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要感到快樂,藍雅巧想要笑,然而高燒中的她每稍稍動一子,就覺得全身酸軟難耐。
「小姐,妳要不要下車啊?」等不到她的回話,前座的司機再度詢問。
「我……」她想要拿出包包里面的車錢,但視線卻模糊起來……
「小姐……小姐!喂!」
藍雅巧倒下時,看見的是計程車司機緊張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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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雅巧覺得全身好像都被火烙印一般,一種從身體內部竄起的火焰將她完完全全地燃燒起來。
她的眼前一下子出現了爸爸、媽媽哭喊的模樣,一下子又看到童天風憤怒的嘶吼,一下子又看到姑姑藍玉琴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她被火焰熊熊的竄燒著,直到成為灰燼後才重重的落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度清醒,她的眼前是潔白的醫院裝潢。
她……被送到醫院了?
眨了眨眼楮,眼前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護士,正在她的床邊調弄著點滴速度。
「妳醒啦?」護士發覺床邊有了動靜,轉過頭來。
「請問……這里是哪里?」藍雅巧一開口,這才發現她的聲音嘶啞得難受。
「這兒是桃園醫院,有位好心的司機送妳來的,妳被送來的時候全身發燒,昏迷不醒,現在妳總算醒了,真是謝天謝地!」護士拿出耳溫槍準備替藍雅巧再量一下溫度,「要做媽媽的人,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自己高燒成這樣!幸虧我們醫師有替妳做了檢查,妳肚子里的小寶寶很平安。」
「小寶寶?」她好意外在這個時候會听到這樣的消息,她有孩子了?
在她背叛愛她的人,正在為報仇的事感到煎熬時,一個新生命居然在這個時候來臨?
「是啊!妳不知道嗎?」護士似乎很吃驚,「妳肚子里有了小孩,已經兩個月了。雖然小,但是已經有心跳了喲!」
她……
那孩子……是她跟童天風的愛情結晶!
她好震驚,一瞬間眼淚已不由自主流下來,這孩子什麼時候不來,竟然選在這種時候來……
「妳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床旁邊的櫃子下方,有什麼需要可以拿,還有妳該通知妳的家人來照顧妳。」護士一面殷勤的說道,一面替她把被子蓋好,「妳的身體很虛弱,白血球有不正常的升高傾向,恐怕要再多觀察一些時候,做更詳細的檢查。」
「我知道……謝謝。」目送護士離去,她的心情變得波濤起伏,她能聯絡誰?
台灣的土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找到能讓她依靠的,卻沒有一個人!
她沒有回香港,仍留在台灣;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令藍雅巧有喜也有悲,這是她和童天風相愛的證明,那還無法听到的小小心跳埋身在自己的身軀里,這是她跟童天風最後的聯系。
雖然這個孩子恐怕不能跟自己的父親在一起,雖然可能出生證明上永遠無法寫上父親的名字,但她會用盡全力去愛護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喪失了雙親之後,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她恨童天風的父親令藍家家破人亡,可是這孩子的父親卻是童天風!
想到童天風那樣興高采烈地說著競標的建築工程,想起童天風是她的孩子的父親……
冤冤相報何時了?
藍雅巧咬咬唇,坐了起來,開始撕開綁在手臂上固定點滴的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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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
無月的夜晚似乎特別令人感覺恐懼。
然而對潛入童氏企業的藍雅巧而言,她一心只想將磁片歸回原位,為了未出世的孩子,她不願看到孩子的父親也顛沛流離。
她很快地趁樓下的警衛交班時溜進電梯,按上樓層數,快速地到達了童天風的董事長辦公室。
午夜的辦公室里空無一人,玻璃窗投射出外頭五顏六色的招牌霓虹燈,看起來十分搶眼,卻也有一種空虛寂靜的可怕感。
藍雅巧像只貓兒般躡手躡腳地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借著外頭殘余的燈光,她穿過山水屏風,準備打開保險櫃。
啪!
就在她想要拿出口袋里的磁片的那一瞬間,突然間電燈全亮了起來!
「妳還想回來偷什麼東西?」
低沉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室內,只是那嗓音里少了一份感情,多了一點冰冷的味道。
童天風的聲音讓藍雅巧整個人像是石膏像般定住,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听到他的聲音!
她告訴自己該轉過身,告訴她該想辦法解釋她會在這兒的原因……
不!
她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光是要讓自己轉過身,她就花了好一番工夫,像是個別扭的機器女圭女圭一樣,腦子里面一片空白!
燈光亮著,她只看到寒著臉的童天風,還有一臉竊笑的余杏!
「董事長,要不要報警抓她?」余杏插嘴問道。
看見情敵總算處于劣勢,她的心里有種無以名狀的興奮快感,不但如此,她還故意在童天風面前炫耀自己的功勞。「我早就覺得妳的突然出現,絕對有蹊蹺,所以動用征信社調查,這才發現妳和妳姑姑的詭計!
「怎麼?想跟我們最大的敵手聯合整倒童氏企業嗎?還笨拙的假裝失去記憶?像這樣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得手?想得美!版訴妳,從妳在機場昏倒,那個計程車司機翻過妳的皮包,里面恰好有董事長的聯絡方式跟電話,因此計程車司機很快就通知了我們。
「妳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我們的監視中,否則妳想以童氏企業是何等森嚴的地方,怎能容許妳一個人獨闖?」
「為什麼要這麼做?」童天風寒著一張臉,他實在不能相信他最愛的女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的思緒異常紊亂,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原因會讓藍雅巧做出這等背叛他的事情來!
她對他微笑,是為了要接近他,以取得磁片;她對他擁抱,是為了要取信于他的信任;那些吻、那些笑、那些眼波里流轉的深情難道都是假的?
他的心里只有藍雅巧,而這份感情放在他的心里有多少年了?
他跟她之間究竟還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有結果?
他跟她就像是站在紅綠燈的兩端,每當綠燈要前進,紅燈卻立刻閃起,黃燈的時候又還來不及思索是否要走?
曾幾何時,他們的感情已變質?
這份青梅竹馬的情感,他一直掛念于心,可他忘了感情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
太愛一個人,就容易忘記了客觀的對待。
「我……恨童家!」千言萬語,腦子里面一片空白,又被人逼著問,藍雅巧咬咬唇,月兌口而出卻又在說完後感到後悔。
「喲∼∼妳恨童家?」余杏不等童天風開口,已徑自先罵起來,「藍雅巧,藍大小姐,這話妳可真說得出口?
「妳知不知道妳家過去跟童家借了多少錢?知不知道後來我阿姨跟我姨丈寬容寬貸了你們多少次?妳居然還敢恨他們?
「父債子還,董事長沒有逼妳還清當年那些巨款,就已經很了不得,妳居然還敢恨童家?又不是童家逼妳家破人亡的!是妳父親自己經商失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把錯都往別人身上推,錯都不是妳爸……」
啪!
當余杏罵得正順時,藍雅巧突然伸手往她俏麗的臉上打了下去!「妳說話放尊重點!」
听到那些污辱她父親的話,令藍雅巧原本退燒的體溫再度竄升上來,雪白的臉上有著激動的紅暈,「如果妳真請了私家偵探調查,妳怎麼沒有查清楚整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