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你是說……唉呀,我想不起來了。」他當真陷入苦思,索性放棄。「我跟她那個應該叫你情我願……不對……正確來說是各取所需,或者叫不吃白不吃、配合演出——痛!」她一掌狠狠拍在他腦袋上,蔣呈禮吃痛,隨即討饒。「好好好,我錯了,對不起,別生氣,嗯?」
他字字句句都好甜,任舒忻宇內心再火都氣不下去。她望著這家伙明顯討好的臉,再想到過去他對她朋友,甚或是其他女人……她不禁掩面嘆息。「我真是何德何能……我本來還發誓這輩子死都不要跟你走到這一步……」
但愛情豈容她隨意控制,要或不要?即使是最差勁的對象,可從一開始,她就對他放下了心。正因有心,才始終離不開,只要能夠在他身邊,呼吸一樣的空氣,都令她幸福得快要落淚,現在更不用說,領受過他所能給予的巨大快感與甜蜜擁抱,她真怕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別想離開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為此感到害怕,抑或是感到開心。
舒忻宇為自己矛盾的心思嘆息,蔣呈禮听著,卻產生一股郁悶。「但我很高興我跟你走到了這一步。」
「咦?」
「我不知道,跟自己喜歡的人,原來竟然這麼舒服。」舒服得像是腦髓都要被抽干了,失去了一切理性控制,他放任自己,臣服在她散發著愛的芬芳里,幾乎上癮。「我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你不是嗎?」
他直白的語句令舒忻宇的心怦怦跳,臉更紅。「我不知道,我又沒人可以比較。」她偏要嘴硬。「等哪天我跟別人試過之後再告訴你答案——哇!」
一個巨大沖撞使她再度倒落床鋪,盡避床墊柔軟,但過分疲乏的身軀還是抵受不住。「你干麼——」下一秒,她噤了聲。
他驀地壓制住她,舒忻宇還不及厘清他要干麼便吃痛。「痛……」
老天,他居然咬她!
舒忻宇不可置信,秀眉因痛楚而顰起。喔,肯定流血了……
蔣呈禮在她肩上制造了一個鮮明牙印,他抬起身子,眼色狂暴,沾染著些許腥紅的唇角帶著一種堅決。「你敢跟別人試,信不信我讓你永遠下不了床?」
她一定是腦子壞了。
正常人听到這種警告該是害怕得渾身顫抖、逃之天天,事實上,她也在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為著莫名浮現的感動。
「我真的……變得不正常了。」她嘆息,哽咽著抬手環抱他。
他言語中強烈的在乎滿足了她的心。其實醒來之前,她一直都很怕,他們的關系還不夠確定,即使身體相系也不能代表什麼,她怕,等她醒來,他會告訴她,他嘗過一次,覺得夠了,他們到此為止……
可如今,那個對任何事都無動于衷,像王者一般閑適地俯瞰這個世界的男人,終于走下山來,踏入她所在之處。
只是這樣,就足以令舒忻宇感動得落淚。
「天……我好開心……」
見她紅著眼眶像要溢出淚來,蔣呈禮苦笑著俯,在她眼畔落下親吻,嘗到那微咸的滋味,令他舌頭一陣微麻。「好了,起來吃東西吧,等下還要帶你去玩呢!」
舒忻宇吸吸鼻子,抽了張面紙抹淚。「玩啥?」
「嗯,香蕉船、甜甜圈、水上摩托車啊,或者你想去浮潛?」
喔,听起來都好吸引人,可舒忻宇卻面色發白。「你確定我玩得了?」
「很累?」
「廢話!」她幾乎要翻桌。「既然今天安排了這麼多有趣的活動,干麼昨天還把我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煎煮炒炸樣樣來?!要命,我現在只想睡覺……」說到這兒她便一肚子哀怨。「都是你害的啦!可惡……」
好吧,自己不怕死的煽風點火似乎也是一大問題。
蔣呈禮笑了,伸手環住她。「好啊,那我們就一整天待著,不要出去……」
「你不嫌無聊?看你一臉神清氣爽,應該是睡飽了吧?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正要開始睡而已喔。」
