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她曾說的話,藍道夫跪倒在地上,緊緊揪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嘶喊。
「解藥?解藥呢?」藍道夫像發狂般沖到她的面前,在她身上找尋。
「沒有,根本沒有解藥。」路憶遙幽幽地開口,感覺毒性開始在體內作用。
「顧天昂?」他轉頭看向顧天昂。
「恐怕連我也無能為力。」顧天昂很不想這麼說,但這是事實。
「你知道自己如果死了,會有什麼後果嗎?」顧天昂走向她,雙眸直盯著她。
「當然知道。」蒂維娜是她創造的,它的威力有多可怕,她最清楚不過了。
「所以你希望大家跟著你一塊陪葬?不覺得殘忍了些?」顧天昂冷聲問。
「你們不是想要奪取蒂維娜嗎?現在蒂維娜完成了,我把它交給藍道夫,給你們所想要的東西,這樣不是很好嗎?」說完,她跌坐在椅子上,揪著心口,大力地喘著氣。
「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藍道夫痛苦的嘶喊聲傳遍了整個庭園。
「這樣,你的任務就完成了。」路憶遙僵硬地扯出笑容,眼神變得無神。
「顧天昂,蒂維娜完成後,會是怎樣的情況?」顧天祈看著路憶遙問。
「就像傳染病一樣。等到路憶遙身上的毒發作後,那毒便會隨著空氣跟她的血液散播出來。」
「那我們不就也會被傳染?」顧天祈擔心地問。
「告訴我,還有多久才會發作?」顧天昂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細看著她身上的斑。
「等我死後。」路憶遙毫不在意地笑。
藍道夫倒抽一口氣,走上前,他快速地推開顧天昂,將她一把抱起。
「我要帶她回總部。」藍道夫說完,便向外走去,顧天昂則跟在後頭。
「走吧!」黑嚴司叫喚仍舊在發愣的顧天祈,跟著轉身離開。
「等等我。」顧天祈快速回神,也跟了上去。
「還有多少時間?」行走間,藍道夫急切地問著身旁的顧天昂。
「不知道,以她身子的情況來判斷,不超過一個月。」
藍道夫低下頭看著緊閉上眼的路憶遙,內心感到相當不安。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去。
就算要陪上他這條命,他都要讓遙遙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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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願意。」從樓上走下來的藍道夫搖搖頭說,臉上淨是無奈。
「她不願意找出解藥,不願意救自己。」顧天祈站起身,準備上樓勸勸遲遲不願意把蒂維娜成分說出來,也拒絕接受治療的人兒。
「沒用的。」藍道夫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往嘴里倒。
「為什麼沒用?」走到樓梯口的顧天祈听他這樣說,停住了腳步。「只要了解她用了哪一些成分,以她的能力,再加上顧天昂,還有我的醫治,解藥並不難找出。」
「她是因為你,是嗎?」黑嚴司冷冷地看著藍道夫說。
「是這樣嗎?」顧天祈疑惑地望向只顧著喝酒,不發一語的男人。
「沒錯,她是因為我。」一想到此,藍道夫又拿起酒,不斷灌進自己的嘴里。
「趁現在還沒發作,殺了她如何?」這時,成員之一的霍勒自大門走了進來,听見眾人的談話,他冷聲說道。
「就算她死了,身上的蒂維娜也不會因此消失,只怕會傳染得更嚴重。」絲毫不理會藍道夫朝他投射而來的森冷目光,顧天昂冷靜地分析。
而且,還是從他們這里先開始。
「那更糟,再說,藍道夫也不會答應讓她就這麼死了。」顧天祈看見藍道夫的眼神,想也知道他絕對反對到底。
「這可真有趣,人不能死,解藥又沒有,那該怎麼做?」霍勒冷笑了一聲。
聞言,藍道夫又灌了一口酒。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她已經很虛弱,怕是快撐不住了。」顧天祈著急地問。
蒂維娜要是一擴散,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並不是沒有辦法。」黑嚴司想了很久後,終于出聲。「只要讓她有不得不活下去的念頭。」
「你說的倒簡單。」顧天祈冷哼一聲。「小美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麼能讓她不得不活下去?」
「她愛你吧!藍道夫。」顧天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愛他?藍道夫苦笑。
他能夠肯定,喪失記憶前的她是愛他的,但現在?他已經無法確定了。
「媽的!你到底還要喪志多久?一點也不像過去的你。」黑嚴司站起身將藍道夫手上的酒一把搶走。
這些日子來,他看夠了他這落魄失意的模樣!
「你竟然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到底在搞什麼?要是真有你所謂的愛情存在,就該表現給我們看,讓我看看你的愛情有多偉大,不要只在這里喝酒!要是真沒辦法,我現在就上樓去把她殺了,反正只是個女人,多一個少一個都沒差別,大家跟著一塊死!」
「黑嚴司,你就別再刺激他了。」顧天祈將黑嚴司給拉開。現在說這種話,無疑足雪上加霜。
沒想到藍道夫竟然露出了微笑,雙眼也瞬時恢復了光彩。
黑嚴司說的沒錯,自己要是再這麼委靡不振,遙遙永遠也不會好,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倒不如……倒不如逼得她不得不活下去!
他要拿自己的命運賭一次!
「天昂,我的身子可以撐多久?」藍道夫臉上有著勢在必得的自信。
「你?」顧天昂挑了眉,想了一會。「你打算那樣做?」他不贊同地搖頭。
「我必須賭一賭。」
「要是賭輸了呢?」
黑嚴司了解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只是沉默著不開口。
「我也甘心。」藍道夫眼中帶著決心。
結果如何都無所謂,他只要和她在一塊。
「你們在說什麼?」顧天祈有听沒有懂地大聲嚷嚷。
「大概七天。」顧天昂保守估計。
以他的身子狀況來說,實際的時間恐怕更短。
「你們可以準備該用的器材了。」帶著自信的笑容說完後,藍道夫轉身向樓上走。
「到底怎麼一回事?」模不著頭緒的顧天祈,不安地看著在場的人。
「我們該做什麼?」黑嚴司問。
彼天昂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說︰「通知雷斯德,還有……相信藍道夫。」
雖然不贊同藍道夫危險的舉動,但就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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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路憶遙深鎖著眉頭,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她臉蛋蒼白憔悴,而且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可怕的斑。
藍道夫安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眼前人兒毫無血色的面容,想起她往日的甜蜜笑靨和紅潤的雙頰。
而今……
她猶如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朵,默默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無論如何,你都要好起來。」他輕輕吻著她冰冷且沾滿淡淡血跡的雙唇,那是她自己咬的,一道道的痕跡看得他心好痛,可以想像,她承受著多麼大的痛楚。
拿起桌上的針筒,藍道夫動手抽取路憶遙身上的血液。
此刻,她的體內擁有最可怕的毒,只要不小心沾染上,恐怕連萬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沒有。
被針扎的刺痛感驚醒了路憶遙。
她睜開無神的雙目,望向天花板。
有一刻,她忘了自己在哪里。
下一秒,她又想了起來。
蒂維娜已經完成了,在她體內不斷成長,刺骨般的疼痛是發作的第一步驟。
再過些日子,等到毒素和血液完全地相溶後,她全身功能部將癱瘓,她會動彈不得、意識模糊,最後毒性會進入腦部,而她也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