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我和她們吃飯不代表我就會娶她們。」嚴殊影望著她執拗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
「反正在你眼中,只有和你相親的女人才是真正成熟的女人,我在你眼底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對不對?」她賭氣似的別開頭,不願正視著他。
「我看你的眼光,一直都是從女人的角度。」他的黑眸專注的睇著她,凝肅的說道。
就在暗香回望他的同時,一陣興奮的大叫從遠方傳來。
「喂!你們快過來看,安德烈公爵獵到一只馴鹿了!」前方揚起一陣歡呼聲,整個場面沸騰了起來。
「他們在說什麼?」他听不懂法語。
「說安德烈公爵獵到一只馴鹿了。」她沒好氣的回答他。
「你要不要也一起過去看看?」
暗香不語,空氣里開始飄著馴鹿汩汩流出的血腥味,一堆跟隨著他們打獵的人早已蜂擁而上,爭相目睹安德烈公爵的戰利品。
「不要,我不想過去看,太血腥了。」暗香緊抿雙唇,繃著小臉。
暗香知道自己的負氣和血不血腥根本無關,她在和嚴殊影賭氣,氣他始終不願意把她當成一個成熟女人來看待。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用力踢了一下馬月復,以著更快的速度馳騁在樹林間。
「慢著!快點停下來!」嚴殊影見情況不對,立刻也追了上去,想要制止她的
不斷加速。
對于一個久未騎馬的女性而言,這樣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摔落馬背,就足以讓她摔得開花!
「暗香,快點停下來,你會摔下馬背的!」
「我等一下會自己回去!你不要再追了!」她回頭朝他大喊。
懊死的!她在向他挑釁嗎?還是她算準了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訓她?一把怒火在他的胸臆間蔓延成燎原大火,嚴殊影又踢了一下馬月復,以著最快的速度前進。等一下她就看他怎麼整治她!
可惡!嚴殊影怎麼會這麼窮追不舍?而且速度還快她許多,他真的不常騎馬嗎?她很懷疑耶!
突然,她身下的馬兒像發了狂似的,倏地停下腳步,直立起身子,仰天嘶嘯起來。
嚴殊影見狀,連忙加快速度沖到她身邊,一把攔抱住差點就摔下馬的她。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知不知道這種舉動有多危險?!」嚴殊影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緊到她以為他想將她給勒斃。
他的男性氣息侵襲著暗香的知覺,給她一股強大的慰藉和力量,暗香驚魂甫定,倚在他的胸膛里深深的喘息。
老天!她做了什麼?她剛才差點就摔下馬!
掉了個頭,嚴殊影緊抱著她飛奔回去,他臉上滿布著陰霾,用一種憤怒得幾乎要噴火的眼神瞪著她,好像在告訴她——
你、完、蛋、了!
☆☆☆
嚴殊影平日看起來深沉內斂,連喜怒哀樂都教人難以臆測。但現在他卻明顯流露出怒意,那表示——
她、真、的、完、了!
此刻的他緊握著她的柔荑,捏到她的手都在作痛,但看著他那陰沉鐵青的臉龐,她就害怕得大氣不敢吭一聲。
好一陣子的靜默之後,他拉著她停在一間房間前面,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盯著她說︰
「進來!」
「不……不要,你要做什麼——」
不待她把話說完,鐵青著臉的嚴殊影即刻將她拉到小房間,強迫她在藤椅上坐了下來。
「喂!你到底想做什麼?綁架我嗎?還是想毀尸滅跡?」暗香以著輕松詼諧的口吻問他,試圖化解他的滿腔怒火。
「我寧可選擇後者。」
听他這麼一回答,暗香整個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好好解釋清楚,為什麼你會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你真的已經二十二歲了嗎?」嚴殊影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失控狂吼,他只是冰著一張臉,聲音寒冷得像是從地獄傳來的。
他無心的一句譴責,又惹得她的心一陣刺痛。該死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在他眼底只是個小女孩,但他非得時時刻刻提醒她嗎?
「我只是一時心情不好,難得可以借這個機會發泄。」
「心情不好?發泄?」他雙眼一眯,幽深的眸底閃爍著一抹危險的光芒,「你怎會愚蠢到選擇這種方式來發泄?剛才那種不要命的速度會讓你跌斷頸子,你知不知道?」
「但是我沒有跌斷頸子,所以你也甭再為我操心了!」暗香皺皺挺俏的鼻子,故作不在乎。然後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有說你可以離開了嗎?」
「要不然呢?」
「你還沒接受我的處罰。」
「什……什麼處罰?」暗香為之愕然,櫻唇張成一個夸張的O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兒,嚴殊影已經霍然起身,一把摟住了她的縴腰。
「你——你要做什麼?喂!嚴殊影,你不要亂來……」她情急大叫,倏然間,整個人就被他摟坐到他堅實的大腿上了。
老大哪!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看來嚴殊影對她太生氣,氣過頭,氣到頭暈眼花、眼胃金星、神智不清……所以才會想到用這麼特別的方式來「懲罰」她!
梅暗香睜著一對迷惘的美眸凝睇著他,整顆心像被放在一鍋溫水里,隨時都有沸騰的可能。
她不敢呼吸,也無法呼吸,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看他的五宮。
嚴殊影的英俊,只能用「神只」兩個字來形容。
就在暗香還陶醉在自己的幻想時,嚴殊影出其不意的將她翻了個身,讓她的整個嬌軀趴在他的雙腿上。
「你想做什麼?」她的掙扎徒勞無功,只換來他更強而有力的箝制。
「你說呢?」他低笑了幾聲,右手高高舉起。
暗香從眼角瞥見他高舉的右手,頓時恍然大悟。
他要打她的!他居然想用這種方式來「處罰」她!
「我的天啊!你不會真的想用這種方法來處罰我吧?」暗香驚恐的望向他,在他的眸底捕捉到一抹譏誚之意。
「你是不是被你爸爸寵到不知天高地厚?你缺個男人好好教訓你!」
「你又不是我爸爸,也不是我老公,更不是我男朋友,怎麼可以隨意教訓我!?」暗香愈叫愈大聲,一點也不怕木屋外的人會听到。
「就因為這樣,我才更有資格教訓你,否則等你以後變成無法無天的野丫頭後,準備娶你的男人豈不是跟著倒楣?」最後那一句話,嚴殊影發覺自己竟然說得咬牙切齒。
他的話又戳疼了梅暗香的心。嚴殊影終于說出他的真心話了!她想的果然沒錯,在他的心目中,她果然還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連處罰她的方式都像在對待一個孩子!
她從十八歲那年就愛上他,現在都二十二歲了,她還是一樣愛他,一天也沒有變過,為什麼嚴殊影就是不能明白她的心?
想到這里,她的眼眶不由得蒙上一層水氣。
「你想打就打吧!我不會哭叫,更不會哀求你的!」閉上雙眸,暗香緊咬著下後.睫毛上噙著晶瑩的淚珠。梅暗香的五官皺得緊緊,像只無辜可愛的小動物,而她那副準備「從容就義」的模樣,更教嚴殊影忍不住莞爾一笑。
老實說,他只是想嚇嚇她,沒想到她竟還信以為真,可見他的演技實在不錯。
「這可是你說的。」嚴殊影將手舉得更高,裝出準備「行刑」的樣子。
暗香憋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驀地,嚴殊影的大手重重落下,卻只輕輕的拍了下她的,但即使是這麼輕微的拍打,也惹來她疼痛的抽氣聲。
嚴殊影愣了一愣,皺起眉頭,以著不容反駁的口吻命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