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是他肯讓她化妝……不知道那張漂亮的臉孔上化起妝來會怎麼樣,好想化化看喔!
孟雅陽覺得這女孩的反應真奇怪!
通常看到他的女孩子,要不就羞答答的假裝小鳥依人,要不就害怕他的威嚴而離他遠遠的,可是這個女孩卻張大眼楮,像是要把他全身上下都看透似的……
這種感覺他也曾有過,沒錯,就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獅子,然而這一次角色似乎顛倒過來,他成了獵物,而這個女孩成了眼神閃亮的獅子。
「妳很大膽,第一天就敢遲到。」他再走近一些,把手指頭折得嘎吱作響。
「妳知道校規對于遲到的人有什麼懲罰嗎?」
「你、你想做什麼?咳咳咳∼∼」嗚嗚!自己的氣管居然在此時不爭氣的作怪起來。
「妳說呢?」
「你……別再過來了!有話站在原地說就好!」這……這情況好像越來越不對喔!他越來越逼近,已經把她逼到死角了啦!
「犯了校規的人,妳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孟雅陽再度逼近,讓原本就瘦小的她落入了他的勢力範圍。
「就、就算是犯人,也有申辯的權利,OK?啊!」
丁涵發出了一聲驚呼,只見孟雅陽大手越過了她,打開她身後的小側門──
「你……」他要放她走?
「快進去!」
他撇了撇頭,俊美的臉孔在朝陽下染成了帥氣的金黃柔光,那一瞬間,他就像是一個藏身在紫丁花內的天使。「念妳這次是初犯,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他……剛剛支開那些人,還擺出「威脅」的姿態,難道就只是……為了要網開一面放她過關?
「還不快走!」孟雅陽再度沉下臉,這女孩听不懂他的話嗎?
「好!好!好!」
只見丁涵很快的回神,立刻從側門鑽入。
等到丁涵不見蹤影後,孟雅陽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有趣的女孩。
經過了幾天,好脾氣的丁涵已經完完全全融入了這個新學校,雖然她在考前一個月才跟媽媽搬來這個花蓮小鎮,轉進百齡高中就讀;不過,幸好在課程上沒有太大懸殊,憑著自己的復習和同學們好心的借她筆記,她相信在這里要拿個前十名應該不成問題。
雖然跟媽媽兩個人搬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必須很辛苦的重新開始,母親因此也兼了兩份工作,但是,沒有什麼比得上「遠離恐懼」這件事情來的重要。
沒錯,現在的她,最快樂了。
夕陽西下,夜幕靠攏,天空呈現灰與紅的交織,丁涵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什麼?妳說孟雅陽是學生會長?咳……咳……」她累積多日的風寒似乎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噓!噓!小聲一點啦!妳是想讓街坊鄰居都听到嗎?」
同學小玲連忙捂住丁涵的嘴,就怕她再驚擾左鄰右舍的安寧。「真是的,愛咳又愛問!」
「好、好,我小聲點、小聲點!」丁涵立刻點頭示意,心中仍為小玲所帶來的訊息給嚇了一跳。「妳說那個孟雅陽……真的是那麼厲害的人呀?」
「廢話,我們這個小鎮上,誰不曉得孟雅陽。」小玲雖小小年紀,卻把八卦的本性發揮的淋灕盡致。「他不但品學兼優,而且還是咱們民代孟先生的獨生子,我們有好多女生都暗戀他呢!」
暗戀?
不曉得為什麼,丁涵听到這樣的字眼,憶起那天早上的事,小臉上蒙出了一絲紅暈。
「不過啊!沒人敢對他表白心意。」沒察覺丁涵的不對勁,小玲徑自說著。
「為什麼?」
「拜托,他那麼酷,誰敢表白啊?萬一要是告白不成反被他譏諷一番,全校……不,是全鎮的人都會笑妳,說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是……是啊!那天早上這麼一跌,近看孟雅陽,他的確很帥!
