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比我更好嗎?我會證明那是錯誤的……」岳中的聲音沙啞。
「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凌玄輕聲啜泣,「你到底要什麼?不就是你六年來從不要的?拿去吧,我不反抗,如果你這樣就可以滿足的話。」
她那晶瑩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戰栗著,岳中像被下了蠱似的,身體靠過去,龐大的身軀覆蓋住她,手指在她的背脊游移摩挲,凌玄身體的敏感反應讓他漸漸不能自己的狂野起來。
扯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裳,岳中與凌玄果裎相對,肢體的緊密相迭讓他迷亂不可自拔。
但迷亂的只有他自己,凌玄在顫抖,她緊閉著雙眼,像在忍受什麼酷刑一樣。
岳中沒有辦法忽視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挑起凌玄的一絲熱情,只有渾身的疲憊與傷痕累累,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忽視,身下的軀體是多麼冰涼。
他低聲詛咒,最終還是離開了凌玄誘人的軀體,穿上自己的衣服。
凌玄仍然沒有睜開眼楮,她讓自己麻木,好承受岳中將要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
當岳中拿起開襟長褂覆蓋在她身軀上,她瑟縮的反應讓他心如刀割,他清楚明白唯一能幫她的,就是自己離開。
「我終究還是……傷了妳……」岳中轉身快步離去。
他實在不能原諒自己!他的父親害死了她的父親;而他,忍了六年,卻還是傷了她……
整個書房空蕩蕩的,凌玄躺在地上,淚眼模糊。
小雀兒看見岳中鐵青著臉離去,不放心地進書房探個究竟。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嚇了好大一跳,扶起狼狽的凌玄,替她穿上衣服。
「少夫人……對不起!對不起!」小雀兒抱著凌玄痛哭,她現在才明白,她的自以為是讓凌玄承受多大的痛苦。
小雀兒流著淚,抽抽噎噎的燒著熱水,替凌玄梳洗。
凌玄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也不是呆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只有在小雀兒踫觸到她、替她淋水的時候,她的身體才忍不住顫抖。
「小雀兒……」她的聲音既沙啞又空洞。
小雀兒戰戰兢兢地應道︰「是!」
「妳說,人是不是很奇怪?很可怕?」
第九章
一早,莫天就來到岳府,想找岳中。沒想到在大門口就被門房擋下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以前他來岳府既不需要通報也不用別人帶路,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少爺特別交代,不見莫少爺。」
「有沒有說為什麼?」
門房並不清楚,只知道岳中今早回來交代了這件事。
莫天站在岳府的大門前,既奇怪又疑惑,還有一絲不悅。
難道岳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這又不太可能。還是岳中還在介意凌玄給他難看的事,遷怒到他身上?
莫天想想覺得還滿有可能的。岳中為人身段向來端得極高,還沒有被人這麼不給面子的對待過。看來,只有等明天他氣消了再來吧。
莫天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粗心大意的轉身欲走。
小雀兒在岳府附近躲著,神情焦急,一看到莫天馬上跑上去拉住他,「唆鬼,不好了,少爺不見了!」
「妳說岳中不見了?」
「不是岳少爺,是凌少爺!」小雀兒白了莫天一眼︰心想這個唆鬼還是又煩又唆,他給小雀兒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差了。
「怎麼回事?」一听凌玄不見了,這可非同小可,莫天趕緊追問。
「我今天醒來,發現少爺留了一張字條,人卻不見了。」小雀兒把字條遞給莫天,莫天接過字條,上面寫著--
此去療傷避風頭,勿念。
「療傷?她又受傷了?受了什麼傷?嚴重嗎?」莫天抓著小雀兒急問。
一提到這個,小雀兒真不知道該怎麼答,心里好自責,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掉下來。「都是我的錯!」
小雀兒的表情讓莫天心感不妙,原本他還以為凌玄可能又像以往一樣,受了跌倒之類的傷,看來顯然不只如此。
莫天抓著小雀兒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妳說清楚!要不然我……」
「我說、我說!」小雀兒被他可怕的表情譬一跳,想起以前在食館被他欺負的事,哪敢不說!可是,她又不敢說得太詳細,只是模模糊糊提到岳中前天晚上來到凌玄的新居,兩個人在屋里談了很久,然後岳中就走了。
「妳是說岳中他都知道了?」莫天一個拍掌,終于明白岳中為什麼拒絕見他。「岳中傷害她了?」
「都怪我……」小雀兒不敢看他的眼楮,抽抽噎噎的道︰「要不是我跑去告訴岳少爺,自以為可以撮合他們,也不會發生那種事……」
「發生什麼事?」莫天緊抓著小雀兒,小雀兒卻不再說了。
他的心涼了半截,岳中跟凌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是小雀兒不敢提的事,他要找岳中問個清楚!
莫天再也顧不得門房的攔阻,直闖岳府。
小雀兒跟在後頭對著莫天的背影大喊︰「喂!你不幫我找少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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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獨自一人在留月軒,一直坐在凌玄過往居住的房間里沉思著。這里空空洞洞,她只在房間的中央留下一只箱子,以及那本家傳的手稿。
原來手稿真是她拿走的。岳中翻動著手稿,心里卻在想象凌玄是如何在半夜里,一個人喬裝為婢女,通過家僕的盤問而拿到這本手稿。
她又是以怎麼樣的心情在讀它呢?
對于她的一切一切,他全然不知,而那晚在船上的指責,原來正是她心中對他責備。
放下手稿,打開箱子,一條繡上「岳」字的手帕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不是那天他送月例來,包在銀票上的帕子嗎?他檢視箱子,居然是成迭的銀票!算一算數目,差不多是這六年來的總和。
也就是說,這六年來凌玄沒有欠他一分一毫,他這個做丈夫的是徹徹底底的有名無實,他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對凌玄說她是他的妻子!
岳中狠狠捏著這些銀票,恨不得此刻把它們都撕碎。
「你對她做了什麼?」莫天突然出現在岳中身旁,語氣十分嚴峻。
岳中慢慢把手中的銀票放入銀箱中,緩緩的說︰「我說過不見你。」
「她失蹤了,留下字條說要去療傷避風頭。」莫天把字條放在岳中眼前,「難道你真的傷害她?」
岳中先是詫異,繼而自嘲︰「我是一個失敗的丈夫,是不?」
「你……」
「你不是有話要親口告訴我嗎?」岳中淡淡的問,「說完你就可以走了。」
莫天登時明白,那天晚上他輿凌玄在留月軒的讓話岳中也听見了,並且目睹了一切。
「我愛上你的妻子,我決定要跟她在一起。」
「我不認為你真的愛她,那只是你的劣根性在作祟。」
「我的劣根性?」
「你先是愛上你二娘,現在又愛上我的妻子,以前我以為你只是年少沖動,現在才發現那是你的嗜好!」
岳中字字譏諷,莫天也不甘示弱,「哪里,你太客氣了!我怎麼比得上你,滿口的尊重包容,其實自己不愛、不珍惜卻也不準別人去愛,你的包容也不過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施舍!」
岳中感到陣陣心痛,因為莫天說的沒錯,他總是在理上站得住腳,在情上卻不堪一擊。
「那晚在船上你曾經說過,只要你的夫人決定走,你就會讓她走。」莫天語氣轉為平和,「自己說過的話不能食言。」
「我所指的是梅姬。」
「梅姬是你的夫人,凌玄難道不是嗎?」
「哼!虧你還記得她們都是我的夫人!」岳中怒極反笑。「那麼無論我對她做過什麼,你還是依然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