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日期。想回來就會回來吧!」
一陣令人窒息的靜默,在經常和莊永鳴兩人的身上俳徊。
「別送了,還有人等你吃飯。」莊永鳴停住腳步,示意經常到此為止。
「後會有期!」經常思路已枯竭,仍然找不到道別的開場白,只好又走回季家。
他明明知道莊永鳴有話想說,想不通提為什麼莊永鳴要以沉默來代替?看在經常的眼里,這個沉默就像一把雙鋒劍,不僅刺傷莊永鳴自己,也同時刺傷關心他的人。
經常終于明白,為什麼季節雨老是氣他悶吭聲,這真的是一種雙重的虐待。
經常正要推門而入,莊永鳴忽然大聲嚷著︰「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經常不語,但是,卻見他又折回莊永鳴站的地方。
「是不是因為我請你把她留下來,才造成我的失敗?」
「我一定會留她,不是因為你向我開口,而我早打算這麼做。」
「我舒服多了。」莊永鳴忽然笑著,一種仿佛放下十年重擔的釋懷的笑。「至少證明不是我替你制造機會來打敗自己。」
「我一直等著你問這個問題,還好你真的問了,否則得內傷的將不止是你。」
「天啊,我們到底在干什麼?」莊永鳴忽然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感慨。「其實季節雨一直當我是純粹的朋友,所以我們無話不談、無事不做,情侶哪能這麼和諧?也許早就吵翻天了!我太傻了,沒能領悟這一點,還好,總算能後知後覺。」
「很高興你是以這種心情離開。」經常拍拍他的肩膀。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我和季節雨確實是一路吵過來的。」
「現在我明白,倘若我遇見一個老愛和我作對,總是和我意見不合的女孩子,那麼,目際就是她沒錯。」莊永鳴覺得月兌胎換骨,幾日來的「淤血」全部暢通無阻。
結束單戀,真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
「可以再回生吃這頓飯了嗎?」
「絕不!愛情可以沒有,面子絕不能掛不住。你回去轉告我的好朋友,我會祝福你們的。你快進去,我不耽誤你了,拜拜!」
這是如假包換最真實的莊永鳴沒錯!
回到季家,每個人的眼楮都往經常身上瞧。
這一回耽擱,晚飯倒成了消夜。
由于席間無人談話,所以很愉就結束這一頓。
「搞什麼?那麼久,我差一點就去敬人?」吃完飯,季節雨迫不及待地抱怨一句。
「你以為你是準?人家一定會為了你打架?少臭美了!」季節風對于妹妹的自戀狂,嗤之以鼻。
「你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挨揍?」經常笑問她。
「至少莊永嗚跑得比你快,光是跑就可以讓你追得累死。」
「你這麼笨?都巴不得莊永鳴跑掉,還追究了干嘛?」
歐羽裳知她急呆了。
「咦?說的也是。」季節雨想想,也不由得笑自己胡涂。「喂!你還沒說你和莊永鳴在外面搞什麼?」
「這怎麼可以告訴你,男人的秘密!」
「沒事就好,問那麼多干什麼?」季節風又在替經常不平。「爸媽都休息了,你還這麼大聲嚷嚷。」
「哼!」
「你們的事好像進行得不錯?」經常趕緊找個新話題。
「應該吧!Nonewsisgoodnews老人家沒發表意見就表示不反對羅!」
「恭喜。」
「那還不謝謝這個大媒人?沒有我的精心部署,事情哪能這麼成功?」
「謝謝,明天請你吃棒棒糖。」歐羽裳笑得好甜蜜。
「過河拆橋!這麼愉就聯合陣線,同一個鼻孔出氣!」
「不服氣可以經常幫你嘛!」
「他呀!難羅!」季節雨抱持不樂觀的態度。
「太晚了,明天還有一大堆工作,我必須走了。」她只有經常這種人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確實不早,我也要回去了。」歐羽裳也有離去的意思。
「我送你!」季節風一听歐羽裳要回去,立刻體貼地站起來。
「不如我送羽裳回去吧!」經常心想,整晚都沒機會和歐羽裳談話,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不好意思麻煩你!」季節風為經常的提議而驚訝。
「我和羽裳是老朋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哦?都沒听你們介紹。」原來如此,難怪經常如此大膽直呼羽裳的名字。季節風感到有些失敬。
「就讓經常送我吧,省得你再跑一趟。」連歐羽裳這麼說。
「也好!那就麻煩你!」既是舊識,季節風當然不反對。
「明天見!」這句話是經常對著季節雨說的。
「小心點!」季節雨的心中有點兒怪怪的感覺。
「很高興你的人生會有這樣的結局。」在車上,經常由衷地說。
「只是交通規則他不公平些,我的過去,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相信他也會堅持他的選擇,你根本不必妄自菲薄。」
「上次謝謝你找季節雨到警察局保我。」
「這麼多年,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
「對我而言,夠多了!」
「人生真是如戲,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關系重逢。」
「小雨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很有眼光。听說你們吵得很凶?我很難想像你和女孩子吵架是什麼樣子?」
歐羽裳覺得連話都不會說得太重的經常,吵架對他而言,是件不可理解的事情,而且又是和女孩子吵。「一物降一物吧!遇見季節雨後,我的人生改變了不少。不過,總而言之,這段日子,真的是我有生以來是快樂的時光。」他是滿意這樣的際遇和改變的。「我也是。和季節風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卻能教人陷得這麼深。」
「看來,我和你都有了善終。」
「找個地方坐坐吧!十年未見,有太多內容可談!」歐羽裳知道三言兩語是無法分享彼此的喜悅和溫馨。
「好!」
「小雨!」季節風中開季節雨的耳機。
「又怎麼啦?」
「羽裳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你說,會有會有事?」
「和經常在一塊兒、應該不會有事。」不行,此刻地絕不亂了陣腳,再怎麼澤也要相信經常。「可是——」他還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擔心什麼?不相信經常的話也該相信歐羽裳吧?」
季節雨重新效上耳機,不再理他。可是,季節風回房後,季節雨的眼楮卻沒有再合上,一直睜到天亮。
一早,她區急著趕到實驗室。
見經常沒有翹班,她的一顆心才稍為安定下來。
可能是賭氣的關系吧!她一直埋頭自己的工作。更可能是氣經常像沒發生什麼似的,昨天晚上的行蹤一點交代也沒有。下班了,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就出了實驗室。
今天哥哥要用車,所以她搭計程車上班。現在要回家,想叫計程車可就難羅!偏偏今天好像是她的壞日子,同事們個個溜得精光,教她上哪兒搭便車。
「以為我會求你?門兒都沒,我自己走回去。」她對著實驗室大叫。等經常跑出來一看,季節雨已經走出大門之外。
他顧不得一切,開了車子就追。「你又怎麼了?」他把車子停在路肩。
季節雨不理會,繼續走著。「生什麼氣也該告訴我吧!犯不著跟自己過意不去。」
瞪他一眼,她仍繼續走著。「你虐待我沒關系,別虐待自己的腳。」他慢慢跟著,將車速放到最低。「一句話都不說,如受得了嗎?」
突然一記閃雷在天空作響。「你昨天晚上把歐羽裳帶到哪兒?」她停下來惡狠狠地怒視著他。
「原來你是在吃醋?」他居然喜出望外。「一整天的空氣酸得嗆人,我怎麼都沒想到呢?」他重重拍了自己的腦袋瓜。「你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還是無法回答?」她才不想善罷某休呢!憋了一整天的氣,遞到機會怎能不好好發泄呢?「老朋友那麼久沒見面,總是有說不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