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只是因為發現晶片在自己身上嗎?
崔喜徵回過神,凝視著面前的男人,仍是一句話也不說。
「芊瑾說,你發現了晶片,是嗎?」像怕嚇著她,韓彬語氣刻意放的輕柔。
「晶片……對,在這。」她出聲了,只是反應慢了些。
然後她緩緩的打開自己的手掌,將它交給了韓彬。「這個交給你比較安全。」
他收起了晶片,一雙眼仍充滿擔憂的注視著她。「你……還好嗎?」
崔喜徵望著他,有這麼一刻,原本說好要堅強的心,再一次變得脆弱……
「韓彬……」
「嗯?」
「我要走了。」她僵硬的露出笑容,想在最後一刻,將自己最美的一面留在他的心中。
「走?」韓彬看著她,又看了一下地上的那包行李,語氣充滿不確定。
「東西既然已經交給你,代表應該沒什麼事了,所以我要走了。」她微微的點點頭,看似毫無異狀的外表下,內心其實充滿不舍。
「回家嗎?好,等一下咱們一塊回去。」他以為她說的是回到兩人的住處去。
「我……我想自己走。」她艱困的拒絕了他。
「想自己走?什麼意思,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韓彬眯起眼,銳利的目光看著她,想從她眼中采得一絲絲的答案。
「我……當初說好,只要沒有任何的危險,你就不需要一直跟在我身旁保護我。」也不需要為了她的安全,特別租屋成為她的鄰居。
雖然才告誡過自己要堅強,但分離的時刻在即,她仍無法克制的感到心在隱隱作痛。
「跟著你?我以為你了解咱們現在的情況。」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
別的人怎麼樣他不管,但就他而言,因為愛上了她,他只想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和她相處在一塊,醒的時候見得到人,想念的時候,只要一轉身、一抬頭,馬上就能看到心愛人的身影,這不該是情人間對彼此的奢望和要求?
包甚至,為了真正感受到自己已擁有她,他還打算等這些事一結束,馬上把她娶進門,好讓他安心、真正得到她。
「彼此的情況……」崔喜徵笑了,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且有著無奈和自嘲。「就是知道彼此的情況,所以才想離開。」
她的話讓韓彬一點也不了解,但他知道自己心中此刻已冒出一把火來,不斷往上竄起。
她的語氣,對他充滿疏離和排斥,似要和他拉開距離。
「讓你離開可以,不過必須是我跟著的情況下。」韓彬堅持的說,他的眼中冒出熊熊火焰。
他不知道是誰、是什麼事讓她想離開,正確來說,在明白她想自他身邊離開後,他是什麼也不想听,什麼也不想知道,只想把那罪魁禍首抓起來狠狠捏死。
「你……不能讓我走的有點自尊嗎?」她沉痛的閉上眼,不願去看他有著怒意的眼。
她不懂,他在氣什麼?
事情結束,她決定離開,讓他不受到責任的牽制,不須在她身上浪費人生,該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自尊?這和自尊到底有什麼關系?你把話說清楚,是什麼人對你說了些什麼話?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可以,韓彬直想拿把刀將眼前這女人的腦袋給剖開,看看里頭到底裝了些什麼怪想法。
「我不是你的責任、不是你的負擔。」她略微沙啞的叫喊著,苦澀的滋味再一次佔滿心。
想到從頭到尾,只有她一人沉浸在愛人的喜悅中,像個傻瓜一樣,以為彼此相愛,她就忍不住的感到難過。
「責任?誰告訴你,說你是我的責任、我的負擔的!?」
讓他知道是哪個不想活的家伙,他現在、馬上、立刻就去把他給抓來,拔掉他的舌頭,看他還敢不敢亂造謠!?
「不用任何人告訴我,我已經知道了。你之所以會跟在我的身邊保護我,這全是因為你接下了這個任務!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麼做的結果讓我有多難過、痛苦,你不知道嗎?這會讓我以為你真的愛我……」委屈的淚水跟著一聲聲的指控落下。
他以為自己可以瞞多久?
「我是真的愛你!」她的話讓韓彬氣得大吼。
他不明了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責任?負擔?
她感覺不出他是真的愛她嗎?
「這個東西,這封信,還有這張照片。你是因為收到這個東西,所以才跟在我身邊、住到我家隔壁、保護我的安全、為我受傷,還有……讓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崔喜徵將置於身後的東西給拿了出來,讓他知道她已發現的事實。
「我不要,不要你用同情來給我愛,這樣的愛情好自私,我無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霸佔著你的人生,這對你而言太痛苦,對我而言……好可悲……」她無力的將東西丟在床上,蹲,掩著頭哭了。
要她這麼說出來,多麼傷人,讓她連那麼一絲絲的自尊都沒了……連那麼一點點想安慰自己,其實他多少也有一丁點愛她的可能都沒了。
他不知她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說要走,下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自己不在他面前崩潰嗎?
好一會兒,韓彬的思緒停頓在她的話中,久久無法回神,直到發現心愛的人兒哭了,他卻突然開始大笑,那笑容充滿得意。
「你……」
他的笑聲讓崔喜徵抬起頭,留在臉頰上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是這麼的可憐和無助,和面前的男人一相比……顯得十分詭異。
韓彬拉起蹲在地上不解望著他的女人,嘴邊的笑容迷人且充滿自信。
他話也不說,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窒息的深吻。
「你……」
他又在她臉上不停的輕啄著,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突然發現……」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眼中充滿柔情。「你愛慘我了是吧?」
「你、你……」崔喜徵咬著唇,忍不住委屈的淚水又充滿眼中。
他非要說的這麼明白嗎?都到這時候了,他還這麼說,無疑是令她更感丟臉和難堪。
「你以為那塊血玉真有這麼大的權力,可以指使宗岩門的堂主,浪費一生的時光,去保護一個和他完全沒相干的女人?
你以為憑你母親的信和對宗岩門的恩情,我會隨便接下負責女人一生的工作?別傻了。」他用力的敲了她的頭,又用力咬了她的唇一口。
崔喜徵此刻看來就像一個無辜的孩子,輕輕撫著自己被咬疼的唇。
「宗岩門內的人口這麼多,要是我真對你沒興趣,早隨便推派一人接下這工作。」
韓彬動作輕柔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在看到她因吃驚而睜大雙眼時,又忍不住的吻了她一口。
「其實我才該感謝你的母親,要不是因為她那封信的關系,也許我無法察覺自己對你的心意,咱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剛開始我承認是對你感到好奇,所以在公司內老愛找你抬杠、逗你開心。
不過……在知道你發生了那些事,看著你因為母親過世,脆弱無助的受傷模樣,心疼你、想保護你、讓你快樂的想法不斷充斥在我的腦海中。
一想到你孤獨的躲在暗處,無依無助的獨自舌忝著傷口,想到你刻意偽裝的堅強,為了母親努力的生活,我發覺自己會不由自主的在乎你、為你擔憂。
我開始發現,我的心中滿滿都是你,不只是為了你母親的那封信和請托,而是察覺自己放不下你、愛上你,你懂嗎?
所以是我甘願接下照顧你、伴著你、保護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