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月華臉色憤慨,本來還尤有怒意的女子,此時倒笑起來。「你果然知道我是假的?」
「什麼意思?」
「昨天我見你神色就不對,原來是因為這個。」
丁月華被女子的話嚇到了,原來昨天這女子就觀察到她了。「你倒真是厲害。」
「這倒沒什麼。」女子上下打量著丁月華。「喜歡展昭對不對?」
女子的話讓丁月華愣住了。
「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實話。」女子步履生姿,搖曳著腰肢繞過丁月華,在屋里踱步,邊道︰「我確實不是丁月華,你可以叫我樂荷。不過你可以放心,就算是你叫了,我也不會應聲。而且這開封府上下,也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大家認定,是想誣蔑我。因為你妒忌我,妒忌我可以得到展昭的愛。」
事實已然如此,展昭昨天的表現就說明,他已經這樣想了。丁月華定住心神,冷冷問道︰「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陰謀?當然有陰謀,但你還不配知道。」
「既然你不肯說,我就打到你肯說。」既然已經確定樂荷假扮她,確實有著不可告人有陰謀,丁月華不想再和樂荷廢話,不如以武力讓樂荷就範,抬手就向樂荷招呼過去。怎知,樂荷本看似是個縴弱的大家小姐,其實功力不俗,竟和丁月華對打起來。
屋子不大,兩個人你來我往,直將屋里一些器具打爛,發出震天的聲音。
忽然,正和丁月華打得火熱的樂荷,卻停住了攻勢。丁月華見狀有異,手上功夫卻不及停。砰的一聲,丁月華的手打在樂荷身上,樂荷向後猛退了幾步,跌倒在上,口中吐出鮮血。
「月華!」不等丁月華反應,展昭卻已然趕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樂荷,焦急的跑到她的身邊。「月華,你怎麼樣?」
看到展昭,丁月華這才知道樂荷為什麼停住手。
望著地上看似虛弱的樂荷,望著展昭那張焦急而憤怒的臉,丁月華微微嘆氣。「就算我說她一肚子壞水,剛剛我們兩個過招勝負難分,她是因為你的出現才故意受我一掌,你也不會相信對不對?」
展昭怒目望著丁月華。「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怎麼能以武犯境,對她動手?」
雖然明知多說無益,但丁月華仍然忍不住提醒道︰「你應該記得,當初你和丁月華有過約定,只要她能打過你,婚約就自動結除。之後的日子,丁月華一直都在習武,想要打敗你,怎麼可能不會武功?」
「昨天月華已經和我提過,她當時就後悔了,所以根本沒去練功夫。丁泵娘,請你今天就離開開封府,若再讓展某踫見,休怪劍下無情。」
「展昭你……」
「月華!」展昭已經顧及不到丁月華,反而一把將樂荷打橫抱到了床上。「我這就去請公孫先生為你診治。」
樂荷虛弱的點點頭。
展昭就要走出去,卻又停步在丁月華面前。「離月華遠點,展某不想和姑娘動武。請!」展昭強硬的說道,抬手做了一個逐客的姿勢。
見展昭的臉已經變得鐵青顏色,丁月華知道他是氣極了,語氣里的冷硬、絕情刺痛了她。再瞧一眼樂荷,雖然受了傷,但她的眼神,分明是得意的神色。
丁月華不知要如何堅持,心頭的怒火與傷痛折磨著她的心,她忍不住叫道︰「我走,等我走了,就別想我再回來。你就算讓那個害人精殺了、吃了,我也再不回來!」
死展昭、臭展昭,你現在是唐僧,那個樂荷就是白骨精。等你被她吃淨了肉、吸干了血,再後悔,我丁月華也再不理你……
