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已覺得足夠。
貝媽媽回去了。
整個早上,方齊菡筋疲力竭,勾媽媽帶了便當和一些可冷藏的菜肴,她對她的態度不算不好,但總有種疏離,對她使勁的搭話也是淡淡以對,方齊菡有些無奈,疲憊地倒在男友懷里。「我覺得……你媽媽不喜歡我。」
「嗯。」
嗯?「你好歹安慰我一下吧!」
她跳起來,一般做男友的听見女友講這種話,不是多少都會來一句「下會啦,你想太多了」或是「慢慢來,不會有事的」之類的?結果……他居然給她一聲「嗯」?
貝允格抬眉,闐黑的眼瞅著她,語氣理所當然。「可我喜歡你。」
結果,方齊菡很沒出息地臉紅了。
「但……你不在意?」
「在意什麼?」
「就你媽不喜歡我的這件事啊!」還是,其實他跟母親的關系不好?
「我很在意。」
方齊菌傻了,發覺自己完全搞不懂男友的想法。
貝允格推了推眼鏡,把母親留下的菜收入冰箱,里頭全是自己愛吃的菜。「我爸大約在我高中時就過世了,我媽為了讓我順利升學,高中沒畢業的她很努力進修,考取保母執照,在家一次帶三、四個小孩,好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听起來……你媽媽很了不起。」她听著,卻也困惑。「你們沒住一起?」
「我媽在家帶小孩,空間不夠,而且我一個大男人進進出出,不太方便。」
原來如此。方齊菡明白了,也從男友的言談舉止中感覺出他對于母親的重視,可想到這兒,她更沮喪了。「就講了你媽不喜歡我嘛……」
「我媽是我媽,你是你。」
「啊?」
見她一臉迷惑,他解釋。「我媽下喜歡你,這不是你的責任,你是我重要的人,我會好好跟她說,她會理解的。」
方齊菡听著,感動了。
她不是第一次面對男友的家人,前男友一樣來自單親家庭,對自己母親非常重視,見面前總是不忘耳提面命要她好好表現,投其所好。他媽媽喜歡女孩于端莊,最好笑不露齒、立不搖裙,方齊菡極力配合,每次見面卻都是一番煎熬。
可因為那是她另一半的母親,所以她努力表現,久而久之,對方競把這一切視作理所當然,好像她生來就該侍奉他母親。她該做的她知道,但……這些真的本來就是她「應該」要做的嗎?
有時候,其實只是一句話而已。
一句支持她的話、一句肯定她的話,現在,她听見了。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我們’的事。我知道你很重視我,所以我也希望你重視的人開心,不想看到你夾在我們之間為難……當然,如果我們結婚了,你媽也是我媽,那就更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了。」她一連講了好幾個「我們」,藉此告訴他,他不必再一個人把事情攬下。
「而且換個立場來說,我也希望我爸媽能夠喜歡你啊。」講到這兒,她翻了一枚白眼。「不過,這太容易了啦,你要娶我,我爸媽肯定感天恩地,按三餐把你當神拜。」畢竟她都二十九歲了,雖然自己覺得還好,不過做父母的可憂心了。
「我求之不得。」
方齊菡笑了。
「哪,這一次,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她再也不想任他處理好一切,她想兩個人好好溝通、一起面對,想……兩個人一起得到幸福。
而勾允格的回答則是抱住她,在她耳畔輕輕落下一個音節。「嗯。」
今天星期六,含三天假,是方齊菡連休的第四天,送走了勾媽媽,想到自己這幾天一直悶在家里哪都沒去,發慌得緊。確認男友身體狀況沒問題之後,她馬上便待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貝允格眉一挑,對于女友的提議也不打算拒絕。「去哪?」
「嗯……我想想喔,現在這個季節,我們先去陽明山賞花,然後在那里吃頓好料的,等四、五點下山,再去國父紀念館那里看花燈,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菱唇一揚,整個人坐在男友身上,熱切的呼吸纏繞他,感受到他渾身繃緊,鏡片底下的眼色驀地變得既深且濃。「什麼?」
方齊菡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神色變化,這令她開心,覺得滿足。兩人一直維持著那若有似無的距離,他像是等著她的勾引,呼吸逐漸濃重,她見狀,俏皮一笑,自他身上跳離。「我得先回家喂貓!」
啊?