「沒關系啊,有你,我一點都不無聊。」
這是真的。從遇上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看膩的人生風景似乎多了另一種鮮艷色彩,每天醒來便期待著能夠見到她,她又會有什麼反應?她會說怎樣的話?又會有怎樣的表情?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思早已被她奪走,也得到了難以言喻的莫大快樂。
吃飽喝足了,舒忻宇再度睡去。
屬于墾丁的艷陽正熾,窗外是一片瑰麗的海色,他起身,毫不戀棧地將窗簾拉上,室內恢復了昏暗。
床上,他戀慕的人兒正困倦地酣睡,那遠比任何他見過的景色還要吸引人。蔣呈禮拿起相機,一次又一次,以不驚擾到她的方式按下快門。
這一幅畫面,他想,將會在他的記憶中,停留很久、很久。
第7章(1)
結果,難得來墾丁一趟,舒忻宇看的不是什麼藍天大海美麗沙灘,而是飯店房間頂上的水晶燈,究竟用了多少片……
她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回台北,一路上,蔣呈禮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閃光閃很大,她在旁人眼光下不好意思,索性不理他,偏偏他大爺仍在她身後直繞,「小宇」、「小宇」地嚷個不停。
「你現在這樣好像從野獸變成了家畜……」舒忻宇受不了。
蔣呈禮不以為意,仍舊摟著她笑咪咪的。「喵∼∼」
「什麼跟什麼!」舒忻宇哭笑不得,只好任由他膩著,內心卻是萬般甜蜜,連走在回家路上看慣的風景都覺得特別不同。她抬手遮掩頭頂略遜墾丁一籌的艷陽,隱約看見公寓樓下有個身形高壯的男人徘徊,她咦了聲,睜眼細瞧。「呈禮,那個人……是不是嚴學長?」
「嗯?」蔣呈禮眉一挑,銳眸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男人身材健碩,短T下的膚色曬得古銅,臉上蓄著大把胡髯,像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流浪漢。他皺了皺眉。「嚴緯凡?」
這一喊,那人立即轉過身來,看見他們,臉色興奮得瞬間放光,整個人沖上前。「呈禮、小宇——」
「哇!」舒忻宇還不及反應,便被緊擰著眉的蔣呈禮擋在身後。
嚴緯凡毫不在意,笑意不減地望著睽違兩年不見的學弟妹,有種得救的喜悅。「求求你們收留我吧!」
這下,兩人異口同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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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洗了個澡,舒服多了。」嚴緯凡一邊走出浴室,一邊拿毛巾擦拭頭發。他體格高壯,蓄著平頭,一身皮膚曬得黑黑,他把蓄了三個多月的胡子剃除,露出一張精悍陽剛的臉,終于從流浪漢升格為……工地大叔。
「兩年沒回台灣,你們還是沒什麼變嘛!」他咧嘴一笑,看向舒忻宇。「不過,你倒是變得漂亮啦,以前看起來像個小伙子似的,現在可有女人味多了。」
「真的假的?!」舒忻宇詫異,粉白的膚色透出紅暈,對這意外的贊許有些驚喜。
蔣呈禮在旁看著,嘖一聲很不是滋味。
「你不是跑到亞馬遜去了?怎會突然回來?」
「我們那組團隊有人感染瘧疾,所以計劃暫時停擺,在他痊愈之前我有一段時間的假,但應該不會太久。」
嚴緯凡和蔣呈禮同是M大畢業,不過兩人方向不同,一個朝向商業,一個走向自然,嚴緯凡足跡因而踏遍大江南北,標準浪子一個,在這次回台之前,是受一個生物研究機關委托,進行亞馬遜雨林生態的拍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