出了開封府,丁月華的眼淚才流出來。
已經全然沒了主意的她,獨自回到了悅來客棧。呆在客房里,她一邊抹著眼楮,一邊痛斥展昭的愚蠢。
丁月華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回家,既然展昭不相信她,就讓他跟著那個樂荷下地獄去,她再也不要理他了。至于兩位哥哥,她則寫了信,想等到第二天早上,讓小二轉交她便上路。
夜深,因為心里難過,丁月華連飯也沒吃,便早早躺下,可是卻怎樣也睡不著。
展昭的音容笑貌時時出現在她的腦袋里,讓她煩惱。
「不要再想啦!」一把將被子捂到頭上,下一刻卻又扯了下來。丁月華不明白,為什麼像她這樣舉世無雙的女子,也要受這樣的苦嘛!有二十一世紀女子的頭腦、見識又如何?在古代還不是一樣吃不開?她可沒感覺自己哪里會從容,哪里能淡定!只因她深處其中,沒辦法把自己當過客,也沒辦法將展昭從心愛的人變成前世那個,曾經僅僅是崇拜的人。
「展昭,難道那個婚約就如此重要嗎?如果沒有婚約,你又會對丁月華痴情嗎?而對我……你到底沒有一絲感覺?」丁月華默默的念著,其實她知道展昭的不信任還在其次,展昭的心才是她最最在意的。
淒然一笑。若是讓她頂著丁月華的頭餃才能和展昭在一起,她寧可不要!
用力的閉上眼楮,想要努力的入睡,忽然,丁月華聞到一些奇怪的香氣,隨之而來的眩暈讓她知道,這是迷香。
竟然又被算計!丁月華心里想著,下一秒便暈了過去。再次虛弱的張開眼,她是被嗆醒的,但是全身無力的她,卻只能看著眼前熊熊大火,外面還有呼喊求救的聲音。
丁月華第一個就想到樂荷,沒想到樂荷是這樣狠毒的人,她都已經離開了開封府,樂荷依舊窮追不舍,要致她于死地。可惜,她已經連呼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死孟婆、死鬼差,都是在騙我!
丁月華仿佛又回到當日,她依舊站在奈河橋邊徘徊。孟婆的話、鬼差的話,似就在耳邊。心有不甘的丁月華,想著若是在劫難逃,一定要下去找他們算賬。此刻那濃煙已讓她的意識不斷的渙散,直至完全昏迷。以至于,她並未听到那聲焦急的呼喚。
丁月華在一片樹林里醒來,那場火災的後遺癥就是不斷的咳嗽,直到將肺里的氣都換過一次,丁月華才覺得舒服點。
總算緩過氣來,丁月華這才發現自己正是半臥在一棵古樹之下,再一抬頭,丁月華的眼楮紅了。
「展昭!」不遠處,背對著她的人,不正是展昭嘛。
听到丁月華的聲音,展昭才轉過身來。「喵喵姑娘還好嗎?」
不可置信的望著展昭。他依舊那麼迷人、那麼瀟灑,也依舊那麼讓她一見傾心,無法舍棄。只是,此刻的他,平淡無波的臉上,不見一絲情意、一絲牽動。
丁月華苦苦一笑,淒淒然問道︰「是你救了我?」
展昭走近兩步。「悅來客棧起火,展某剛巧找姑娘還劍。」
丁月華冷冷一笑,用怪異的語氣說︰「你那位嬌美多姿的未婚妻剛受傷,你卻來找我?不怕她見不到你哭鼻子?」
「月華通情達理,識得大體,不會生展某的氣。」
丁月華扶著樹勉強站立起來。「在你心里她就那麼好?」
「姑娘剛剛蘇醒過來,不易多話,也不易走動,不如在此先行休息,展某已將姑娘寄存在開封府里的寶劍拿了來,足夠姑娘防身之用。」展昭手里持了兩把寶劍,一抬手丟出一把,丁月華正穩穩接住。
「你要走?」听說展昭語氣里的意思,丁月華雖然氣,但更多的是不舍得。
她不知道,難道和她多呆一會兒,也會讓他不安?那個樂荷,倒真是鑽進了展昭的心里。至于她丁月華,真的一切已經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