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權相害取其輕。
寒秋水把別針取下,握在手里,打算待會兒請服務人員轉交給烈長虹。
前面的酒宴依舊熱鬧,兩旁院落則是冷冷清清。
她繞過一排矮木叢,步向中庭的花園,怪了!怎麼一個服務人員都沒有?
越過側門再轉回大門口好了,那里應該有泊車的小弟。
「妳想去哪里?」是他,耳聾了她都能認出他低沉的嗓音。
「我愛上哪就上哪,關你什麼事?」她想逃跑,但另一個聲音要她留下,復雜的心緒令她舉步維艱。
烈長虹伸出巨掌,像抓小雞一樣,將她拎了回來。
寒秋水身子一陣搖晃,待站穩時,赫然發現與他的臉面近在咫尺,她抬頭,正好仰著他的鼻息。
「妳確實很不安于室,我前腳才出門,妳後腳跟著開溜;在外頭鬼混了一天一夜,竟然還去勾引我老哥的同學。」
「我沒有!」她急于辯白,誰是他老哥的同學?
「當我是瞎子嗎?」他的血液沸騰的往外奔放,整個人像噴火一樣,尤其是他看到她身上那件只夠遮住半邊酥胸和半條大腿,另一條大腿還若隱若現的在開岔處呼吸新鮮空氣時,他簡直氣炸了。
「我,我要把妳關起來,讓妳再也不能去為害人群,欺騙善良百姓。」
烈長虹月兌下上衣裹住寒秋水的身子,然後將她抱起來直沖向外頭。
他的助理肯尼已經將車子開到側門等他。
肯尼是很好的助理,他了解烈長虹,也體諒烈長虹,該做事的時候,他便馬不停蹄的,幫烈長虹打點好每一件事情;該沉默的時候,他尤其擅長裝聾作啞,視若無睹的藝術。
就像現在,他恭謹地打開車門,妥當地將車門關上,安穩地將車子駛離豪華別墅。
臉上沒有丁點詫異,嘲笑的表情,其實他比紳士更像紳士,寒秋水相信,肯尼將來的成就一定不僅于此。
「把眼楮閉起來!」烈長虹大吼。
她只是趁亂偷偷瞄了肯尼一眼,他居然立刻大發雷霆,自己風流艷史一籮筐,卻不準她偶爾精神出軌一下,這個男人簡直霸道得無可救藥。
寒秋水將曼妙婀娜的身段,藉微敞的裙襬一覽無遺的烘托呈現,蓄意撩撥他。
烈長虹搶著呼吸,怕一不小心缺氧,便宜了寒秋水這位紅顏禍水。
她捅的樓子還真不少,先是燙衣服,忘了把熨斗插頭拔掉,險些釀成火災。而他好死不死,正好撿在房東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之際,回到她住的公寓,于是乎所有的有形與無形的火,全焚燒到他身上。
害他挨罵賠錢也就算了,更過分的是她居然穿著「禁服」去誘拐男人,一次還不只一個,他全看到了,那些可望不可即,眼楮噴火,嘴里猛咽口水卻只能一邊涼快的男人,他都看到了。還好沒有人心髒病發送醫急救,否則這個愛現的「紅顏」-定會見義勇為,幫每一個痛得不支倒地的男人施行急救,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人工呼吸。
「禍水」。救回了那些可憎復可恨的男人,她就是名副其實的禍水。
烈長虹想到這里,不禁咬牙切齒。
寒秋水乖乖閉上眼楮,順便噘起她那獨一無二,性感得噎死人的唇瓣,甜甜地嬌笑。
烈長虹著火了,昨晚的火苗蔓延到這里。
理智敵不過狂炙的,一雙熱情失控的手臂,忘情撲向身旁的可人兒。
「噯喲!」寒秋水像只泥鰍,滑不溜丟的將身子輕盈一閃,便讓他燒得如火如荼的雙臂撲了一個空。
活該!誰教他開那麼大一部車,讓她游刃有余,繼續撩撥他。
「你看!前面著火了,兩棟房子一起燒起來,還拚命冒黑煙。」
她指的你,不是烈長虹,而是前面的肯尼,除了拍他的肩膀,她還把頭湊上去挨著他的,差O.O一公分就要耳鬢廝磨了。
「你有看到嗎?」哈!她終于想到他了,這個頑劣、不听話的女人。「真的失火了。」
他要她「把眼楮閉起來」,她卻硬是不從,這會兒,又閃爍著那雙勾魂的媚眼,搔他的心窩。
