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個,我看,就不必了吧——」冷傲凡干笑著,松開唐多兒,撒腿就跑。
「冷傲凡,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站住!」遠遠地,傳來花莫愁的咆哮聲。
「冷靜、冷靜,弟妹還在等你呢……」
「有膽子做,你就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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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主事喬延壽,欺君枉上,結黨營私,欺壓良民……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斬立決。」
「斬立決!」人群中,顧不了輕輕地念皇榜上的最後幾個字。
「不了,我們走了。」花莫愁一邊喚她,一邊牽過馬匹。
「哦。」她答應著,走到他身邊,翻身上馬,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皇榜。
天網恢恢,疏而不露,喬延壽多行不義,自作自受。
「花二哥——」轉過頭,看著花莫愁,顧不了輕輕地笑了,「那日晚上,你和冷大哥的過節究竟是怎麼解決的呢?」
後來才知曉花莫愁之所以那麼氣憤,是因為冷傲凡在蒼梧縣明明遇到了花莫愁,卻不告訴他她已經被送往了京城,害得他心急火燎地沖到縣衙,卻不得她的蹤影。一氣之下,真的就如冷傲凡所料,拆了蒼梧縣的縣衙,然後一路馬不停蹄地追到京城。
幾日的不眠不休,怪不得,他神情憔悴,從頭到腳都是灰塵,原來是這樣來的啊……
「真的不怪我,我本來要和他說的,是他自己跑得急,根本就不理我。」想起告別的那一日,冷傲凡捂著頭上的大包,很是哀怨地對她說。而花莫愁,烏黑著眼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不了,你笑什麼?」看她笑眯眯的樣子,花莫愁伸手拉住她的韁繩,問她。
「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顧不了低下頭,看他拉著自己韁繩的手。
「好笑?」
「是啊,你和冷大哥好像很不對盤,每次見面,都要大小斗一番——花二哥,你干什麼?」一抬頭,就看見花莫愁逼近她面龐的臉,她忍不住向後仰著身子,想要避免他的接近。
「有什事,我一定要問你。」看她瞪大眼楮向後仰,他干脆伸手抱過她,放住自已的身前,順便踢了一腳她的座騎,看它遠遠地跑外。
「花二哥!」眼看著自己的馬被他一腳踢得無影無蹤,顧不了無奈地叫道。
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著他的眼楮,花莫愁問她︰「你和冷傲凡之間的婚約,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干嗎突然問這個?」顧不了不解地問他。
「因為這對我很重要。」他可不希望某一天醒來有個人叫囂著要將自己的娘子搶跑。
「為什麼呢?」撓撓自己的頭,顧不了還是不明白地問。
「顧不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眯起眼楮危險地看著她,花莫愁只差沒有頭頂冒煙。
又來了,又給她出選擇題,真難哪。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最後,她手一攤,很是坦白地說。
一口氣差點兒接不上來,花莫愁拉起她的手,捋起她的衣袖,露出那只玉鐲。
將她的手舉高,放在她的眼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你送我的玉鐲啊。」很貴的那一只,她記得。
「還有呢?」啟發,啟發,再啟發,就盼望著她能再想起些什麼來。
「還有啊?」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顧不了拍手大叫,「我知道了。」
「什麼?」花莫愁好是激動地朝她的面頰貼近了些,就待她說出來以後給她一個香噴噴的吻。
「花二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存它,絕對不會弄壞的。」拉著他的手,顧不了鄭重其事地說。
她是要存心氣死他吧?
「要不,花二哥,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我很笨的,你要我猜,我真的猜不出來。」看他忽然沮喪地垂下頭,顧不了小心翼翼地說。
「好吧,我就直接和你說吧。」他認輸,再這樣啟發下去,怕是他到了七老八十也娶不到老婆。
「好,你說,我听。」聞言,顧不了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樣。
「你知道我們現在是要回萬花閣吧?」
「知道。」顧不了連連點頭。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曾經說過想要一輩子住在萬花閣的,是不是?」花莫愁忽然握住她的手,表情忽然柔和下來。
「我……我是說過,但是——」顧不了有些結巴地說。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誘人的表情出來?
「那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在萬花閣過日子,你願意嗎?」他輕輕地問她,俊臉微微有些泛紅。
餅日子,含義可多了。他說的,不會正巧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說的過日子,是什麼意思?」稀奇地看著眼前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顧不了傻傻地問。
「就是娶你當老婆!」
「可是,可是——」
「顧不了,不準再有可是!」花莫愁翻臉比翻書還快,柔情似水的表情忽然不再,換成惡狠狠的模樣看著她,「你以為我下山找你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吻你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為你跳水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心,因為他說的話而跳動得很厲害。原來不是她的錯覺,他關心她,保護她,還吻了她……
「因為我對你動心了!」看她開口又要說什麼,花莫愁瞪她一眼,「你不能拒絕我,我已經看過你的腳,你這輩子是我的人了!」
「花二哥——」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一揚鞭,準備快馬加鞭趕回萬花閣,不讓顧不了再找任何理由。
「我也是。」
「你也是?你也是什麼?」
「我對你,很早以前就動心了。」
輕輕地說著,看他狂喜的表情,顧不了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縮進他的懷里,甜甜地笑了。
嘴角是彎彎的、眉是彎彎的、眼楮也是彎彎的……
尾聲
「……我娘就逗冷大哥說︰‘傲凡,你看怎麼辦,看了我們不了的腳,以後她還怎麼嫁出去?’當時冷大哥就隨意說了一句︰‘沒關系,嫁給我好了。’其實那也只是一件在我一歲時洗澡遇到的小小事件而已,冷大哥那時也不過十歲,大人們就當笑話似的定下來了。其實我對冷大哥,也只是兄長之情而已。」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覺得要你們兩個人寫張退婚書才安心。」拉著顧不了的手,花莫愁撇撇嘴,如是說。去年帶顧不了回萬花閣,那個冷傲凡時不時地就打著未婚夫的招牌不斷地來叨擾。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一個未婚夫,一個未婚妻,倒是他,有些妾身未明的感覺,很是不甘。如此三番之後,再也坐不住,帶著顧不了直奔蘇州,找冷傲凡來解除婚約來了。
「花二哥,你還真是小氣呢。」看他很是吃味的模樣,顧不了輕聲取笑。
「這不是小氣,這是未雨綢繆。」回答得理直氣壯,花莫愁將她圈進懷中。
「西湖水,還是這樣美啊……」看著旁邊輕輕蕩漾的西湖水,想著花莫愁拗不過她,同意先來杭州再去蘇州,顧不了的嘴角泛起笑意。窩在他的懷里,她貪婪地汲取他懷中的溫度,想起一年以前,同樣也在西湖邊,心情卻是別樣不問。
「花二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西湖和洞庭,就像是我認識的兩個人?」在他的懷里抬起小臉,她笑眯眯地問他。
「記得。」他當時還為顧不了嘴里冒出的文雅詞句驚訝不已。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呢?」顧不了摟住他的腰,覺得心情很好。
「是誰呢?」模模她冰涼的的腧貨,花莫愁笑著問她。
「西湖,就像是醉雨的美,而洞庭,就像花二哥你啊。」眨眨眼,顧不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