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蒼天有靈,能不能允她一夜的專注凝睬,讓她能將他的容貌刻于心上,再也不要遺忘。
「可惡!」沐雲不快的冷啐一聲,不知道自己心里那樣莫名突如其來的煩躁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刻他仿佛看見面前皚皚雪地上有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那是許多夜,娘掉著眼淚,牽著自己枯等那無情男人的淒冷身影。
冷凝瞪視著那不知是回憶幻覺或是其實景象半晌後,他煩躁的猛地躍起一路追上前,在離書樓幾尺處,將噙著淚眼離去的李心宸由後方攔腰扛起,抱挾進溫暖的書樓里。
「有什麼好哭的,你若要哭,等滾出沐府後再哭個夠也不遲。」無法解釋自己帶她進來的理由,他惱怒的只能以認誚的言語來掩示自己混亂的心緒。
冷淡的瞪著她的眼淚一會兒後,沐雲想都不想的扒開她的衣裳,將已濕了好幾層的內外衣袍扔掛在火炭盆邊的屏風架上。
「不要這樣!把我的衣裳還來!」即便掙扎了許久,還是抵不過他過人的力氣,眼看僅剩的褻衣褻褲快要讓他扯落之際,她狼狽的往屏風那兒逃去,卻讓他故意伸出的長腿給勾跌,摔倒在羊毛毯上。
「我怎麼可能讓公主穿著濕衣裳,然後隔日再染了風寒上宮里去告御狀,沐府上下百余口還想活命哪!」他閑適的蹺腳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涼涼的觀賞著眼前美景。
如玉的肌膚……嬌小玲瓏的身軀……
這樣的美麗「風光」他能不好好欣賞嗎?
「我不可能去皇上跟前告狀的……不對!你不是醉了,怎能還如此清醒?」話都說了一半,李心宸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注視的目光過于火熱和煽情。
她心慌的想起身到屏風那頭抓回自己的衣物,卻在下一刻讓沐雲如豹敏捷提來的健壯身軀,給嚇失了神。
「你又想做什麼……」李心宸的小腦袋里瞬間浮餅昨夜在破舊木床上,他掠奪索愛時的瘋狂景象,當下顧不得的開始尖叫踢打。
「噓!」沐雲在第一時間以嘴覆住她的紅唇,將她的驚叫聲悉數吞落入喉。
濃沉到過于凜冽的唇舌交纏,讓她的呼救聲並從出口,也讓他因為酒氣而微醺的目光更加深沉惑人。
「別叫……」他氣息不穩的由她面前抬起頭來,深黑的目光里是逐漸燒紅的熾烈。
不願再等的他伸手扯下她僅存的衣物,然後三兩下的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並解開。
健壯的身軀纏上她的嬌小胴體,一寸寸一片片的以少見的誘人專注,蠶食鯨吞的掠過她身上的每一處嬌美。
「沐……將軍,我不該再和你……」為他難得一見仿若呵疼的舉動,她心悸的還想抗拒。
卻在他邪佞的揚唇微笑中,輕易的再次陷落下去。
這次是不是真正的有一點點的愛,有了一絲絲的憐惜?
她愣愣又痴迷的望著眼前男子過于懾人的俊美五官,身子開始在他的有意撩撥下癱軟似水的迎合嬌喘。
「尊貴的公主,我可不想讓自己明早成為所有皇朝臣民的笑柄,所以這樣美麗的喘息聲,還是讓微臣一人獨享就好。」他看似溫柔的眉目,冷不防的勾起一抹無情狠絕,俯身將她的細碎申吟聲,悉數以自己的落唇封住。
她漂亮的水瞳瞬間驚愕的瞪大著,縴細的小手因為他的冰冷言語而心碎的拍打上他的肩。
原來一切仍然未曾改變,他仍然厭惡她,卻又不願意放棄能欺侮她的機會!
