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能逮到機會整整那家伙的人也不錯!因為以後連她都要踩在他們大伙的頭上了,不趁這時好好撈個夠本怎麼行呢!
最後他揮手要眾宮人帶著痛哭不止的她下去沐浴淨身,省得上了大殿丟人現眼的笑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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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宮人七手八腳的動作下,谷藏音被剝光了衣裳,從頭到腳泡在冒著蘊霧香氣的大浴池里搓洗得干干淨淨,只差沒扒下一層皮來,然後又在一群宮女齊一快速的動作下,從里到外穿戴了起來。
她哭得頭昏腦脹的完全不理會自己身上穿的彩繡絲袍,上頭的金鳳、祥雲、八寶海水紋樣,有多栩栩如生和尊貴的不似尋常,仍不斷的伸手以袖抹著淚,把宮人精心繪在臉上的妝鈿,悉數渲糊了開來,弄成了一張花貓臉。
領頭的女官焦急的頻頻握著絲絹替她拭去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了她停也不住的傷心眼淚。
于是就在淚濕了又擦,擦了又濕的情況下,她綰著同心髻,頭插著沉重的寶石鳳簪、金玉步搖,在宮人的簇擁和侍衛的開道引路下,踏進了新帝所在的青雲寶殿。
沒理會宮門階前的侍衛太監們,一路走來承延不絕的宣告呼傳聲里喊了些什麼,她低著頭跨上了鋪著綿長紅陵布的台階,一步比一步還要艱難沉重的往前行去。
生平第一次她為了自己的逃避作為,想後悔的大嚷大叫,如果哭泣落淚可以換回他,那麼她會不顧一切的大哭一場。
但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有些人錯過了,便是無法追回的一生憾恨。
這是師父生前時常對她說的,而現在她這才明了了,錯過了他,她怕是此生都得一蹶不振,日日都要在思念懊悔里沉淪了。
緩緩的踏過最後一個台階,她在金碧輝煌的大殿門前站定,在淚水飛落的那剎,抬起了臉朝遠遠那頭,高坐在蟠龍寶座上男人看了一眼。
只是過于朦朧的淚眼,讓她看不清那個謀害了自己心愛男人的新帝長成什麼樣子。
悔恨又悲傷之際,她交攏在寬長衣袖下頭的雙手翻轉了起來,暗暗扣出許多手印,同時間哀傷的紅唇也輕聲念出了咒語,呼喊著龍神光焰的匯聚降臨。
即便是逆天行事,她也得為東方越求個公理。
沒這種道理的,和東方坤玉那些人密謀殺害人間帝王的男人怎麼可能不受天譴,仍然安穩無恙的端坐在王位之上,世上沒這種道理的,她不平哪!
在一團金光匯集中,她抬起了手,在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前,揚手要金色龍神斬妖除邪。
若寶座上的男人合該是人間帝王的命格,那就放了他,順天
行事,但若他不是,龍神就代她破除邪惡。
「去吧!龍神,破、邪!」她猛然一聲低喝,在滿朝文武官員目瞪口呆之中,讓自己的金色龍神飛射出去,一路直沖向大殿那頭高坐俯視一切的男人面前。
能看得見眼前異狀的部分朝臣和禁軍紛紛圍了上前,要保護遠方上頭那個男人的安全,卻讓對方揮手斥了開來。
他站了起來,忍笑望著朝自己飛身而來的蜿蜓金色大龍,然後在她一個猛沖瞬間直下之際,只手張掌的朝天一擋。
「退下!」如此氣勢沉穩震懾的一吼,隨著他身後突然探出頭張眼狠瞪的紫金真龍,讓谷藏音的破邪龍神,氣勢直落而下的當場擺尾轉頭閃回主人身邊。
情勢急轉而下的這剎,谷藏音呆愣的連淚都忘了要掉,不敢置信的拼命擦著早讓淚模糊了的雙眼,想將眼前能只手擋下龍神的男人看個清楚。
只是還沒看清站在遙遠高處的那個男人臉龐,就先讓那條攀伏在他肩上的紫金真龍給嚇了一跳,她不止朝她眨了眨眼,然後還吐了下舌頭?
