王上?」她該不會是踫上了人類所謂的皇帝了吧?在山上她曾經听過下山又回返的族人提過皇帝和皇後,不過,人類的世界和鳳尾族的世界兩異,她听過就算了,沒費心研究。
她上下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眼,長得還好嘛!輕蔑的眼神就這麼地露了出來,身材不過是高了點、臉俊了些,沒什麼特別。
「就是思——」
「白暾,你先下去。」白灝及時攔住白暾的話,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是鼠王。
「可是王上她……」
「我叫你下去。」
「是。」白暾只得依令退下去。
「你在找什麼?千萬別踫到那只白狐,它受了傷……」他大概是心腸變軟了,才會連著對兩個「動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憐疼之心,他暗忖。
「要不是你,我哪會受傷?」鐵珊瑚憤道︰「我的玉鏡呢?」
白灝蹙起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
「無知的人類!」她低喃一句,才重復道︰「我說你射到我時沒看到我的玉鏡嗎?」
「我射到你?」白灝呆愣地反問,一時之間沒將這兩件事情做聯想。
看吧、看吧!人類就是這麼無知,還是做狐狸好些,跑得快又漂亮、腦子又靈活、法術高的要變這變那都隨意……鐵珊瑚體內的自負因子又鑽了出來。
「廢話!不是你射到我,我早就看到山下的風光也回家了。」
白灝是一臉無辜,他承認自己打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沒射過,唯獨幾天前那只狐……
倏地,他的黑眸瞠得又大又圓,神情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乍然開朗。「你、你是那只白狐?」
他的視線在下一瞬往床榻的方向看去,哪里還有白狐影子?
「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遲鈍了啊?鐵珊瑚高抬著下巴,都成人形這麼久了才發現,就說人類無知了。
變人變狐不跟他一下子人一下子鼠一樣嗎?
白灝訝異地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這類族人存在。情急之下,想跟她手牽手、跳一跳,搭起友誼的橋梁。
沒想到友誼之手還沒有伸出去,便被她嫌惡的表情給頓在半空中,「你要干什麼?你這個殺狐凶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再變回狐好讓你剝皮來賣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變回去的原因,開玩笑,她可是鳳尾族第一名狐耶!皮毛是何等珍貴,怎麼能便宜了眼前這個凶手呢?
「我不是——」
看出白灝想要辯駁,她一口堵住他,並驕傲地說︰「人類最會說謊了,你不要以為騙得過我,我的智慧可是赫赫有名的。」
「我真的只是想……」
「想干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喔!你趕快把玉鏡還我,拿了玉鏡我就不跟你計較你想殺我的仇。」附帶一條,還要她沒留下疤痕才算。
「我沒看到呀!而且我也沒有要殺你的意思,真的。」白灝強調,那天射到她沒多久,他就變成老鼠了;而且忙著處理她的傷口,誰有空去注意什麼玉鏡!
「沒有才怪,不然我的傷哪里來的?敢做不敢當,真是可恥!再不承認,是要我把傷口露給你看嗎?」還敢狡辯!
「如果你要露,我不介意。」白灝不自覺地喃道,滿腦子都是剛才她美麗誘人的赤果。
「好,我就讓你啞口無言。」
她扯開被單,白色的被單落及腰部,白灝呼吸一窒,視線落在她的雪脯上,如果貼近那兒,是不是像線球般觸感綿密、舒適呢?
那挺立在最前端的紅莓像待人采擷般,教他起了一抹摘了、吃掉的想望……
老實說,他有幾個陪侍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她擁有這樣完美又找不到半絲瑕疵的雪肌,更甭提會讓他有不一樣的了。
「你自己看,這麼長的一條像毛蟲似的,若是留下疤,要我以後怎麼見人呀?喂!你在看哪里呀?」鐵珊瑚嘀咕了半天,見那人沒有反應,這才抬頭望向他。
那個人類竟然盯著她的胸脯看出了神。
啪!一記力道不輕的耳光,就這麼地巴上了白灝的臉頰,然後以飛快的速度把被單抓了起來。
「色胚!」她啐罵。
白灝沒想到她動作這麼俐落,一巴掌這麼不客氣地賞了過來,還迎接著她嬌怒的眸光。
「我不是故意的。」老實地先道歉,或許可以讓她稍稍消氣吧?他想著,也這麼做了。
一時倒也忘了要教訓她的大不敬之罪。
不過他是鼠她是狐,大不敬好像只有對同族人才有用吧?也難怪她根本不甩他了。
「那就是蓄意的了!」她眯著水眸,虧她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居然上了人類的激將法,把被子掀開……
從現在開始,她不再相信這個男人說的每句話了!她提醒著自己。
「都不是。」他當然知道她有傷口,套句她說的話,那是他射出來的呀!
听她左一句留疤右一句玉鏡,毋需多想也知道她是個極為注重樣貌和體態的人。不過,這個箭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自有辦法,眼前最重要的是,怎麼化解她對他的敵意?
莫名地,他就是因為她的敵意而難受,他是真切地想與她交上朋友,交換一下變身的痛苦經驗呀!沒想到,她卻下接受他。
不過這也得怪自己,一對鼠眼自有意識地往精采的地方看,壞了初初萌生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