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消化不良怎能吸收營養?」
「好啊,你拐個彎罵人。」季節雨還真的沒想到經常會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忍不住笑開懷。
這還是生平第一道被人取笑自己會記價呢!
「願意笑啦?這才像你!」經常也為好不容易逗笑了季節雨而高興。
就在兩人四目交接的笑眼中,才恍然發覺氣氛變得如此融洽、和諧。
「這個日子值得慶祝。」經常止住笑,正色地說。
「慶祝?」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我們所有的接觸里,唯一沒有火爆和不愉快的場面。你說,這不值得慶祝嗎?」
「好像有道理哦!」季節雨舉雙手贊成。「為了腳傷,一直不敢痛快地喝啤酒,今天終于可以飲一番,太棒啦!」
「原來你是個酒鬼?對了!我記得你喝過的,而且喝了不少。」
經常說的是保歐羽裳那一天,季節雨當然也記得非常清楚。
「還說呢!我完全是舍命陪君子;不懂得感激反而嘲笑我?」
「那今晚就讓我也舍命陪君子吧!」
「OK!」
「下班後一道走?」經常似詢問似決議。
「各開各的車。」
「塞車,不好。」
「讓你搭便車,至于回來,你自行解決。」
「就這麼辦。」
達成協議的兩個人,不再浪費一分一秒,開始埋首于自己的工作,一直到只剩他們兩人,才不約而同步出買驗室。
「干杯!」飽餐一頓後,季節雨舉起冰涼的酒杯,興奮得不得了。
「干杯!」
一飲而盡,季節雨喝酒的豪情令人咋舌。
「好舒服!」她還陶醉在那份冰冰涼涼的舒暢中。
「沒見過像你這種女孩子。」經常一副欣賞的眼光和口氣。
「你到底見過多少女孩子?」季節雨有某種試探的意味。
「多著哪間惜沒幾個看上我的。」他的臉上有促狹的影子。
「這麼說來,現在的女孩子眼光都挺好的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遭經常的作弄,季節雨豈肯輕易饒他?「說的也是。」
季節而發現說錯話時已來不及收回。經常的那句「說的也是」豈不正好譏諷她的設眼光?如果要否認與他的「關系」,又怕會越描越黑,于是,季節雨只好無趣的撥弄酒杯上的水珠。
「干杯!」越想越嘔,她又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喝得這麼急,不怕醉了?」
「啤酒是酒嗎?少驢了啦!」這種人,虧他一年到頭四處跑,真是一點常識也沒。「哎呀!差點忘了!這麼無聊,不如我帶你上Disco活動、活動筋骨。」
「那種地方?我這種年紀去,適合嗎?」
「跳舞要分年齡嗎?」
「很抱歉,我不會。」
「有什麼關系?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作,大家都自顧不暇,誰有空閑盯著別人?」
「我——我不敢。」
「不敢?」掏掏耳朵,季節雨以為听錯了,這個人居然會說出「我不敢」這三個手。「就算作整晚都杵在那邊,別人也會以為你是在跳一種新舞步,怕什麼?」
「想不到我們的世界如此不問。」他有些許的感傷。
「是你怪得離譜。」季節雨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尖罵。
「你的日子除了工作外,就不能有其他的生活方式嗎,真不懂你的人生有阿樂趣?」
「不會跳舞可以牽扯出這麼嚴肅和嚴重的問題?」
「跟跳舞無關。只是工作之後,也應該有調劑生活的樂趣、不是嗎?」
「忙都忙死了,哪能像你有那麼多的精力?」
「錯誤思想。你想想,白天已經用腦過度,如果不讓身子活動,晚上怎會睡得著?用腦過度會精神衰弱,你不知道嗎?與其一整晚睡不安隱,閑不如讓身子累一些,這樣保證你倒頭就睡,肯定不會失眠。」
「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
「不信?試試看不就知道真假。」
「這——」
「一點求真的勇氣都沒有,也不曉得是誰今天還一直強調做人的勇氣哪!」
「去就去,不過,到時候不許你笑我。」經常鼓起最大的勇氣答應。
天曉得自從歐羽裳出走後,他為了向女乃女乃抗議,而一頭鑽進自我的世界之後,他連三拍的華爾波都不曾跳過,設思到,此刻卻被季節雨趕鴨子上架地「邁」上Disco。
「哈,說走就走,遲了讓你後悔。」季節雨高興得一把抓起經常的手,顧不得她的啤酒,拿起帳單往櫃台沖。
「放心吧!我不會出爾反爾,況且,我也需要兩只手克皮夾買單。」
岸完帳,興高采烈的季節雨領著如赴戰場的經常,來到了達斯可。
時間還早,迪斯可里卻已擠滿了人潮。
季節雨如識途老馬,經常卻因好奇而東張西經,一刻也沒空閑。
「讓你坐會兒,實習、買習!」好不容易找到兩個位子,季節雨在熱鬧的音樂聲中,扯開喉嚨在經常的耳朵旁大叫。
「這兒室氣太稀薄。」他突然進出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偉大問題。
「感覺缺氧時再通知我,我懂得急救。」
「不行,我現在已經缺氧。」
「你賴皮!你好詐!」
「我快暈倒了,你不扶我出去透透氣,還一直罵我?你真會選時間訓人!」
「你報本在耍手段嘛!到了這邊就開始說這、嫌那的,分明沒有誠意。」
「你燒了我吧!這里實在不適合‘老人家’。」
「我不管!除非,你至少也該下場動一動,否則我絕對不放人!」
「慘啦!我今天豈不是自授羅網?」
「如果想後悔的話,明天吧!今天不準你有這個念頭。」好不容易把他連拖帶騙哄到這兒,怎麼說也得讓他有所「作為」,才不任此行。
「走吧!陪我眺一曲,結束馬上放你走。」
就這樣,為求早點解月兌,經常只得任憑季節雨擺布。
他作夢也沒想過,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會淪落到任人宰割的「窩囊」地步。
望著經常那令人捧月復的「舞姿」,季節雨實在憋得很痛苦。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植物人的骨頭真的是由木頭所架成的,要不然哪有這麼沒有舞蹈細胞的人類!難怪他視舞池為畏途!
為了不使自己憋笑而憋出毛病來,她決定,還是早點走,免得兩個人都痛苦。
「放牛吃草啦!」音樂的最後一拍結束,季節雨作出勝利的動作。
經常一听,一副解放的輕松。現在,扯著別人的手急奔的是他!
「今天的慶祝別開生面吧!」到了外頭,季節雨已經笑彎了腰。「下次不敢再和我出來了吧?」
「這個問題讓我考慮一下,好嗎?」他竟然很認真地思考著。
「太不給面子!」季節雨說。
「運你的,這樣就把我嚇跑,豈不是太小看我?」
「有種!下回來個更刺激的。」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霸道。」
「別搞錯啦,我是在改星期五造你,當你終于明白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工作以外的生存價值時,你會感謝我的。」
「希望如此。」
「居然還懷疑?」季節雨搖搖頭,表示懶得理他。
「陪你到停車的地方,我再回去。」
一小段路,兩人都來不及為今天晚上發表任何意見。
到了停車的地方,季節雨的紅色路車居然不見了!
「是停在這里沒錯啊!」季節雨不相信車子會自己長腳跑了。「不會是——」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
經常指指地上。
藉著路燈,可看見地上不很清楚的字跡。
「是不是你的車號?」
「啊!」原來是被拖吊了。唉!誰教自己違現停車呢,「明天可不可以準我遲到?我取完車子就上班。」
「只準一次,下不為例!」他居然扮起長官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