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去她一直不願正視,如今試著面對了才明白,其實他總是用這樣的目光望著自己,彷佛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貴存在,這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幾乎要使她感覺被寵壞。「我……」
「走吧,我約了房東,要談提早搬家的事。」
冉擷羽哭笑不得,他們兩人先前比鄰而居,房東都是同一位,短期內一下子搬走兩個,對方不抓狂才奇怪。
不過寧昱凱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早把人家房東太太安撫得服服貼貼,居然連違約的賠償金都不要了。冉擷羽很驚奇。「我怎麼不知道這位大嬸居然這麼好說話?」
寧昱凱淡淡一笑。「她手上房子很多,每間的繳租日什麼的都不太一樣,我就幫她寫了一個程式,讓她一目了然,管理上方便一點。」
般半天,原來是賣了一個大人情!
冉擷羽對他的準備周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小時候分明還跟在她後頭姊姊長姊姊短的,一轉眼竟已變得什麼都能為她設想好,這落差實在太大,她有些不習慣,但這種有人可靠的感覺,其實……很令人安心。
至少天塌下來,她不再是獨自一人承擔。
「剛好月中有三天連假,你可以趁那時候搬過來。」他說著,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如炬。「我一個人很寂寞,不要讓我等太久。」
冉擷羽一顫,心跳為他這句忽然示弱的話漏了一拍,于是粉白的頰瞬間涌上赧色,良久,她點了點頭。「嗯。」
第5章(1)
冉擷羽結婚了!
消息一出,震驚各界,別說《Flawless》編輯部的人被這突來的紅色炸彈給炸了個人仰馬翻,其他人更是跌破眼鏡。這幾天關切電話接到手軟,冉擷羽MSN昵稱索性改成︰對,我結婚了,我沒懷孕,這也不是愚人節玩笑,請勿再關切這事,謝謝大家。
八卦乃人之本性,冉擷羽無意把自己的私事當作題材,無奈這業界就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加上她花蝴蝶名聲響亮,就算天塌下來「賢妻良母」四個字也落不到她頭上,總之自作孽不可活,她懶得再解釋,隨便他們去傳什麼情傷太深、未婚懷孕、假結婚真詐財……
這當真應驗了只要有心,人人都是「玫瑰瞳鈴眼」的編劇!
真正的理由唯有于覓知曉,不過當冉擷羽宣布自己已為人妻的消息時,她那向來處變不驚的好友抬了抬眉,垂眸睞向她的肚皮。「幾個月了?你確定孩子的爸是他?」
真是夠了!「我、沒、懷、孕!」
「哦?」
冉擷羽努了努嘴,將自己出院後和寧昱凱登記結婚的事向于覓大略提了一番。
「你們瘋了。」
她苦笑,沒否認,只說︰「結婚本來就需要一點瘋狂。」
「你確定這只有‘一點’?」
好吧,是很多一點。但又如何?結都結了,何況……倘若這是一個愛的機會,她願不計代價嘗試。
「不用擔心,我跟他都不是抱著兒戲的心態。」而是認真的,想要用婚姻這個關系,試著找出解套的可能。
于覓沉默,最終嘆了口氣。「OK,如果你能夠保持人妻身分半年,當媽的我會補送你一個結婚禮物。」
冉擷羽眼楮亮了。「喔?是什麼?」
她抿唇一哂。「秘密。」
★★★
時值六月,剛好遇上端午連休,三天假期,冉擷羽再多請了兩天,一共五天。這段期間,她著手安排搬家事宜,寧昱凱搬到市郊一棟兩層樓的洋房,四周環境清幽,林木蓊郁,冉擷羽很驚喜卻也不敢置信。「租這麼一大棟要不少錢吧?」盡避在郊區,好歹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台北啊!