「公主可別怨微臣,若不是公主自己向皇上開口求做微臣的侍妾,也不須讓微臣如此的欺侮,因此即便再怎麼不願,公主也得在僅剩的時間里演得像樣點,扮好我沐雲的小侍妾。」他抬起頭一個猛力挺身,讓自己完全埋入她的溫暖里,然後像要折磨人似的,緩慢的動了起來。
「你……真的要上邊關去?」忍著想為他絕情話語落淚的感覺,她睜著水眸,很努力的想在眼淚迷蒙了視線之前,將他看個清楚。
為何偏要在這一刻才悲哀的想起他們之間連三個月的緣分都無法度滿的遺憾?
「皇命如山,誰又敢抗命找死!」不用去問是誰多嘴將這件事說出來,他只是冷冷的給她一句——
皇命如山。
淚水滑落臉頰之際,李心宸緩緩的轉過頭,讓自己殘缺的半邊容顏隱沒入雪白的長毛地毯里。
細女敕的雙手悄悄的攬上他的肩頭,在他每一次的激烈交纏中,緊咬紅唇,不許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若這是他希望的,就如他所想!
「此去千里,願將軍……何重……」心痛與歡愉共生之際,她輕聲哽咽的埋首在他胸前說出自己的心願。
即便只有短短三個月不到的相處時間,但是已經夠多了,不該再奢求!
只是,如果還有來生,若他還是護國守邊的大將軍,那她祈願上蒼能讓她投生成為府上青草!
青草,只有化為府上青草,才能在年年歲歲迎他從邊塞歸來之際,毫無顧忌放肆的多看他幾眼。
她淺淺細碎的流淚祈願,讓沐雲冷不防的一僵,停下了動作。
這女人果真不愧是宮里來的,心機深沉得嚇人。
裝著這麼一副清純動人的模樣,卻選擇在男人最容易軟化的歡愛之際,把肯定排練好不下千百次的痴心話語說出,好讓他心軟動容。
但他沐雲豈是如此不濟的軟弱男子,會順了這丑顏女的意,讓她牽著鼻子走?
他冷冷的離開她的身子,起身到一旁穿回自己的衣物。
望著沐雲忽然冰冷不吭一語的神色,李心宸不敢多問的跟著起身,草草拉下屏風上頭的濕衣裳,穿回身上。
收攏好衣帶,她低著腦袋,咬牙準備離開,卻讓沐雲由後方叫住。
「站住!既然知道我要離開,你難道一點想跟我上邊關的念頭都沒有嗎?「他坐在椅上,眉目寒涼的開口說著。
在瞧見她听到自己話語後突然進放出希望光芒的臉蛋後,他不屑的暗暗挑眉嗤笑了聲。
原來所有的女人都一樣,柔弱無依的假象後頭,都是滿滿想抓住男人心的貪婪渴求!
「我能去嗎?」不知道他心里此刻的無情算計,李心宸傻傻的開口,一步步的落下他設好的捉弄圈套里頭。
「知道護國神廟嗎?去幫我求張護身靈符回來。」他走向前,伸手托起她殷殷寄盼的小臉蛋,冷冷的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口。
「為什麼要護國神廟的靈符?」她不懂。
「小傻兒,護國神廟的護身符向來靈驗無比,我此番遠去北蠻邊關,你總不希望看著我出事吧!」他露齒一笑,笑容里卻沒有絲毫溫度。
「若我求到了,就能跟你去邊關嗎?」她心顫了起來,為這有可能成真的奢願,欣喜各雀躍不已。
「當然可以,若你能求回靈符,讓我感動。不過,到護國神廟的山路遙遠,且想要求靈符的人都得靠自己的腳三拜九叩的跪拜上山,你辦得了嗎?」他嘴角含笑,溫存的看著她,目光卻森冷得有若寒潭。
一般的人光听到要在險惡的下雪天跪拜上山,就已經嚇得立刻會打退堂鼓了。
而這心機重的女人會有什麼反應,他倒想看看。
怕是為了系住自己的命,而哭死哭活的哀求他別讓她去吧!
但她噙著喜悅的燦亮笑顏,完全不知事情輕重的答允模樣,卻讓他有些驚異的眯起了黑眸。
「好!」李心宸睜著大眼,滿臉笑容的點了點頭,「那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將軍可得說話算話。」她難得笑得如此開懷的對他側下腦袋,然後像只快樂小鳥般的飛離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