丁涵的思緒又飄回那一天,他有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筆直的鼻和似笑非笑的唇,一雙大眼閃著早熟的光彩,高挑的身材抱著人的時候,有種溫暖的溫度,還有那吹彈可破的皮膚……
「唉!要是他愛上我就好了。」小玲捧心,一副心髒無力的樣子,唉嘆著。
「唉!要是他是女的讓我化妝就好了。」丁涵嘆氣,一副十分惋惜。
「嗄?妳說什麼?」
「哦∼∼我是說,就是啊!小玲這麼漂亮,他不欣賞妳,是他沒眼光。」察覺自己不小心將內心的希望說出,她連忙改口。
不過,一講到彩妝,丁涵就好興奮。
從小她就喜歡這些五顏六色的化妝品,她始終覺得女生化妝是件很美麗的魔法,不過可惜的是她還是個高中生,只能自己躲在家里,利用課余的時間研究。
因為,這樣的興趣在嚴格的天主教學校是不被允許的,不過她早就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走化妝美容這個行業。
「我家到了,明天見喔!」不知不覺這樣邊走邊聊,也走到了丁涵跟媽媽租的小屋處,她連忙跟小玲道別。
「明天見!」
當她打開家門的瞬間,突然傳來了器皿互相撞擊的聲音,丁涵發覺事情不對,立刻按下旁邊的電燈開關,沒想到卻讓她看到駭人的景象──
「小涵,妳回家了啊!」冷冰的聲音,熟悉而可怕的臉孔,在慘白的日光燈下,展露無遺。「哦∼∼不,這里不應該稱呼是家,爸爸現在就帶妳回家。」
爸爸追來了!丁涵的腦中頓時呈現一片空白。
案親就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噩夢,她們好不容易逃了,可是噩夢卻緊追不舍,不肯放過她們!
丁涵發顫的小手捂住了嘴,因為燈光下,照出了許久不見的父親猙獰的面孔,還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母親。
「媽!」
丁涵立刻想要向前阻止父親的暴行,誰知道卻被父親蠻力給推開。
「你要干什麼?媽不是已經跟你離婚了?還來找我們干嘛?」她顧不了身上的疼痛,她必須阻止父親的暴行。
「離婚?」父親又再次大力的推開丁涵,臉上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就像只野獸。「哼!她是趁我喝醉酒的時候逼我蓋印的,這種離婚,我不承認!」
「媽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你有盡餅做父親的義務嗎?每天就只會賭博,錢都被你輸光光了!如果媽不跟你離婚,我們還有將來嗎?」丁涵眼光泛淚的一口氣說出心中的怨言。
「快、快走……丁涵……」
被父親拉扯住頭發的母親,困難的從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但立刻就被他摑了一巴掌。
「賤貨!這里有妳說話的余地嗎?」
案親似乎被母親的作為所激怒,除了重摑之外,又多踢了她一兩下,滿是胡碴的他嘴里吐出憤怒的話語,「都是妳這個賤貨害的,不僅離家出走,還帶走所有的錢,害我一無所有!」
「是你自己好賭成性,讓你一無所有的!別再踢媽了──」
見狀,丁涵放聲驚叫,害怕失去理智的父親真的會殺死媽媽,「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放開我媽!」
「不……丁涵……」母親微弱的聲音響起,卻起不了作用。
一听到錢,父親的眼楮就亮了起來,只見他很快的就放開了母親,往丁涵所站的方向走來。
「不愧是爸爸的乖女兒,來,帶爸爸去拿錢!」父親笑開了一張臉,尾隨丁涵進入了房間里。
「……錢就放在床櫃內。」
丁涵引誘父親進了房間,隨口說了一個地點,父親立刻迅速的跳上床,打開床櫃準備拿錢,她見狀飛快的將門房關上,立刻推來椅子、櫃子橫在門口,硬是將父親關在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