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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笑納 第3頁

作者︰子希

雖然白暾也是只不成材的老鼠,但多一個總是多一分聲勢嘛!

「跟你說不必怕了,我有箭可以自衛。」白灝下耐煩地重復一遍,可滿臉的自負是遮藏不住的。

問題是,你射得並不準呀!

萬一,又像往常一樣射偏了,或者是還沒有瞄準,狼就撲上來了呢?

往那兒去,與自殺有什麼兩樣?

偏他身分低下,事實不能用講的,免得刺傷王上的心,唯有忍住往肚月復里吞,看來,他的死期差不多到了。

必死的決心已下,要是狼來了,他就以身護主,希冀王上記住這次他的血諫,日後好好保重、不再任性……

白葆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不過,遺言還沒有交代——

「看到了,別跑!」突地,白灝一聲大叫,拔腿疾馳。

邊奔還邊抽出背在身後的箭矢,展現出來的英雄姿態十足十,瞄準、放箭,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毫下考慮。

白葆回神,震懾于王上的英雄架式,還來不及看清眼前奔得飛快的動物是啥,一聲淒慘叫聲即刺入耳膜。

糟了!一定是沒射中反被發現他們是攻擊者,白葆正準備以身護主,防備對方的反噬。

「王上小心!」白葆追了上去,一把推開白灝。

白灝沒想到會被白葆推了一把,先是腳步顛躓兩步才穩住身子。

「你在搞什麼鬼?本王射到了啦!」

「是嗎?」白葆懷疑的語氣壓根兒掩飾不住。

「你這是什麼態度?懷疑呀!」白灝瞪了他一眼,面色下悅。

是懷疑呀!白葆在心底稱道,但既然沒有動物急奔反攻回來,他就放心多了。

他趕忙陪笑道︰「沒有沒有。王上請——」

「這還差不多。」白灝加快腳步,往剛才箭矢飛去的方向走去。

能射中某物,他心里頭是比誰都還要愉悅的,總算擺月兌掉「射不中」、「瞄不準」的劣名和恥辱了。

頂著這個頭餃十余年,今天終于洗刷了,開心是自然的,他的腳步輕快,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弧,眼里燦亮,面上風采難掩。

但當他看到中箭的是一只毛發白如雪、身軀姣好、一對水亮雙目怒瞪著他的狐狸時,他全身訝然得無法動彈。

它的月復部中了箭,染上了鮮紅刺目的血;頷處急促抖動,它抖動得愈快,他的心跳不自覺地跟著抖動加劇。

它含怨地瞪著他,用盡全力地,他明顯地感受到它的怨與怒,若不是它受了重傷、動彈不得,他甚至相信它會一口咬死他!

「嗚……」鐵珊瑚尖叫出聲,這動作牽動她的傷處,教她痛得幾乎昏厥。

她怎麼這樣倒楣,居然被箭射中了?

遇害族人遭到的慘事竟然教她給踫上了,這個可惡的人類呀!壞了她的好事不說,還讓她、讓她……中箭了!

傷口會不會留疤啊?

此時此刻,她不擔心自己會流血過多至死,反倒擔心留下疤痕的問題,真是只愛美的狐狸。

于是,她努力地瞪著眼前這個臭人類,但全身的力氣逐漸消失,眼前的視野也愈來愈模糊了。

她沒有力氣了……

「王上,您真的獵到了,是只白狐狸耶!我們把它抓回去獻……」寶字還沒有說出口,白葆已經被白灝惡狠的目光給駭住了。

他是說錯了什麼?王上干嘛這樣瞪他?

錯了!他的眼角余光還掃到了那只白狐狸也在瞪他,但白狐狸好像快下行了,它的眼楮只剩下一半是張開的,甚至要闔上了。

「王上——」

「閉嘴!」白灝莫名地感到胸口一窒,看到中了箭、染了血的白狐狸,他才驚覺自己是狠心、惡毒的。

一條生命在他手里即逝,那渾身泛起的悶痛無從形容。

他走近它,準備把它抱起。

一股不能阻擋的強烈力量教他要救活它,縱然它是他射中的。

意識到人類的欺近,鐵珊瑚使勁力氣想要抵抗,但還未及掙扎,她眼前黑影一罩,意識全然喪失。

白灝正要抱起狐狸,突地,從頭頂竄出涼氣,迅速地由頭往下沖來,他太明白那種感覺了,那是一月兩次的……

「吱——」只見一個龐大碩偉的身形瞬間矮化,與地面高不了多少,一只白老鼠現身。

「王上!」白葆瞪大眼楮,怎麼子時到啦?