這答案和她的行徑完全是兩回事,勾允格哭笑下得,下一秒一個翻身,捉住惡作劇成功準備逃跑的她,壓制在沙發上,過大的動作讓一旁的貓兒紛紛走避,方齊菡也嚇到,看著他藏于鏡片後的雙眼又黑又亮,閃爍野性的熱度,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結巴。「現……現在還是白天……「
「你說的,等我身體好了,隨便我怎樣對你。」
嗚,她是說過啦,但上次大白天就已經讓她整個人窘到不行,何況這次旁邊還這麼多「觀眾」!
「你的貓……」
「嗯?它們不會介意的。」
貓不介意她介意!方齊菡翹起粉唇,滿臉不依,她這副鬧脾氣的模樣太可愛,粉白的臉漾著誘人紅暈,如蜜桃般散發著甜甜香氣,令他喉頭一緊,有股沖動讓他想低頭吮嘗,看那滋味是否跟他想像的一般甜蜜?
結果,他真的那麼做了。
意識到他軟熱的舌舌忝過臉頰的觸感,方齊菌渾身一顫,麻麻癢癢得令她紅了耳根,她掩住被他舌忝舐的地方,感覺這比接吻還讓她不好意思。「你……你干麼舌忝我?」還是用這種小貓小狽式的舌忝法。
貝允格一愣,這才察覺自己做了一個傻氣的動作。「沒事。」
說著,他像要掩飾自己方才的行徑一般吻她,方齊菡一笑,看著他泛紅的耳根,手抵著他堅實胸膛,感受里頭傳來的猛烈跳動,承接這個吻。
本來只是唇與唇的輾轉相踫,可吻著吻著,本來柔柔的吻逐漸變調,他的吻法變得官能,有力的舌纏膩著她,她呼吸變得困難,胸口發脹,腦子暈熱,手心底下的肌理像塊熟鐵,吸引著她,近乎失守。
「別……」
僅只一字,勾允格沒再給她任何抗辯機會,弓起身體,有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獸,侵吞它的獵物。她掙動著,嬌軀變得敏感,可胡亂的掙扎反倒帶起了更深更沈的熱,她甚至掄起拳頭開始捶打,卻綿軟得毫無殺傷力,他一下子便將她作亂的手給制于臉側,再度傾身,加深這個吻。
方齊菡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太過沉迷還是快要窒息,只覺得身子一陣熱麻,整個人暈呼呼的。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在意目前還是大白天,附近還有六只「觀眾」
的事,她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按捺不住,抬手剝開他的衣物,一個勁地探進他胸前胡亂撫模,滿意地听見他的呼吸因而變得粗重。
「齊菡……」
唉,這狡猾的男人……
他目光濕熱,呼喚她的聲音更是性感得使她下月復一緊。情況很快地失去控制,勾允格落下的吻切實而狂野,兩人不斷變化角度,重合著雙唇,她摘除他的眼鏡,嫌那礙事,而他則嫌她身上的布料阻隔了彼此相貼的熱度,隨之而來的激切得令方齊菡忘卻了一切,陷溺在他給予的甘美情韻下。
他說的沒錯。
他確實沒辦法對她什麼都不做,這一點,方齊菡從他佔有她的方式,深切地明白了。
他的每一個撫觸,他的每一個吻,他的每一個侵入、撤出的動作,都在在傾訴他對她的渴望,而她沉迷在他給她的火熱與溫暖,任由他狂亂地佔取她所能給予的一切,在他的耳邊用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甜蜜嗓音,呼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