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如果你不餓的話,我也不送你回去咱個兒慢慢走吧!」她瞪他一眼。
「遵命!」他愉快地接受指示。動作奇快地溜進車子里。
第九章
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早上,季家的一切都還沉睡在夢中。
一聲巨響劃破寂靜,原來電話先醒過來。
季節雨打定主意,絕不讓它破壞好夢。再說,還有哥哥在,總會有人拿起話筒的。
奈何,有人比她更要賴,對于這通擾人情夢的電話,居然能夠充耳不聞。
「喂——」她拖著好長的聲音,帶著一份驚懶。
「大忙人,你終于在家啦?」是媽媽的聲音。
「媽,你知不知道今天是禮拜天?好不容易可以安心地睡大頭覺,為什麼你偏偏不合作?討厭啦!」
「唷——怪起媽媽來?也不曉得你每天忙些什麼?不這個時候哪能找到你?」媽媽有微微的抱怨。
「真的耶!最近沒接過你的電話,我還以為你願意對我宣告放棄了呢!」
「忙些什麼?」
「好多事,反正說了你也不一定懂,所以,咱們就聊點別的吧!」
「哥哥呢?他怎麼也是難得在家?」
「還在睡吧!他和我一樣,需要補充睡眠。」
「研習會應該不是太累人的,是不是?」
「他呀,忙的是更重要的事!如果不放心,回來看一下也不錯,有‘好看’的!」
「什麼好看不好看?跟媽媽說話者是沒正經。」
「媽,泄漏別人的秘密是不道德的地為,你不知道嗎?」
「到底什麼事弄得媽媽一顆心一七上八下的。」
「好事。」
「那我放心多了!對了,你的畢業典禮是哪一天?」
「下、下個星期日就是啦!其實也不必再大費周章。
反正大學畢業時,已經大肆慶祝這,這一次省略也無所謂嘛!」
「那怎麼可以俄女兒可是碩土班第一名畢業的。」
「才十幾個人,要第一名還不容易?你別說得太神。」
「那麼容易,別人怎麼考不了第一名?不同你胡拉,說點正經的,我和爸爸星期三回去,你和哥哥呢,就不用來接機了,不過,得乖乖在家恭迎老爺,否則,爸爸會不高興的。」
「遵命。」
「那沒事了,你繼續睡吧!」
「睡個頭啦!睡蟲都跑了,上哪兒捉回來?」她對著掛了線的話筒咕味著。
了無睡意,怎麼辦呢?有了也把哥哥吵醒才有伴!
主意已定,她快跑到季節風的房門外,叩!叩!叩!沒反應、她再一次用力敲,叩!叩!叩!仍然沒有反應。
「又出去了?」她自問道,並且轉開房門的把手。
「果然,靜悄悄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不對!床設動過,莫非他——」季節雨仔細一瞧,果真這個房間不像有人睡了一夜的樣子。
她又退回自己的房間。
今天,她的心突然很排斥孤單,總想找個人說說話,或只是對看都行,只要不是一個人都好。
經常應邀參加一個座談會,今天是見不著他了。
不如找任永鳴出來吧!不知他近況如何?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和他很快區敲定時間、地點。
正準備驅車赴約,季節雨才又猛然想起,車子昨天被哥哥借走,還沒回來呢!
「這家伙,原來有預謀!」她心里開始在替季節風擔心。這樣的進展似乎太快了些。等地回來,似乎有必要和他研究研究。
莊永鳴早已到達,季節雨見他的氣色,比兩個星期前要紅潤多了。
「我正打算找你,沒想到你就打電話來。」莊永鳴熱烈地說,似乎在永穎死亡的陰影已被掃除。
「這些日子沒找你——」
「不用說什麼!這樣比較好,我也不喜歡讓你見我難過的樣子。」
「一切都辦好了吧!」
「嗯!」
「還好吧!」她拍拍在永鳴放在桌面上的手,給予一個朋友的支持。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不願去想的,好像都在一刻間全有了主張。人就是這樣,不經過一些痛苦的刺激,永遠都舍不得真正長大、真正面對問題。」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對自己的嘲笑。
「長大不可以享受的特權太多,誰都舍不得放棄,不是嗎?像我,在哥哥面前怎麼賴皮都行,他總是讓著我。」
一說完,季節雨使察覺說錯話。她在無意刺痛了在水雞的傷口。
「我哥哥?我懂了,有一次打電話找你,正是他接的電話。」他的心正隱隱作痛,但是,為了不使季節雨內疚,他故意輕松地接著她的話題。
「他是不是說了什麼?」她不安地間,因為哥哥曾說和莊永鳴開了玩笑。
「有嗎?」他搔搔腦袋,努力回想。「他說你們家現在只見風不見雨,一我想了老半天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跟你說了,自然就懂。」她沒想到哥哥竟然是拿自己的名字和莊永鳴開玩笑。「我哥的大名叫作‘季節風’,那天晚上家里只有他在家。他是在和你打謎語,可惜他忽略了你的智商」
「跟智商有什麼關系?誰曉得他的名字叫啥?」他極力否認智商不夠。
「那就原諒你的智商好了。」
「咦?」他忽然發現新大陸似的。「你哥哥叫季節風,你叫季節雨,那你家不是很熱鬧?不是風就是雨,你爸爸還挺天才的嘛!」
「喂,你用錯形容詞啦!我爸是有學問,他的意思是取風調雨順。你說,這名字取得多好,取得多妙。」
「听你的口氣,好像滿崇拜你爸爸?」
「還好啦!對了,我媽媽星期三和爸爸一起回來,要不要過來讓她看看你?」
「好,不過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
「說我在听」
「我決定出去負責國外業務。」他平靜地說。
「你爸爸的意思嗎?」這個消息倒是頗讓她訝異。
「我考慮後的決定。如果我早一點想通的話,也許就不用失去姐姐了。我不想讓她的犧牲變成無意義,所以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的擔子擔下來。」
「真的想通了就好,否則——」她怕的是他會步上莊永穎的後塵,不過,她不敢說出口。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嗜見你這麼關心我,令人非常感動。」他看出她的顧慮。
「你爸媽一定很高興你的改變吧?」
「他們不希望我走。很意外吧?世事真是誰料,以前他們恨我不成器,現在卻反而——」他做了一個苦笑的表情。「吃許他們怕也會失去我吧!這該算是得到教訓,是不是?你不知道,從發生事情到現在。短短的幾天,他們一下子蒼老好多。人,畢竟是受不得折廉和煎熬。」
「那你為什麼不承歡膝下?這個時候離開教人太感傷了。」
「你是在留我嗎?」他眼中充滿神采,血液幾乎沸騰。
望著她,他在等待一個長久企盼的答案,由她的口中說出來。
莊永鳴的反應,令季節雨有點不知所措。這種場面太不好面對,萬一處理不當,總是有人受傷的。
「留你?我從來不勉強別人。」她盡量保待自然的語氣和態度。
「那麼,陪我一起過去好嗎?」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等待另一個結果。
「這——」她一時竟覺得語塞。這麼唐突的畫面,不是她的幻想力所能及的。「這麼突然,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一刻在我腦中已經想了好久,一點也不突然。說實在的,如果上一次沒有你給我的肯定,我可能也沒有勇氣開口——」
肯定他了有嗎?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季節雨心中暗叫不妙,有種啞巴吃黃蓮的感覺。
「你不是說水提供給我一個傾吐的對象嗎?這個永遠叫我感動多久,你知道嗎?」他仍然沒有放松她的手,他的眼楮仍然燃燒著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