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著工作用的筆記型電腦,心中不下千次暗罵他小人。
「我敲了門,誰要你自己沒听見。」齊紹凱好聲好氣的解釋,精銳的眼中有著一絲絲對她的寵溺。
所以你就可以未經人家同意直接打開人家的門?白淨月忍不住哼了一口氣,充分表達對他的不滿。
「我也是擔心你在里頭也許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又或者有哪個對你居心不良的小偷闖入,打算對你不軌,才會直接打開你的房門察看。」一講到這,他的臉上多了點獲得戰利品的得意笑容。
誰要她睡覺的時候房門不鎖、誰要她身上只有一件小女孩才會穿的小豬內褲、誰要她又正好被子掉在地上,整個人冷得縮著身子。
他也不過出自于一片好心,想為她取暖,所以才會跳上她的床,打算藉由自己熱情的體溫,暖和她顫冷的身軀。
這世上唯一會居心不良,在我的房子進出自如、通行無阻的小偷,非你莫屬。這一次白淨月用著鼻子噴出十分不滿的氣息。
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明明有間超級大的豪宅等著他進駐,他卻不要,偏偏到她隔壁當她的超級好鄰居,還把她的家當成自己的一樣,三餐外加消夜在她那里解決,就連洗澡、看電視和辦公都佔用她那里,要不是她堅決轟他出去,只怕他連睡也要睡在她家了。
也不想想他買在她隔壁的那一間、足足大她三倍的房子,里頭應有盡有,干嘛老愛來她這里擠,害得她連自己私人的空間都沒有。
包過分的是,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竟然偷偷打了一把她家里的鑰匙,這下他連她家都能自由出入了!
「月月……別氣了哦!雖然你這樣子好可愛,不過愛生氣的女人容易變老。」齊紹凱朝她的身子靠近了幾步,逼得白淨月跟著後退幾步。
「不準叫我月月。」一听見自己過往的稱呼,白淨月終于出聲。
這男人……就是愛挑她的怒火點,明知她討厭人家這麼叫,他老故意用此惹她發火。
她咬著牙,心里又開始對他展開了一連串的咒罵了。
「好、好、好,不叫月月,那麼……小表?」齊紹凱的眼中帶著捉弄,看著她生氣,心情顯得大好。
「齊紹凱,你還說!」這一下子,怒火爆發了,只見她手叉著腰,一副打算開戰的姿態。
她都幾歲了,還這樣叫她,好似她永遠長不大一樣,也不想想,人家她現在可是亦天的秘書,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笨小表了。
「OK!不說了,別生氣哦!看你生氣我會心疼的。」他一臉正經,但充滿笑意的眼,還是透露出他真正的想法。
「鑰匙還我。」
白淨月用力吐出悶在體內的怒火,對他伸出手。她可不想未來的日子里,每次睡覺的時候還得擔心他會突然又進入她的房內。
「那有什麼問題。」
齊紹凱二話不說,將鑰匙給她。
他這麼干脆的態度令白淨月起疑,不過她也懶得再想太多了。她低下頭,小心的把從他手上接過的自家鑰匙放進皮包內。
看著她這番小心的舉動,齊紹凱嘴邊又浮現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得意。
反正她家的鑰匙,他已經同時打了好幾把,而且放在他的保險箱里,還她這一把,他還多得很。
「從前你都不會叫我齊紹凱,每次都喚我小凱哥哥,然後整天跟在我身後追著跑,還會和我撒嬌,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愛呢?」
他的這番話,讓她緊繃的神經下一秒斷裂,白淨月握緊拳,怒視著前方的男人。「齊紹凱、齊紹凱、齊紹凱,怎麼樣?我就是想這麼叫你。不準和我說過去的事。」
她白淨月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過去那個白痴到極點的自己,尤其是跟在他後面跑的那段笨蛋歲月。
這臭男人不知怎麼討好白恩的,竟然讓他點頭答應她跟著他一塊學東學西的。
十歲正值無憂無慮的玩樂時期,她竟然得跟在他身旁學那堆有看沒有懂的英文、日語、法文、德文、義大利文、拉丁文外加希臘文。
拜托!那時的她可是連中文這項基本語言都還有說沒有懂的好不好,害得她每日的生活被語言這項可怕的課程害得整晚作惡夢,好一段時間每當她知道要考試時,她就會哭上一整晚,不敢入睡。
結果呢?齊紹凱才花了兩年的時間就將全部的語言學完,而她呢?既沒有比別人高的才能,也沒有舉一反三的反應力,足足花了五年時間,才終于月兌離苦海。
原本她還樂的以為自己從此海闊天空,能和一般少女一樣,正式的上高中,交一大堆的朋友,自由自在享受生活。
誰知……接下來才是她恐怖夢魘的來臨。
想上高中?門都沒有,她還是一如過去五年般,接受專人的家教教育課程。舉凡經濟動向、理財概念、科技技術、商業規畫、產品設計外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美姿美儀課,任何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東西,全變成了她需要去學的課程。
其中最令她不滿的是,她還得實習秘書的工作。
想想,才一個十五歲的天真無邪女孩,居然要去做人家的私人秘書,而且可不是玩玩而己,而是真正的實戰操作。
嚇人的是她還是去當亦天前一任總裁,也就是齊紹凱父親的秘書。
而齊紹凱那個始作俑者呢?竟然跑到哈佛去攻讀研究所,把她一個人放在台灣,任他父親摧殘。
當了他父親秘書四年後,齊紹凱回來了,一回來馬上接下亦天的位置,而她也順理成章的變作他的私人秘書,這一做又是三年。
想想,她這一生似乎都被他打亂了,所以這恨……她可是累積了不少年了!即使她現在薪水再高,也彌補不回她失去童年的遺憾。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過去呢?過去對我而言,可是一項美好的記憶。」齊紹凱逗笑的說。
聰明如他,怎麼可能不清楚眼前這小妮子對他將她推入火炕一事有多麼的不滿,更甚至到憎恨的地步。
「那是你,對我而言,過去除了你這一號人物之外,我沒有半個朋友,這輩子遇上你,算我倒了八輩子的楣。」她握緊著拳,毫不客氣的說。
也不想想,他自己一個打算耍自閉過日子,干嘛連她的人生也跟著賠進去?最糟的是,那時的她只懂得認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那樣的人生,直到現在,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唉!總歸一句,就是她太笨,不會用大腦思考。
「還有,不準靠我太近,否則包準你吃不完兜著走。」
齊紹凱、齊紹凱,她的人生中除了齊紹凱這一號人物外,半個人也沒有,好似跟她有關的,一定和他扯得上關系,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把他這一號惡夢自她的人生掃除?
電梯的門終于開了,白淨月狠狠送了他一記白眼,二話不說快速的沖出電梯外。
「真巴不得一輩子都別再見到他這討厭鬼。」白淨月快速的走進辦公室內,邊走,邊低咒著。
但,事與願違,她所進入的辦公室,也就是總裁辦公室。也就是說,總裁辦公室和秘書室在同一間。
在這最高的樓層中,除了總裁辦公室外,還有專屬會議室,以及一座擁有十七道關卡,以防炸、防彈藥攻擊技術所制作出的金庫,以備不時之需。
誰說亦天的總裁齊紹凱是冷面剎?誰說他不苟言笑?又是誰說他看來冷漠駭人又無溫?只是你沒有見過他充滿柔情的模樣而已。
懊成為冷面剎這封號的人,其實該是白淨月,因為從她十歲過後,遇見齊紹凱後,就未曾再開心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