他又不敢放肆去抱起王上的鼠身。

「吱——」把它帶回去。白灝在狐狸身邊繞來繞去,命令著。

「王上,您說什麼?」

「吱——」給我把它帶回去,它要是死了,你就給我以死謝罪。

白灝猛發出聲音,吱吱吱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王上,白葆實在不懂!」白葆一臉苦惱,王上到底要不要回族里?

「吱——」要我寫字給你看嗎?笨蛋白葆。白灝氣急敗壞地用嘴點著狐狸的身子,這一觸,竟有異樣的感覺,但他沒有細理,因為白葆下一個動作教他打住了所有往下想的念頭。

白葆抱起狐狸的身子,自顧自地說道︰「王上要帶它回去,好證明它是您獵到的吧!奴才明白了。」

雖然白灝的原意不是這樣,可把狐狸帶回去的舉動,是對的。

看著白葆抱著狐狸往族里走,不知怎地,一股愴然緩緩滑過白灝的心頭。

這愴然,竟比變身還難受。

第二章

鐵珊瑚挨這一箭著實冤枉,而且是啞巴吃黃連那般的天大冤枉。

白灝明明是「听音辨位」辨到有一匹狼在草叢中的,他想殺一只儆百只,要它們這群狼別在高崗上撒野的。

誰知冒出個小白狐,它雪白的皮毛染上刺紅的血液時,他的心竟然也像被刺中了一般痛苦,驚訝更是令他壓根兒忘了自己即將變身的事,只想抱著它快快回宮。

後來突來的變身讓他感到挫敗……

白灝此刻坐在床側,低頭審視著它,那夜,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讓白葆弄懂他的意思去請來太醫,還讓太醫替它拔箭,若不是太醫年紀大、閱歷多,看得懂他的動作,知道該怎麼處理傷患,否則,真會看到一只白老鼠拿著毛筆在寫字的奇景。

那一夜的混亂還有一盆盆血水被送出去的景況,皆歷歷在目。他更沒有想到在老鼠的小小體內里,也能蘊藏有這麼龐大的焦急情緒。

盯著略顯消瘦的白狐,他心里有愧、有不舍,料想不到一只白狐會讓他變成如此地不像自己。

「王上,該用膳了。」白暾將午膳送進來,本來王上有一個晚宴的,卻臨時取消了。

說是要看顧這只白狐!

他不懂,看顧白狐的工作可以交給底下人來做,何必要取消一月一次的定期宴會?那可是王上與三兄弟的聚會呢!雖談不上重要,但好歹是親兄弟,偶爾也要聯絡感情呀!

當五百年前決定了誰是正牌的鼠王接班人之後,其他鼠子們便各得一處居所,分佔在思蜀族的四個角落。偶爾才會回正殿,這就是思蜀族的傳統。

所以,白暾才會如此不解!一只白狐比得上手足親情嗎?

「本王下餓!」白灝只冷冷地丟下這一句,它一天不醒,他就一天沒胃口,自責和痛楚填滿了他整個胸臆。

「啥?」白嗷聞言一呆,王上這兩天胃口不太好,都沒什麼吃。

「本王說不餓!」白暾是重听呀!東西放下不趕快走,待在這里做啥?

「王上,您早膳也沒有用多少,按理這餐……」啊!對了,一定是變成老鼠的時候又把牙齒弄壞了,所以沒胃口,他得趕緊找太醫來看看。

「等等,你做什麼?」白灝看他的動作怪異,只得將心思移到他身上片刻。

「找太醫呀!」

「對,你是該找太醫來看看,為什麼三天了,它還沒醒?」若不是它還有發出細微的酣聲,以及偶爾傳出的低嗚,恐怕他會以為它被他「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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