「屋主是我朋友,他出國,短期內不會回來,就便宜租給我,順便幫他照看房子。」寧昱凱一笑,沒錯過她眸底如星光一般水亮的光,他就知道她會喜歡這里。
當初答應搬來,也是看中了這兒綠意盎然的環境,讓人感到平靜。盡避沒說,可他們心底都知道,這里的氛圍跟他們幼時所住的社區非常相似。
選擇這個地方重新展開兩人的關系,是不是一種注定的巧合?冉擷羽內心產生這感觸。
她長年獨居,又不喜歡安分待在同一個地方,動不動搬來搬去的習慣使她習得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搞定行李的功夫,大約三十幾箱的東西,大半都是衣服,寧昱凱帶她去看屋主所規劃的衣帽間。「我衣服不多,放房間里的小癟就好,這里就統統給你了。」
老天!
冉擷羽看著那規劃完整的更衣間,差點學海尼根廣告里的那些女人一樣尖叫起來。「這超贊的!」
她興奮到不行,一般女人這輩子夢寐以求的不過如此!「天啊,我好開心喔——」她像個小女孩在里頭轉圈圈,寧昱凱看著,眉目盈上笑意,倘若只是這種事物就可以使她快樂,那不管是什麼,他都願意為她雙手奉上。
餅去他因為擔心自己逼得太緊,她會逃,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地壓抑自己,不敢過分張狂,可如今沒了那層禁制,他終于能徹底放任自己好好看她。
于是冉擷羽一個踅身,便栽入了他的眷愛目光里。
衣帽間采光極好,他挺拔的身形倚著門框,被一層柔光圍繞,淡淡的笑意點在他細薄的唇邊,那弧度很性感,他襯衫袖子卷至肘處,露出兩條很精實的手臂,雙手則閑適地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修長的腿交叉而立……她怔住,從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居然可以這麼俊美好看。
冉擷羽不自覺回望著他,將他整個人仔細地看過一遍,最後才看回他的黑眸里,那眼底內蘊的光如夏日的湖水,波光瀲灩,令她喉嚨干渴,呼吸悶窒,可即便再多深呼吸也沒用,她賴以存活的氧氣,唯有在他的身邊才可汲取。
她走了過去。
寧昱凱眸底閃過迷惑,但沒阻止她靠近——天知道這是他多麼渴望的事。他的小姊姊主動向他走來,抱持的不再是防備姿態,他心髒一緊,鼻間嗅聞到屬于她的柔軟香氣,那是她慣用的香水,Dior的TenderPoison,很甜膩的味道,可揉合了她身上原有氣息,便顯得致命,倘若這真是一種毒,他想,他肯定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地上癮。
「羽……」
吐出的字還不及成句,他便吞下了專屬于她的呼吸。
第三次的吻,這回由她主動,他先是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隨即斂眸任她吻吮。冉擷羽如小貓一般軟軟舌忝著他的唇,寧昱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壓制著反客為主的沖動,他連呼吸都小心,害怕驚擾她。她很專心,試著熟悉他的味道,告訴自己把那些無聊的前塵遺恨都忘了,只懂相愛……
淺淡的一吻結束,她瞅著他,酷似那女人的臉容還是讓她的心髒微微地揪疼,但她並沒有再推開他。就算真的抗拒也沒什麼意義,他們都結婚了,至少在法律上,他們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體。
「沒有煙味。」
她勾了勾唇,轉移話題,寧昱凱配合一笑。「嗯,不抽了。」因為她回到了他的身邊,而她——就是他的尼古丁。
他吐出被她的唇給堵在肺腔里頭的空氣,沒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他開口。「這五天,我們來玩個游戲怎樣?」
她抬眉。「游戲?」
「嗯。」他伸手握住她,略顯粗糙的指月復輕輕摩挲著她細女敕的掌,令她的心一陣酸麻。他說。「從今天開始,我不是寧昱凱,你也不是冉擷羽,你可以想像我們剛認識,是相親結婚的夫妻,你不認識我,我也還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