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陰影處,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靠近他的木屋,當身影越走越近,一個嬌女敕的人兒映入他的眼底——
她穿著粉綠的衣衫,有一雙圓潤的大眼,小巧的鼻下有一張紅灩灩的菱唇,雙頰緋紅水女敕,是個可愛俏麗的姑娘。
甩甩頭,鳳甫低咒一場,他在想什麼啊!黑眸凌厲的又再轉回到那抹粉綠色的身影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莫叔,好像沒人。」一路走來,痕隻兒被太陽曬得頭昏眼花,兩條腿也酸疼得好像快斷掉一樣,受不了,一坐到木屋前的一塊大石上,雖然找到屋子,但沒看到人,難不成神醫不住在這里嗎?
沒人才好!莫言安心了,「小姐,鳳神醫可能不在,不然我們先回去吧。」他的好小姐,快快答言他走吧!
「莫叔……你怎麼好像很希望我快點回去?」痕隻兒忍不住問出口,一路上,莫叔三不五時就提到要回去,她真的很困惑。
莫言一驚,「沒、沒有啊,我是想鳳大夫說不定是出診了,我們要在這等到什麼時候?」糟糕!太明顯了嗎?
聞言,痕隻兒柳眉輕蹙,「那爹的病要怎麼辦……不知道爹還可以等多久……」
鳳甫一听到她這句話,就知道她是來求醫的,只是怎麼會來找一個學毒的?思忖了一會兒,他慢慢移動腳步,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 ……」草地傳來輕響,痕隻兒跟莫言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莫言臉色頓時沉下,快速擋在痕隻兒的向前,而痕隻兒圓潤的眼楮微微睜大,看著慢步走來的高大身影。
這人非常高壯,身上穿的還是用獸皮縫制而成的衣裳,長發有些凌亂的披散著,臉上留著落腮胡,遮住五官,只看得見一雙黑得發亮的雙眼,令人有些畏懼。
「你們找誰?」低沉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我們是來求醫的,請問你知道鳳大夫在哪兒嗎?」悄悄地將微顫的雙手縮進袖子里,痕隻兒提起勇氣問。
「這里沒有鳳大夫。」鳳甫冷冷的回道。這是哪來的笨蛋,是神是鬼都弄不清。
痕隻兒跟莫言狐疑地對看一眼,「你確定嗎?可是……春花姨明明說鳳甫住在商山洛水的。」難不成春花姨騙人?
春花姨?黑皮疾閃過一道光芒,「你口中的春花姨是……」
「是長安柳皓雲的妻子,鳳春花,是她親口說鳳甫就住在這的,拜托你,我有急事要找他。」痕隻兒心急了,從莫言身後走出來,朝他走近了幾步。
淡淡的香味傳至鼻下,鳳甫垂眸看著那個只到他胸前的小身子,「你要治病?」是姑姑要她來的?
「不是,是我爹,是我爹得了一種怪病,只能躺在榻上,整個洛陽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我是特地來請鳳大夫下山為我爹治病的。」听這人的語氣,他好像知道鳳甫在哪,痕隻兒不自覺越走越靠近。
「小姐……」莫言依然保持警戒,伸手拉了她一下。
「你走吧,他不下山。」鳳甫丟下話後,便轉身走回屋內,反正不是姑姑他們出事就好,其他人他沒興趣救。
「為什麼?拜托你告訴我他在哪?」痕隻兒急忙跟在他身後,甚至伸手拉住他,但她突然又頓了一下,連忙將手縮回來。
鳳甫手臂一縮,黑眸透出寒光,「他不下山,滾吧!」停下腳步俯視著她。
痕隻兒心里掛念著爹的病,也沒注意到他凶惡的目光,「拜托你……只要讓我見他一面就好,你應該是……他爹吧?」她想,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小,推算起來,最有可能應該該是鳳甫的父親。
「小姐。」莫言緊跟著一起走進屋里,他直覺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鳳甫本人了,小姐還傻傻的少根筋沒發現。
鳳甫頓了下,爹?!他看起來有那麼老嗎?「不管我是誰,你請回吧,他不下山。」太久沒照鏡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變成什麼模樣,等等再去看看。
「求求你——」不敢拉住他的手,她轉而扯住他的袖子,痕隻兒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紅了,「鳳伯父,我爹真的需要你兒子幫忙治病!」
莫言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小姐這一聲聲伯父,待會兒要是把人給惹怒了怎麼辦?他看得出來眼前這長得像頭熊的男子,武功造詣不俗。
鳳甫听到她的話,差別沒吐血。鳳伯父?!她是第二個讓他氣到想把人丟出去的,第一個就是風善揚!
