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勝!不必去了。」
「可是,她不是那種女人,她是我妹妹啊!」葉長勝停下腳步,不能理解為什麼秘書長執意要妹妹接下這個工作?
秘書長從座位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別擔心,我們還是照老板的意思進行,把那三個人的其中一個資料傳送過去,我會把照片換成你妹妹。幾天以後圓滿達成任務,酬勞一定不在少數,這筆錢不賺不是可惜了?」
葉織香難掩興奮的表情,在一旁猛點頭。
「對了!長勝,我臨時有事情走不開,你就和你妹妹先到紐約和老板會合吧!你們是兄妹,應該很有默契。下個月務必要讓老板成功掌握理事會議,擊退言董事長的人事提案。如果這件事沒有處理好,我會重新考慮退休接手的人選,听清楚了嗎?」
秘書長慈眉善目的說著暗藏威脅的話,葉長勝張口結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看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腦袋不禁一片空白。
飛往美國的班機上。
葉長勝和葉織香坐在商務艙里,正用手提電腦將陳秘書交代的瑣事及工作執行細節記錄下來。
「喂!你這些資料都記住了沒有?」
他打開了這次冒用人頭的檔案資料,這位酒國名花叫歡歡,二十六歲,出道八年,目前是台北「花城酒店」的駐店之寶。專長是唱歌跳舞,興趣是調酒劃拳。
「記住了啦!昨天陳秘書已經交代我一大堆了,現在你還要煩我一次。」
「別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一到紐約,名字就叫做珍妮。」
「為什麼叫珍妮?」
「我怎麼知道?是他規定的,又不是我!」
「好啦!你不要緊張好不好?哈——我想睡一下。」葉織香看膩了幾小時一成不變的雲海,打了個大呵欠,準備小憩一番。
「叫我不要緊張?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狀況,你如果是正牌酒國名花,我就不會這麼緊張了!偏偏我是你這個冒牌貨的哥哥,如果任務失敗,我也跟你一起完蛋了,你懂不懂啊?」
「懂啦!懂啦!你已經說很多次了。」
「妳懂才怪!我是擔心老板會識破你,他是個精明能干又冷漠無情的男人,我怕……」
「怕他會對我毛手毛腳嗎?」
葉長勝斜眼瞪妹妹,輕嗤一聲。「哼!他連踫都不想踫你呢!我是怕他情緒轉移……」
「什麼情緒轉移?」
「就是把對他繼母的恨意加在你身上,故意整你來平衡自己的心情。」
「這是什麼毛病啊?真是怪人一個,愛上他的女人還真可憐,我才不會這麼傻上這種男人的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告訴你,等我任務完成以後,就馬上拿錢走人,然後努力改頭換面一番,叫那個王八蛋鄭西春後悔莫及!」
葉長勝頭大地按著額頭。唉——人家說,被情所困、為情而傷的人,都特別容易沖動,做出不可收拾的傻事。
他想,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做出的最大傻事了。
在紐約東七十街的灰色大理石華廈前,葉家兄妹兩人提著隨身背包仰頭驚嘆大樓的美輪美奐。
這里是言海瑞在紐約的公寓,听說是十幾年前他在這里讀書的時候,他外公買給他的畢業禮物。
門口穿著制服的守門員幫他們把大門拉開,司機提著沉重的行李走入電梯,帶領他們沿著五樓的長廊前進。
他停在一扇門前等待,葉長勝趕緊按了按門鈴。雖然每年他都會和陳秘書一起來紐約處理事務,但這是他頭一次單槍匹馬前來,心里其實有些緊張,但為了在妹妹面前保留顏面,只有偽裝鎮定冷靜。
一個穿著白衣制服的東方婦人來應門,明顯地是這豪華公寓的管家,她微笑問候,請他們入內。
葉織香踏入公寓的一剎那,才開始感覺到整件事並非兒戲,心怦怦怦地跳得飛快。
「老板在嗎?」葉長勝輕聲的問。
避家響應︰「老板晚上會回來晚餐,他說你來了請給他電話,你的房間里面有計算機傳訊。有什麼需要的,請盡避告訴我。」
司機放好行李後隨即離開,葉長勝和葉織香被安排到不同的房間。
走入臥房,葉織香的背包從肩上滑落到珍珠白的柔軟地毯上。她張著嘴環顧寬敞舒適的房間,室內裝潢全是乳白底色,暈黃的燈光讓一切更像一場夢了。
六點半了,葉織香穿上自認為最好看的白底紅花低領迷你裙套裝,涂上鮮紅的口紅搭配衣服,正襟危坐的等待管家來敲門。
避家準時前來帶領織香到飯廳——
啊!終于看到這個大人物了!葉織香的心快要撞出胸口了。
言海瑞背對著她坐在餐桌首位,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像運動選手一樣的寬闊肩膀,足以令人感到畏懼。
他听見葉織香的腳步聲,頭也不回,一手指著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她戰戰兢兢的坐定,迷你裙縮到大腿上方,她急忙半起身拉了又拉,平日穿慣了長褲,這一身打扮不禁有點礙手礙腳。
葉長勝下午被派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沒有哥哥在旁邊壯膽,讓她更為緊張了。
靶覺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猛盯著她不放,她拉了拉裙襬,鼓起勇氣正面迎視他的目光。
看到了本人的模樣,葉織香才覺得照片上那冷漠的表情還只是表面而已,那嚴峻的眼神讓她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襲上全身。
嚴格說來,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線條優美的薄唇讓人難以忽略,深邃的五官有種震懾人心的吸引力。可惜了那張臉,怎麼會這麼嚴肅?著實破壞了會讓人產生好感的優越條件。
葉織香閃過他的目光,伸手拿起水晶杯猛灌了幾口水。
桌上已經擺好飯菜了,是四菜一湯的中式菜肴,言海瑞沒有請她動餐,自己就已經開始吃飯。
他打破沉默問︰「你在酒店的名字叫歡歡?」
「是。」織香的手擺在筷子上,猶豫不定是不是要開始吃了,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個不停。
「從現在起,你的名字叫珍妮。這是我告訴我外公有關你的資料,還有我母親家人的歷史,今天晚上背熟,我們明天晚上就要一起公開露面。」言海瑞開門見山的就把一包白色紙袋丟在她面前。
真是沒禮貌!葉織香心里抱怨了一聲,拿起紙袋看了看,下意識地冒出問題。「為什麼我叫珍妮?」
言海瑞有半秒的時間失去了冷漠,葉織香從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破碎的溫柔。是因為珍妮這個名字嗎?
然而她卻听到他冷冷的回答︰「不為什麼——我倒是想要知道為什麼陳秘書會選上你?」
陳秘書是他唯一信任的手下,但是……看見葉織香,他倒是有些失望,她一點也不像在風塵中打滾了八年的女人,雖然過于艷紅的唇膏和藍色的眼影顯得有些俗麗浮華,但是她說話時卻隱隱露出無辜的表情,真不知是故作清純,還是……這是她誘惑男人的特色之一?
「不為什麼!因為我是最好的。」葉織香挺起胸膛,表面上冷靜鎮定,其實整個人抖得快軟下來了。
「是嗎?你出道幾年了?」
「四年。」葉織香不假思索的回答,眼楮直盯著桌上豐富的飯菜。
「你的資料上是寫八年。」言海瑞看過秘書長傳給他的資料,很快的糾正她。
糟了!怎麼第一個問題就出岔了!葉織香趕緊很快的回說︰「是八年沒錯,但是真正那個……你知道……那個……是四年。」
「下海。」言海瑞替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