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姍的一席經驗之談,顯然解開了金莎的心結。她慢慢地垂下眼簾,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靨。凌姍為她感到高興,有這樣一位護花使者,前面的路將走得更加地無慮。
但是對于其他的女孩子們,凌姍可是有一記猛藥要下。
因為她深信某些人性的丑惡面是不分國籍的,她必須點醒她們,免得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
「如果面對的是有所企圖的人,千萬別想去利用這種人,那可是會付出慘痛代價的。因為這些人會為了獲得你們的青睞,不惜將自己化身為御用司機,不論你人在天涯海角,一通電話,隨傳隨到。然後他們會帶著你們去參加各種宴會,送你們各種名牌服飾、甚至寶石之類的。這些‘前戲’統統是在預告他們將不惜一切一定要佔有你。所以,不管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的,現在我慎重地忠告你們︰不想付出絲毫感情的就停止這種危險的游戲。對方不會是傻瓜,有些甚至還是狠角色。一旦他們的耐心用盡,向你們索求他們一直想要的東西時,別以為你們裝成一臉無辜的樣子他們就會放過你。Noway!他們會恐嚇你、軟禁你,甚至會毒打你一頓。我在美國的同事,有的被打斷三分之二的牙齒,有的被恐嚇到受不了住進了精神病院,最慘的是連累到家人。結果公司是怎麼處理這種事情的呢?二話不說,馬上解約!有人會出面表示同情嗎?沒有!因為大家老早就看不慣她那副把別人當作奴隸使喚的囂張模樣。」
語畢,凌姍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同時將目光掃了所有的人一眼——果然如她所想的,半數以上的人面露尷尬神色,有些女孩甚至臉紅到不得不低下頭來……
現場突然一片不自然的寂靜。
穆非鴻先是驚訝凌姍的談話由柔轉利,但之後他便漸漸了解到她的用心。因為據他所知,現場最少有七、八個正被點名的這種人。
這些模特兒多少有點虛榮的心態,面對甘願做凱子,可以讓她們隨便敲的傻瓜,有多少人能夠抗拒呢?但這確實是件危險的事,這藥雖下得猛,可對某些人而言絕對是帖立即見效的良藥。
為了化解這尷尬的氣氛,穆非鴻決定轉到另一個話題來替女孩子們解圍。
「我倒是有一件事一直想要問你,你怎麼有辦法一邊打拳、一邊舞刀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這麼勻稱的身材?」
「打拳?」
「舞刀?」
女孩子們口里驚呼著,眼角卻瞄向穆非鴻,感激他替她們找了台階下。
「是啊!還常常打進全國十六強呢!」穆非鴻再推一把,使氣氛能夠重新熱絡起來。
「你問我為什麼啊……」凌姍果然又被這新鮮的話題給吸引住,她托著腮說︰「不為什麼吧,就說我有辦法把這兩件事同時都搞定唄。」
「啊?」一干人皆呈O型嘴。
「唉!我的意思是說,在大陸能捱得住磨練的人說有多少就有多少,可我就從沒听過有人跟我一樣,可以一邊兒使力練功夫,一邊兒保有勻稱的體態來走台步……你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凌姍突然用濃濃的北京腔問著在場的台灣同胞們。
大伙兒心里明白「天生麗質」就是唯一的答案,可是誰也不願意當第一個馬屁精,因為那實在有點嘔。
問題就是會有人把「惡心」當飯吃。此人當仁不讓地拍了個響屁︰「凌小姐真是天生麗質啊!」
人人臉上皆三條線地望著他們的上司,嘴角則全都有點抽筋地附和著︰「是啊!是啊……」
在一片嗡嗡的回音之中,凌姍則是非常滿意地看著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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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連續二天,凌姍儼然成為最具權威的最高指導者,在穆非鴻所屬的經紀公司里,將她的所知所學傾囊相授。
在她的專業指導下,除了讓模特兒的舞台上表現更加自信與風采,更能展現服飾的美感之外,卻沒想到她在彩妝以及造型方面也令人刮目相看。
她像變魔術一樣,推翻了固定的模式,把以前很多被認為不可能的變成可能。
比如說,金莎一向有她自己堅持的——所謂的「個人專屬造型」,其實說白一點就是懶人所穿的「懶人裝」︰在非工作期間,她永遠只是一件單色系上衣,加上一件單色系長褲,配上涼鞋一雙,完畢。
問她為什麼,她也總是用最懶的方式來回答︰其它的東西都是多余的。
凌姍竟然自告奮勇要替金莎換個新造型,金莎當然不肯,為此兩人還差點演出全武行。不過說到「武」,人家凌姍可是真本事、真功夫,沒兩下金莎就被「固定」在梳妝鏡前,一臉「恐龍相」地任憑凌姍處置。之後她索性閉上眼楮,免得讓鏡中的自己嚇到。
餅了沒多久,金莎被要求張開雙眼。
「這是我嗎?」她驚訝地。
「沒錯,這是十四分鐘之後的你。」凌姍滿意地。
天啊!真是太神奇了。
原本一頭直直亮亮的秀發,被蓬松柔軟的芭比女圭女圭假發給取代。而一向只奉行「乳液加隔離霜」的臉龐,被這麼隨意劃了幾筆,整張臉孔不但清晰明亮了起來,而且相較于以往強調的立體,反而一改以柔和的線條讓容貌變得精致可愛;而身上穿的白色上衣,藍色長褲,被換成白色襯底藍色圓點的套裝,感覺非常地俏麗。
金莎望著自己這一身的「隻果行頭」,實在覺得很不可思議。若在此之前,有任何造型師跟她說︰「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冷,偶爾可以像隻果一樣,色彩多一點不是很好?」這類的話通常只會榮獲她一記白眼。
她不是不喜歡,只是懶。如果要她在不工作的時候,還得花錢、花時間來妝扮自己,還不如拿這些時間來睡覺。
可是凌姍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似地,給她上了這麼一課「超快速簡易法」,短短十多分鐘就能有如此的改變,教她不禁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而指導老師們也完全不覺得凌姍是來砸招牌的,他們反而是獲益最多的一群。她像是一盞明燈,讓他們的思路更加地活絡,技術更加地純熟。
所以不論是模特兒或是老師們整天纏住她問東問西的,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不會久留,所以她能來多久他們就感激上天多久;也沒有人對外透露她在這里的消息,因為沒有人願意提前一秒鐘結束這美好的時光。
當然,只有凌姍本人可以決定什麼時候暫停她的指導工作——每當穆非鴻走出辦公室時,她會立刻放下手邊正在進行的事,也隨同他一起外出。
每一個人都非常訝異穆非鴻對她的吸引力。
就像稍早之前她在台上教模特兒走台步時,突然瞥見穆非鴻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她竟然就在台上跑了起來,然後整個人像空中飛人似地騰空躍起,做了不可思議的空中漫步之後,身輕如燕地落在距穆非鴻只有數步的地方,接著頭也不回地跟在他後面一同走出辦公室。
台下的模特兒個個看凸了眼,張開了口,就連一向認為凡事見怪不怪的金莎,這次也在「開口女」的行列之中。而唯一不被這「奇事」所動的,就是滿月復心事的隻果。
隻果特地向廠商請兩個小時的假觀摩凌姍的世界級走秀,沒想到才展示完五套衣服就發生「空中飛人」事件,在大伙兒咒罵穆非鴻的同時,隻果只是一直望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