他用力的想甩開她的手,沒想到卻甩不掉,疑惑了下,她看起來不像會武功,怎麼他沒辦法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鳳伯父?」痕隻兒依舊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
「鳳伯父?那頭熊,你爹來啦?」
此時,門口突然響起另一道讓鳳甫頭痛的聲音……
第3章(1)
「哈哈哈哈……」瘋狂的大笑聲不停地從一個俊美的男子口中付出,甚至笑到都泛淚了。「鳳伯父……我的天啊!炳哈哈……」風善揚揍著笑到發疼的肚子,繼續不客氣的大笑,一想到剛才听到的話,越笑越夸張。
忍無可忍,鳳甫掄起拳頭、狠狠一拳揍向他的肚子,「夠了沒?」
笑聲倏止,取而代之的是哀號聲,「啊……喔……你來真的!」風善揚捂著發疼的肚子,齜牙咧嘴。
痕隻兒紅著臉,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莫叔,鳳甫不是少年神醫嗎?」她明明記得大哥是這麼說的嘛!
原來眼前這個人就是鳳甫,但他根本就不是「少年」啊!她一直以為鳳甫會是個跟她年歲差不多的人。
莫言才想回答而已,風善揚已經先搶先一步說道︰「十年前勉強還可以稱為少年啦,不過現在應該叫他一頭熊才對!」肯定淤青了,這頭死熊,下手還真重。
「呃……」痕隻兒非常尷尬,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偷偷瞄了一眼滿臉胡須的男人,他面無表情,實在看不出來他有沒有因為她的失禮而不高興。
「熊,看在人家姑娘千里迢迢來找你的份上,幫個忙吧。」喘口氣,風善揚自動倒了杯茶來喝,看在這小泵娘帶給他歡笑的份上,他好心點幫個忙好了。
鳳甫冷冷瞪他一眼,「有本事你去。」
撇撇嘴,風善揚輕哼一聲,他要是會醫術,還用得著說這些話嗎?去!小氣鬼,下山是會要他的命是不是。
「鳳神醫,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下山幫忙醫治我爹?」痕隻兒雙手捏得死緊。
「你確定你要找的是少年神醫鳳甫嗎?」風善揚忍不住在一旁插話。
痕隻兒點點頭,「對啊,我大哥是這樣告訴我的。」
鳳甫跟風善揚兩人快速地交換一個眼神,鳳甫斂眉不語,一會兒才開口,「你大哥記錯了,這山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神醫,只有一個毒醫。」
痕隻兒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听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但大哥說……洛陽城里的大夫說,這病只有你才會治……」毒醫?她不懂……
瞧她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風善揚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泵娘,這山上一直以來都沒有神醫,他學的,」指指旁邊的龐然大物,「是毒啊。」接著又靠到鳳甫耳邊小聲的問道︰「少年神醫不是姓冰的那個家伙嗎?」
鳳甫輕點個頭,錯把張冠給李戴,名號根本搭不上,況且他雖然拜在師父門下,卻極少出現在江湖中,可以說根本不是江湖人。
風善揚瞧著身旁的那頭熊,他自小便拜妙手毒君紀棨為師,傳聞紀棨不但醫術高超,連毒術也是一絕,個性喜怒無常,老頑童一個,那頭熊當然也是毒醫雙修,只不過熊可是專修毒的,五年前,紀棨突然說想雲游四海,硬是要鳳甫留在商山,問他原因,紀棨只回答了一句。「我高興!」就這樣拍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