看到烈長虹「紅番臉」青一陣白一陣,寒秋水才意識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確不只是一句口號。
「過來!」烈長虹厲喝一聲,寒秋水已經被他擒在懷里,驚訝的听到他劇烈狂亂的心跳。
識時務者為「佳人」,她最諳好女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馬上反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獻上最柔情纏綿的一吻。
良久良久,確定他的怒火已經被欲火取代之後,她才幽幽地低泣,沒有掉眼淚的那一種。
「我知道惹你生氣是我不對,但是你不問原由,就大聲指責我,應該嗎?我是你女朋友耶!」
「老婆!」他立即予以更正。
「好嘛!老婆就老婆!」她咕噥著叨絮︰「反正也不具法律效力,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胡扯!」又用吼的,這個人上輩子八成是馴獸師,再不然就是立法委員。
「我們兩個既然有心長相廝守,就應該把道德規範看得比法律條文重要,無論何時何地,心意都要想著彼此,信守彼此的承諾。」
精彩精彩!這人說的比唱的好听。
寒秋水暗贊在心中。不愧是黑社會老大,臭蓋面不改色,吹牛氣定神閑,果然是民意代表來投胎的。
「有些話很容易說,卻不容易做;有些事,要求別人很簡單,要求自己卻很難,」寒秋水輕輕拂開他的手,但他很快又盤上來。「你有沒有听說過,狗改不了吃屎?」
她那個屎字才出口,烈長虹雙手像緊箍咒一樣勒緊她的腰肢,大口大口的氣息,噴得她一頭一臉。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妳關起來,像戒毒一樣,讓妳徹頭徹尾改掉壞毛病,才好重新做人,當個賢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
閑妻涼母還差不多!他以為他說的是誰啊?
「你!你才應該被關起來,徹底杜絕,自我檢討。」寒秋水掙扎著挪開他的懷抱,但車子就那麼大,而他又不忌諱肯尼在場,如八爪章魚一般,霸佔她的身子,左右她的思想,這個壞男人!
「我杜絕得還不夠干淨嗎?」他一臉無辜的說︰「從認定妳是我老婆之後,別說『女』的且頗有姿『色』,連老太婆、歐巴桑我都不敢多望一眼,這樣守身如玉,妳還不滿足?」
嘖嘖嘖!寒秋水對他「銅牆鐵壁」般的臉皮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你騙我呢?」她打算狠狠刮他一頓。
「五雷轟頂,萬一沒打中,請老天爺罰我一輩子娶不到老婆,交不到女朋友,作為最嚴厲的懲罰,夠誠意了吧?」連發誓都不正經!
「好,那我問你,昨天晚上來接你的那個女人是誰?」
列長虹傲氣十足的濃眉全聚攏到額心,費盡力氣,終于「想」起來。
「她叫仇茵茵,是我的特別助理。」他仍是面不改色,那麼篤定五雷都轟不到他的頂嗎?
「噢!風流老板俏秘書。」寒秋水語帶諷刺。「莫非她不具姿色?還是——」
「什麼都不是!」烈長虹禁止她再亂吃飛醋,「昨天晚上她來接我,是因為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不信妳可以問肯尼。」
這會兒,肯尼的五官開始運作,努力發揮作用了。
「是的,那件事情非立即解決不可,不止老板和茵茵,我跟永征也都趕過來了。」
寒秋水听烈長虹提過戚永征,也是他得意的一位部屬。因為是重要事情,所以他座下的大將全到齊了;也因為是非常情況,所以只需他們「一家子」商量解決,她這個「外人」自然被摒棄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