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長雲擁著她微微顫動的身子,像個慈祥解意的父親,不斷拍撫著她的背脊。
卓妤歡抽噎了一下,無助迷惘地含淚問道︰「長雲哥哥,你騙我對不對?你答應我不向我爸報仇,卻偷偷拿走醫院的重要文件,你是不是打算舉發他?」
烈長雲一愕,繼之說道︰「這件事我原本不想讓妳知道。」
「就知道你愛騙人!」卓妤歡氣得俏臉生暈。
「不是!」烈長雲用手指梳攏她的秀發,矜憐的說︰「如果有可能,有任何選擇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去傷害任何妳所愛的人,包括妳爸爸。我知道傷害他就等于傷害妳。」
卓妤歡點點頭,淚水滴向他的胸口。
「但是妳爸爸的許多做法的確令人不恥,我跟長虹可以不計較他對我們烈家所做的一切,卻不能坐視他繼續徇私舞弊,所以我們想了一個方法嚇阻他。」
卓妤歡听出一些端倪了。
「你偷走他犯罪的證據,好脅迫他改邪歸正?」
「完全正確!」烈長雲賞給她一個重量級的親吻,「我們不會舉發他,但是必須時時提醒他,讓他了解為非作歹的後果,就是付出慘痛的代價。」
卓妤歡汗顏地低下頭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烈長雲詭異地浮起一抹笑容,接著道貌岸然的說︰「天下沒有白犯的錯,妳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做為補償。」
未及等她反應,烈長雲的吻已經像雨點般落下,經她的耳畔一直到頸項,連手指頭也不放過,吻得卓妤歡膽戰心驚,深怕一個把持不住,會在月光旖妮的樹影下失身于他。
蘭萱發足狂奔,奔上小山丘,穿越防風林,直到海邊才停下腳步,氣息稍急促地在沙灘上烙下一個接一個的腳印。
從小到大,她最得意、最具慧根的便是學習武術。
經過烈爺爺的一番教,她在高中畢業那年就取得空手道三段的及格證書。
那次在仲安醫院,本想讓寒秋水飽餐一頓,品嘗品嘗她的拳腳功夫,但是出手之際,她才發現寒秋水確實迷人,那副粉雕玉琢的身材,硬是如萬頃波浪,震得人心湖漣漪四起。
她是女生耶!女生看女生都給迷得東倒西歪,烈長虹那個自命風流的大色魔能不口水唾液流滿地?
空有一身的武功,如今只能用來躲避親生母親的呼喚。
憑良心講,她那個媽媽還不賴,雖然腦筋不太清楚,眼楮有點月兌窗,什麼人不好愛,偏愛上卓仲凱那個混蛋加三級的家伙。除此之外,其余都勉強能夠接受。
不過,卓仲凱壞歸壞,卓妤歡卻恁地令人心疼,名副其實的「壞竹出好筍。」
跑了長長一段路,身上感覺灼熱,今晚的夜色極美,海水正藍,蘭萱看這地方方圓五公里處沒一棟房子,料想也不可能有人會在此地出沒。
她心頭煩亂,氣血上沖,諸多不如意的事情,接踵而至,正愁沒地方宣泄,不如利用今晚,藉冰涼的海水,洗去多日來的愁悶,也順便讓心情冷卻下來,重新考慮感情和親情這兩大難題。
褪去卓妤歡為她新買的上衣、長褲,蘭萱頓覺身心舒暢,尤其是那件可惡的,勒得她缺氧得厲害。
不知道是那個缺德鬼發明這種整人的鬼玩意兒,把妳的兩顆雪白的,硬勒成兩粒紫紅的肉球,難怪寒秋水的生意興隆,說不定去求醫的病人,有一大半是患了「狹心癥」,而罪魁禍首就是那條用不了幾尺布,卻價比天高的。
蘭萱現在是無「衣」一身輕,少了比基尼泳裝的烘托,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窈窕曲線,令人心波蕩漾的美好三圍。
「你真的不一道過去看看?」烈長虹坐在車子里面,虛情假意的詢問秦牧野。
