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喜歡娘娘腔……」她苦惱的皺著眉,很為難地說。
在他眼中,像陳邑祈兄弟這樣小白臉型的美男子,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男人。
「娘娘腔?」陳邑祈蹙眉看著她。從來沒人敢這樣說他,他身上有那種特質嗎?「我哪里看起來像娘娘腔了?」他沉著臉問。
「嗯……」趙予妡上下打量了他一會,然後咧嘴笑道,「你沒有肌肉!」
要當一個真男人,沒有肌肉怎麼行?
陳邑祈無言地瞪著她傻笑的小臉,許久後才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唔?我、我還要喝酒……喝香檳。」趙予妡拉住放下她欲起身的陳邑祈,嬌憨地說。
「乖,你先在床上等等。」他垂下眼,看著她紅紅的小臉蛋,聲音有些沙啞。
「好。」趙予妡乖乖地在床上躺好,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樣,等著陳邑祈拿香檳給她。
呼!這床好軟、好舒服喔……好像躺在雲朵上,嘻嘻!
一接觸到床鋪,她忍不住蹭了幾下,調整好姿勢——然後便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從頭到尾,她都沒發覺,那個說要拿香檳給她喝的人,一直抱著她、看著她……
「好想……好想談戀愛唷……」她翻了個身,模糊囈語著。
「談戀愛?」陳邑祈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嬌俏的小臉,像是在撫模什麼珍貴的寶貝似的,然後,他輕聲說︰「那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第3章(1)
陳邑祈垂眸看著手中那條隱約沾著點點血漬、被清洗得有些泛白的藍白菱格紋手帕。
這是英國經典品牌Pringle出的限量版手帕,他高中時,用的手帕就是這個牌子,而且因為不愛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誤用,所以他還請人在上頭繡了名字。
這是他在趙予妡的包包里發現的。
那天不小心撞到她之後,原本是想通知她的家人到醫院照顧她,打開她的包包,卻不經意發現了這條當年他遞給那個勇敢小女孩的手帕。
她的個性好像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的……粗魯。
當年,從那天她自顧自地走了之後,她的背影就一直印在他心里,每天放學時,他都會下意識地走到那條路,想再遇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依舊被同學欺負、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也許是當時她眼中的勇敢深深撼動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會特別在心里留個角落給她,並不時地想著她。
也或許,因為她是第一個不把他當一回事的人,所以他才會覺得她很特別。
不過後來,他再也沒有遇過那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了。
慢慢的,這段記憶就被他放到心底深處,深到連他自己都快要遺忘。
直到後來撞到她,他才意外發現原來弟弟每天回家抱怨的那個死對頭,就是曾經令他念念不忘的勇敢小家伙。
還真巧,不是嗎?
只是……她居然對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他棄如敝屣,這一點還真讓他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唔……」躺在床上的趙予妡皺眉翻了個身,痛苦地申吟著。她的頭好痛啊!
好像有十萬只野牛在她腦袋里奔跑著,痛得她想殺人。
下一刻,她忽然感到有雙手覆上她的太陽穴,指頭時輕時重地按壓著,減輕了她的痛苦。
「……大力一點……對,就是這樣……」迷迷糊糊中,她還不忘對著人家下指令,一邊滿足地喟嘆著。
嗯……咦?為什麼會有人幫她按摩?
意識稍微清醒的趙予妡緩緩睜開眼,瞪著被她壓在下方的枕頭思考著。
餅了好半晌,她才抬起頭,往大手的主人看去。
但她才一有動作,大手就停了下來,讓她原本已舒服些的腦袋,又再度開始野牛的狂奔舞會,令她痛得忍不住又哀嘆了聲,軟綿綿地趴倒回枕頭上。
「頭很痛?」
廢話!「……嗯。」趙予妡抱著枕頭,勉強應了聲。
原來替她按摩的,是娘娘腔的哥哥啊!
「誰教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但是趙予妡卻清楚地听出了他隱藏的怒意。
他干麼要生氣啊?喝醉的是她,頭痛的也是她啊!
啊!她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心疼那些酒錢吧?昨晚在喝之前,娘娘腔就告訴過她那些酒有多昂貴了。
不過,她是喝了多少啊?居然讓娘娘腔的哥哥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我不是故意的啦!」她有些心虛地求饒道。
拜托不要念她了,她的頭已經夠痛的了。
才說完,她便听見沉穩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還出了房門,順手將門帶上。房間里,立刻被寧靜給佔滿。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她掙扎地從床上坐起身子,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面打量著房間。
這里不是她本來住的客房啊?她記得,這里好像是娘娘腔他哥的房間嘛——那她為什麼在這里?
趙予妡皺眉想著,她昨天和娘娘腔在客廳喝酒喝得很快樂……然後呢?
呃……她該不會是因為喝醉了,搞不清楚自己的房間在哪里,所以霸佔了娘娘腔他哥的房間一整晚吧?
趙予妡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心底一驚,差點跳了起來。但她才一有動作,腰上的淤血及宿醉的頭痛就緊緊地掐住她,讓她只能再度倒回床上,痛苦地哀嚎。
早知道宿醉頭會這麼痛,她就不喝酒了!
房門「喀!」一聲被開啟,腳步聲慢慢朝她踏近,趙予妡听見腳步聲後睜開眼,看見那個去而復返的男人。
「解酒的。」陳邑祈將她扶起,然後替她在身後墊了一顆枕頭,最後才把解酒液遞給她。
「謝謝。」趙予妡很感激地接過解酒液,大口的就灌了起來——
嗯!這是什麼味道啊?
才喝下第一口,她就忍不住想要把口中的解酒液吐出來。
許是瞧見了她鼓脹的臉頰及好笑的表情,陳邑祈挑挑眉,很平靜地說︰「解酒液喝了之後,不但可以解酒,還能醒腦,我想你很需要。」
醒腦?
趙予妡瞪著陳邑祈,她懷疑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整她。
有解酒液是這種又苦又酸又辣的怪味嗎?他八成是因為氣自己喝了他太多昂貴的烈酒,所以才弄這奇怪的東西騙她喝下吧?
「我沒騙你,我喝醉時也是喝這個,解酒液是陳媽她夫家那里特有的制法,很有用。」陳邑祈淡淡地解釋著。
陳媽是陳家的管家,在陳家待了近二十年,有什麼疑難雜癥找她,包管能得到滿意的解決方法。
「等一下娘娘腔也要喝嗎?」趙予妡好不容易吞下一口解酒液,聲音沙啞地問。
天啊!那苦味和酸味融合在一起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嗆鼻。
「對。」陳邑祈頷首。
「那好吧,剩下的這些,就留給他好了。」她故作大方地說道。
哼!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可以只有她一人獨享?當然要叫那個娘娘腔一起喝才行。
陳邑祈聞言挑了挑眉,像是看穿她在打什麼主意,「廚房里還有一大壺,那是準備留給阿志的,如果你想跟他換,我不反對。」
言下之意,就是她若不乖乖喝完眼前這一杯,等一下他會很樂意親自替她將廚房的那整壺灌進她嘴里。
「呵呵!」趙予妡消化了一下陳邑祈的意思,然後傻笑搖頭,「不、不用了,我喝完這杯就行了。」
真是奇怪,為什麼在他面前,她的氣勢總是硬輸他一大截?
痹乖喝完解酒液,將空杯子交給他,趙予妡才吐著舌頭問道︰「能不能給我一杯水?」再不給她水喝的話,她可能就要被那惡心的味道嗆死了。
他將水遞給她,然後便不發一語地站在床邊看著她喝水,直到她將一大杯的水都喝完了,他也沒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