她不敢置信的再揉揉眼,卻看見寶座前的男人緩緩的跨下台階,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
「連我你都敢動手,謀害親夫這罪名,該怎麼判呢?」男人似笑非笑的嗓音低低的傳人她耳際,過于熟悉到無法錯認的嗓音,讓她當場彼不得難看的撩起裙擺往前沖。
「怎麼可能,我以為你已經……」她哽咽啜泣了起來,在朝臣的驚愕喘氣聲中,手腳並用的撲纏上他頎長的身軀。
「他們說,說你死了,所以……我……我本想給你報仇的。」她嚎啕大哭的說著,卻沒發現自己大不敬的說法已讓滿潮的官員嚇傻了眼。
所有人面面相覷著,就是沒半個敢上前矯正她的說辭。
「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這麼詛咒寡人。」東方越沉聲回望堂下眾人,過于尊貴迫人的氣勢,讓下方眾人嚇得腿軟跪成了一地,就是沒半個敢開口承認。
比藏音也跟著回頭望了幾眼,然後在東方坤玉乘機抬頭和她擠眉弄眼的哀求表情中,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算了!你沒事就好。」她淺笑的抬眼望著東方越,忍不住伸手拉拉他的金玉冠帶,卻听見後方又傳來太監和官人細微的驚喘聲。
她轉頭看看四周,終于想起這是西唐國金碧輝煌的大殿,而自己卻很不規矩的攀爬在一國之君的身上!
圓臉瞬間漲紅了起來,她不安的離開他的懷抱,正想和眾人一樣跪在地上給他來個大禮叩拜,卻讓他一把抓了回去。
「統統當作沒看見,不然寡人砍了你們的頭。」東方越頭也不回的對後方眾人拋下這句,然後低下頭,一臉滿足的與她的柔女敕臉蛋摩挲觸踫著。
唉!這幾個月來,為了能平安帶著她回宮,只得把她下藥迷昏了,才得以成行,只是沒想到坤玉一開始突發奇想的留人方式,為了逼他回宮接掌帝位,才不得已以武力相迫並傷了他的舉動,最後竟會成為一個延綿的謊言詭計,讓他必須在最後得靠著這個謊言,拐出她的真心,要她在大殿上演出一幕為愛心碎流淚的戲碼。
可天知道為了等這刻的到來,這幾個月來,他每日都備受煎熬的只能在一旁擁著昏睡不醒的她。
听不見她的聲音,看不見她發怒微笑的模樣,這上京的漫長路途,他無聊的幾乎想將所有人都打一頓,然後帶著她再次逃了。
只是該盡的責任還是得盡。
「唉!」他細不可聞的在她耳邊嘆了口氣,緊緊的抱了她一下,這才拉著她轉過頭,命令眾人起身。
「傳令下去,封後大典即刻開始。」他微側過頭對一旁的太監說到,眼里有滿意的火花光彩。
「我,剛听見你說,你說要……」她圓臉扭曲驚嚇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的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當他在沙漠里立誓要一生一世時,她就覺得這個主意很蠢,只是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是來真的!
「立你為後?沒錯!」他轉頭牽住她的手,過于黑亮如潭的深眸里,有著漫天蓋地毫不遮掩的傾戀柔情。
如果此後要在高築的宮牆里枯坐一生,那麼讓他任性一次的將自己想要的女人縛鎖在身邊應該不為過吧!
就算得讓她以自由來交付,他也想固執這麼一次的留住她!
「東方越,你最好快接住我。」谷藏音雙眉緊蹙的開了口。
這不會是真的吧!
她好想哭。
她的自由、她的無拘,真的都成了鏡花水月了!
「為什麼?」他有趣的當真攬住她的腰。
「因為……我要昏了。」話才說完,她臉色發白的瞬間眼一閉,軟倒在他懷里。
如果可以就此逃過去,那她還真寧願一輩子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