「反正我去了也幫不上忙,」秦牧野跳下車,反手將車門合上,「不如到海邊走走,讓清涼的海風幫我治愈斑痕累累的傷口。」
見他瀟灑地揮揮衣袖,寒秋水無限抱憾的歉然一笑,又馬上裝得若無其事,雲淡風清,因為烈長虹深遠的眼眸直勾勾地瞥過來,嘴角泛起一簇飽含醋意的怒火。
「舍不得啦?」他刻薄的問道。
「舍不得什麼?」
「裝蒜!」他猛然踩足油門,再來一個大轉彎,寒秋水猝不及防,整個人被甩向駕駛座。
烈長虹一分鐘也不浪費,旋即環臂摟住她,煞車的同時,嘴唇已經覆上她的,霎時之間,「啵」聲連連,響徹雲霄。
秦牧野則只身漫步向臨近的海邊,寂然中,悄悄流瀉著惆悵。
他對寒秋水的情愫其實也還沒到愛的地步,充其量只能說「喜歡」,並且有心維持長久的友誼,如此而已。
然而,被三振出局的感覺仍然極不好受,何況,他又是一個如此自視甚高的人。
他慢慢踱向沙灘,四野空曠得只聞海浪翻卷沖擊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
一雙鞋子?秦牧野就著皎潔的月光,看清腳底下正踩著一雙女鞋,旁邊還堆著幾件衣物,其中一件是……有兩個凹洞,作用與古代的肚兜雷同。
他吃驚地咽下兩口唾沫。
是唐朝豪放女在這兒果泳嗎?古聖先賢有曰︰非禮勿視,非……。
「哇!」他叫得很大聲,對方的聲音比他還大。
他嚇壞了目不轉楮地盯著對方,啪!清脆爽辣的耳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在他臉龐。
「妳為什麼打人?」他理直氣壯的質問她。
「還看!」蘭萱左手接著揮出,恰巧被他抓個正著。
這下麻煩大了,剩余的一只手如何遮住「霸」級的胸波?
「你放開我!」她用力掙扎,沒想到它晃得更厲害,更吸引人。
「除非妳答應不打人!」秦牧野眼楮東挪西移,想避開她的身體,奈何避來避去,還是停留在她身上。
「人家的身體讓你看光光,吃我一記耳光算什麼?」她使盡吃女乃力量往後拉扯,奇怪了,自己的武功已經很高強了,為什麼會掙月兌不開?
「好吧!」秦牧野陡然右手一松,「妳趕快把衣服穿上。」
「啊!」蘭萱腳步不穩,摔了個倒栽蔥,「要死了你!」
「妳不是要我放開妳?」秦牧野又挨打又挨罵,覺得很無辜。
羞死人了!春光畢現,一覽無遺。蘭萱抓起上衣,遮住重要部位,問題是滿身的泥沙,怎麼把衣服套上?
「要……不要我幫妳?」秦牧野將外套丟給她,「用我的外套擦吧!」
她才要繼續開罵,立即接獲他長及膝蓋的上衣,而他,則已轉身背向自己。
「好了沒?」秦牧野擔心萬一有人從這里走過,會誤以為是他在欺負她。
他模模臉頰,臉脹痛得厲害,可怕的女人!他暗暗直呼倒了八輩子的楣。
「好了啦!」蘭萱以超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好,「你的衣服,拿去!」
他瞄了一眼她濕淋淋的長發,不情不願的說︰「先披著吧,海風很大。」
這人還不壞嘛!蘭萱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安,無措地不敢再次正面迎向她。
罷才躲起來偷窺的月亮,又探出頭來,光華的銀盤照得四野燦亮無比。
嘿!這人長得挺高、挺壯,也挺好看的,她無端地為此感到很安慰。
「你,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啊!」
兩人並肩朝海灘的另一邊走去。
「我心情郁卒,想來吹吹海風,看能不能紓解一下,怎知……」
蘭萱留意到他的手,一直撫著左臉,心里很是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