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月不知何時已走到台下,兩人一同自會議室內離去。留下的人除了圍繞在這一季之冠的韓國富北科技的主管身旁外,其他的則是忙碌地拿出手機,急著打回公司發布消息。
可以想見的,明天一大早全球各大報將大篇幅報導這一項消息,然後,亦天的股市、外匯市場、科技產業基金,都將在明天全面飆漲,最樂的人恐怕是那些投資的小市民。
走出會議室後的齊紹凱心情好得不得了,不是因為這一季眾人又為亦天賺了大錢,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小女人神色看來凝重又難看。
千萬別看她此刻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事實上,也只有他才看得出來,深深埋在她眼底下的那一簇不小的火苗。
想必她氣得不得了吧!
想及此,齊紹凱的心情更加愉悅,不過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雖然她的智商不如他的好,反應能力差他一截,不過……經過這幾年待在他身邊的訓練,再加上從小就被各個名師指導,她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可比一般人還要強上許多。
兩人靜靜的一前一後走著。
自白淨月身上散發出濃濃熾熱的火焰,識相點的話,最好此刻別有哪個瞎了眼的人來惹她,否則肯定被她炮轟。
低著頭,不發一言的女人,眼中帶著不甘和哀怨,抿緊的雙唇透著強烈的怒火。
她輸了?真的輸了?
昨天一整晚沒睡,她熬夜趕出的環游世界計畫表,還安安穩穩的擺在房內的桌上,就連行李,她都因自信滿滿而準備好了。
她的法國、巴黎、義大利、日本、紐西蘭……全泡湯了!包慘的是……從明天開始,她還得包辦某個討厭鬼的三餐!
她、她、她想殺人了!殺了前方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可惡男人。
別以為她真這麼笨,都輸了還沒反應過來,其實早在他一上台時,她就察覺了。
這三年來,從頭到尾,她都被眼前這只臭豬耍著玩。算算十二次的賭注中,他一次也沒有特別指定哪一個分公司會贏,開口的永遠只有她。
也就是說……今天她之所以會輸,全是他設計好的,看她把自己的籌碼全拿出來了,他決定通殺,所以在她昨天猜測前,這可惡的男人沒有像先前一般給予她暗示,還搶著先開口。
她被設計了!是的,她被徹徹底底的設計了!
從小開始就是如此,當初,要不是他挾持了她的小月,欺騙當年年紀小不懂事的她,她也不會一頭栽進無底的深淵,以為他是個好人,整日繞在他身邊,活像個跟屁蟲,到最後還得和他一塊學東學西的,她今天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
白淨月用力甩著頭,怒火攻心的她只能強壓體內的火焰。
傍我等著……
她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前方走得輕松,看來就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男人。
總有一天,一定換我拿喬!
第四章
清晨六點,客廳外的電話便不斷作響。
清夢被擾的人兒痛苦的將被子蓋在頭上,打算對外頭電話鈴聲來個相應不理。
現在不管是誰打來,肯定都沒好事。白淨月用力的搗住雙耳,緊閉著雙眼,內心暗自祈求電話鈴聲快些停止。
她昨天可是忙到接近凌晨兩點才上床,這會兒當然累得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
終于,在響了將近五分鐘之後,鈴聲停止了。不再受到干擾的她滿意的繼續和周公嗑瓜子去。
不一會,又有聲響了,只是,這一次不是電話聲,而是門鈴聲。
「吼!」白淨月又是拉起被子來蓋住自己的頭。
門外的人不管是誰,趕快滾了吧!
既然屋內沒人開門,那人就該識時務的知道,要嘛里頭的人正作著春秋大夢中,要嘛沒人在家,就別再按了。
也不知是眾神听見了她的祈求,又或者門外的人放棄擾人清夢,電鈴總算是不再響了。
白淨月仔細聆听了好久,確定不再有聲音打擾到她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今天是星期日,好不容易她可以休息,把前六日的疲勞一次補足,因此她打算今天一整天哪兒都不去,只窩在被窩里,睡她的大頭覺。
舒服、舒服!這床軟綿綿、熱呼呼,像白白女敕女敕的棉花糖一般,讓人一躺就此黏在上頭,起不來了。
她全身上下只穿上一件單薄的蕾絲睡衣,滿足地在羽毛做成的枕頭上磨蹭,雙腿緊緊夾住同是頂級羽毛所制作的被子。
這可真是一大滿足啊!尤其是現在還是有些冷的時節,這樣窩在被里最享受、最捧了。
「看來你這張床可比我的舒服多了。」
突地,她上頭出現一道低沉的嗓音。
「是啊!」她毫無所覺地輕聲低喃。
想當初她可是花了一百多萬才買到這一整套由澳洲空運來台的床,床墊不但標榜著冬暖夏涼,由百分百頂極羊毛制作而成,就連這被子也是由純天然百分百的羽毛和蠶絲制作而成。
下一秒,她驚悚地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
「又是你!」
這下她可清醒了,再多的瞌睡蟲也因他的出現而一下全跑光。
白淨月二話不說,快速用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她明明把她家的鑰匙拿回來了,為什麼他可以出現在她的家中,身上還穿了件居家睡袍?
「你怎麼進來的?」她神情呈現備戰狀態,口中滿是對他的不滿。
「我?走進來的啊!難道你以為我昨晚住在這嗎?」齊紹凱一臉慵懶無害的沖著她笑。
他可真是幸運!這一個月來已經兩次大飽眼福。
瞧他一副像中了頭獎般得意的模樣,白淨月真想狠狠沖上前,撕下他臉上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你是走進來的,我的意思是明明門被我上鎖了,房門也一樣,為什麼你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家、我的房內?」她的語氣比以往尖銳,發火的程度比以往更高。
「我?」
齊紹凱對她此刻怒氣沖沖的模樣毫不以為意,只見他含笑的坐在她的床上,雙眼直盯著她嫣紅的臉蛋瞧著。
「不準笑了,快一點回答我。」她討厭他的笑容,感覺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他慢慢的將睡袍內的鑰匙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啊晃。
「這不是被我拿走了嗎?」
「是被你拿走了,不過我先前已經多打了一副。」他說的理所當然又得意不已。
「你……你……這天殺的。」她二話不說的伸手將鑰匙給搶了去。
她就知道,他這奸詐的老狐狸,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那我的房門呢?你是怎麼開的?」她可沒忘記自己在睡前確認過房門己上了鎖。
「哦!這個啊!當然是……」他的笑容又再一次擴大了不少。「你看。」他從睡袍的另一口袋內拿出另一把鑰匙。
「這……該不會……」
「沒錯,我連你房門的鑰匙也打了一把。」他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
事實上,除了家中大門、她的房門外,還有她家浴室、另外兩間沒人在住的客房,以及她自認為最重要的保險箱鑰匙,他全部有。
而且她那一年打開不到一次的保險箱里,有的可不是只有她的存褶、金飾、股票等東西,還有他的,包括房子所有權狀、亦天股份和總價十分龐大的支票,林林總總加起來,金額可多羅!
只可惜,她這女人從來沒發現。
不過這也沒辦法,那女人視金錢為無物,得到任何貴重的東西,只例行拿出鑰匙,打開保險箱、看也不看便丟進里頭,從來沒有仔仔細細審視過。
「齊紹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