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她頭昏眼花,只覺得全身好像一座火山正要爆炸,高溫的異樣感讓她喘不過氣來,視覺上有些錯亂……
「啊!」
言薇依一個不留神,腳底一滑,頓時雙腿懸空,她雙手用力抓緊逃生繩,但繩子竟然硬生生斷裂,她就這麼往下掉!
「不──」
她不會這麼倒霉吧?
只是不斷往下墜落的感覺,讓她知道她不是在睡夢中,而是真的發生意外了!
好痛!
秋風冷冽,擺在窗口的盆景、曬衣架……等物品和尖銳物在她掉落過程中,紛紛劃過她的臉龐、雙手、身體……
她不要死!這是她掉下時唯一的念頭。
「砰!」的一聲巨響,言薇依感受到和地面強硬的踫撞,在那一瞬間腦袋變空白,接下來便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中……
「嘰──」
一台漂亮的黑色奔馳車在醫院的停車場里發出緊急煞車聲,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後剛好停在停車格中,動作漂亮且利落。
「總裁,這邊!」
只見停車場上沖出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聲呼喊著從車內出來的段語翰。
「言薇依情況怎麼樣?」段語翰將鑰匙丟給杜冰哲,皺著眉頭問。
「言小姐的情況不是很樂觀,醫生說……她的肋骨斷了三根,左腳則粉碎性骨折,臉部有多處撞傷和挫傷,但最嚴重的是她的顱內出血。」孟雅陽詳細地稟告著。
「听警方說在她的房里找到一封信。」伊綺中說著從警方那听到的消息。
「不會是遺書吧?」段語翰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她就這麼不想跟他結婚嗎?哼!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不,言小姐好像是準備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她都已經快要當上龍騰集團的少夫人了,還有什麼不滿意?」段語翰忍不住冷哼,這女人太嬌貴了吧!
「不……信上說……她從小被舅舅一家虐待奴役,如今希望可以自由選擇婚姻……還有她有一個男朋友……」伊綺中一邊結巴的說,一邊還偷瞄他的表情。
「哦!有男朋友。我看這個才是她離家出走的原因吧!」他扯唇冷笑一聲。
「我們已經買通警方,將這封信弄到手了。」杜冰哲掏出一個信封,塞入他的手中。
「該死……」他不急著打開這封信,只覺得她很傻,他原本還想告訴她,結婚後各玩各的呢!
四人匆匆來到加護病房,映入段語翰眼簾的,是一個全身包著白紗布的女人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段語翰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
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他不是掌握別人生殺大權的龍頭老大,不是眾女愛慕的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更不是關心自己未婚妻的深情情人,他現在只是個重視自己事業是否岌岌可危的男人!
原本就很難搞定的言大小姐,這次又替自己闖了一個天大麻煩!笑死人了,她居然跳樓!
「告訴醫生,」段語翰咬牙切齒地迸出狠話,俊秀的臉龐上出現一抹冰霜,眼神煞是恐怖,「我要他們盡全力救言薇依,不計任何代價。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我絕饒不了這醫院的醫生!」
痛……躺在床上的人兒的眼瞼似乎有些許顫抖,可圍繞在病床前的四個大男人都沒有注意到。
「冰哲,你開張五千萬的支票給董齊居,順便擬一份關系斷絕切結書。」他的腦中開始盤旋著計劃。「為了確保這個女人平安的活著直到婚禮結束,我將全面接收她的一切,叫董家的人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是!」
「綺中,你幫我聯絡婚紗店準備一套婚紗,以及結婚的相關事宜。」他一刻也不能等了,就怕下一秒又有變卦發生。「婚禮就訂在一個月後的今天。」
「這也太趕了吧?」听到段語翰這麼一說,其它三人皆面面相覷。
「趕?萬一我爺爺先掛,或者是這個女人先死了,我一樣得不到龍騰集團!」
他皺起眉,看著眼前包得像木乃伊的言薇依,現在他要跟時間和死神賽跑!
就算要死,也要等到她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印上他的名字,她才可以死!
誰?
是誰在說話?
恍惚中,言薇依似乎听到某個男人的說話聲,她很想張開眼楮看看是誰,無奈眼皮彷佛吊了千斤重,怎麼樣也睜不開。
她現在在哪里?眼楮雖然無法睜開,但耳畔卻傳來了規律的滴答儀器聲,還有一股濃濃的消毒藥水味。
「但是……總裁……我剛剛問過她的主治醫師了,她真的傷得很重,不太可能在一個月內就復元……」杜冰哲開始有點同情言薇依了。
她不能動了?!言薇依試著挪動身體,卻發現這個令她訝異的訊息。
「嗶∼∼」就在言薇依再次努力起身的同時,一陣刺骨椎心的痛楚從四肢百骸竄廷,而自己的扯動也引起了機器的叫囂。
「哦!她醒了!」
四個人連忙住嘴,隨即走到病床旁邊,阻止言薇依起身下床。「言小姐,請妳不要亂動!」
「……我……」她想要說話,但喉間是一陣灼熱,使她只能發出如烏鴉般嗄啞的單音。「言小姐,先別急著說話,妳才剛剛醒來。」溫文爾雅的孟雅陽好聲阻止她。
言小姐?
她姓言嗎?
她睜著迷離的雙眼看向面前的四個男人,雖然身體很不舒服,但還是可以看出他們各有各的特色,長得一表人才又英挺,然而她卻不明白自己現在是處在什麼狀況。
「別說話,妳傷得很嚴重,已經昏迷了兩天一夜,現在只要听我解釋就好。」
段語翰替她將棉被蓋好,以一種公式化的語氣對她說︰「我是龍騰集團的總裁,我叫段語翰。」
「段……語翰?」她費力地重復他的名字,嘶啞的聲音教四個人都詫異。
「是,我叫段語翰,他們是我的屬下。」
言薇依全身包滿紗布,唯一露出的眼楮卻飽含恐懼,許久許久才從唇里冒出一句話,「那……那我是……誰?」
這句話讓當場的四個人愣住,寂靜一片。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
紗布下的眼楮清澈但驚恐,那嘶啞的聲音吃力的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跳樓的結果,沒有人想到她會因此而失去記憶……
「雅陽,你去請醫師過來,說病人醒了。」
段語翰表現的相當冷靜,在那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無數個計謀,倒不如乘這個機會……
「我是妳的未婚夫。言薇依,這是妳的名字。」
他的語調平穩,一開始那張冷漠的臉龐立即換上另外一種親切的表情,原本如鷹銳利的雙眸,此刻也變得十分柔情。
其它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跟段語翰共事這麼多年,他們仍舊對他說謊面不改色的本領感到吃驚。
「未……婚……夫?我……叫作……薇依?」
「嗯!妳為了要幫小雛鳥歸回樹上的巢,爬到屋頂,結果竟然不小心摔下來,真是嚇死我了,以後不準再爬到屋頂上了,知道嗎?薇依。」他輕聲責備她,黑眸中透著柔情與擔憂。
「我……」她爬到屋頂上?紗布里露出的眼楮眨啊眨的,努力從他的話語中找回記憶。
「妳要趕快好起來,因為我們婚期快到了。」他毫不避諱地在她的額頭上方落下一個吻。
「婚……期?」他再度丟給她一枚震驚炸彈。
「是啊!從小妳就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所以妳要好好養傷,下個月才能美美的做我的新娘子。」他噙著淺笑,表情溫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