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洗衣煮飯雖然說是她心甘情願的,但她也想得到他的贊美,像是她煮的飯很好吃,她把家里打理得很干淨,他不能沒有她之類的話。
但他偏不說,他頂多問她累不累,要不要請鐘點女佣之類比較實際的話。
初穗,當我真正的妻子吧!
說這句話時的他好溫柔,但那該不會只是個特例吧?還是說,他只有在床上才會對她特別溫柔。
顏初穗討厭自己那麼愛鑽牛角尖,但如果他夠大方,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可惡,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初穗,今天吃什麼?」段書勛怎會不知道她生氣了,他故意轉移目標問。
「茄子炒蛋、清蒸茄子、紅燒茄子、茄子燴肉。」顏初穗說得很溜,仿佛她真的做出這四道菜。
「都是我最討厭吃的。」段書勛沒好氣地道,她還真愛記恨。
「對啊,我故意的。」顏初穗朝他扮了扮鬼臉,笑了出聲。唉,她真沒骨氣,老是氣沒幾分鐘就沒事了。「外套給我,先去洗澡再吃飯吧。」
她也主動替他月兌起外套,這可是她親近她老公的好機會耶,她怎麼能放過?
不過當她眼尖的發現他領口上有個口紅印時,醋意橫生的揪住他的衣襟。「為什麼今天又有口紅印了?」昨天也是、前天也是,她快受不了了啦!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去應酬嗎?」段書勛拉下她的手,她快把他的襯衫扯破了。
「為什麼你每天都要到酒店應酬?」顏初穗噘著唇,擺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客戶要求的。」段書勛仍是簡單帶過,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氣的。
那個口紅印一定是纏人的媽媽桑趁他不注意時留下的,要不是礙于客戶也在場,他早就一把攆開她了。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她叫牡丹。」段書勛說完便後悔了,這小表一定又唯恐天下不亂。
「你很清楚她的名字嘛!」顏初穗馬上把對方視為頭號狐狸精。
「別亂吃醋。」段書勛彈了彈她的額。
顏初穗氣得牙癢癢的。
她怎麼可能不吃醋?有個狐狸精在暗戀她老公,還寫了情書給他,而他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要她別亂吃醋!
丙然很古怪,阿勛該不會搞外遇吧?
顏初穗猛搖頭。
才不可能呢!阿勛沒那麼笨的留下證據……不是啦,阿勛不可能有外遇的,她是他的妻子,他當然愛她。
等等,他有說過愛她嗎?顏初穗變了變臉。
他是沒有說過愛她,但那又怎樣呢?她都已經對他說了,她會耐心等他愛上她的,所以她不能太急,不能給他壓力。
然而此時此刻,她還是不安了。無論她有多樂觀,她還是和全天下的女人一樣善妒,她想知道那個口紅印,還有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段書勛沒察覺她細膩的心思,邊吃著飯邊道︰「對了,爸退休了,從明天起我就升任為總裁,所以這陣子會很忙。」
「恭喜你了。」顏初穗微笑的恭喜他,為自己盛了碗白飯,坐下吃飯,但其實她心底有些疙瘩。
這陣子他會更忙?那他豈不是每天都要加班了?
說真的,她不希望他天天加班,而她像個可憐的妻子,每天等著他回家吃晚飯,或者擔心他又為了應酬上酒家。
但她又不能任性的埋怨,她知道他很辛苦,為了和負債累累的顏氏合並,花費了很多心力,她必須體貼再體貼,才能跟他一同成長。
「怎麼不笑了?」她還在生氣嗎?
顏初穗哈哈哈了幾聲。「你要我這樣子笑嗎?」
「好丑。」段書勛損著,語氣流露著寵溺。
「阿勛,你愛我嗎?」顏初穗突然冒出一句。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不對了,居然有勇氣問他。
段書勛怔住了,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他稍稍別過臉,說不出口。
他沒辦法隨心所欲的說出愛不愛等話,再說,在他還沒厘清他對她的感情是怎麼回事之前,他不想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他只知道,他很珍惜她。
「說不出口了嗎?」顏初穗笑得愈燦爛,就愈有自嘲的意味,看他還是不發一言,她更沮喪了。「阿勛,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嗎?」
她說過要耐心等他的,但她很不安,她不知道她努力那麼久了,他有沒有一點喜歡她?他從來不說,也不曾做過什麼表示,她一直都看不透他的內心。
雖然他說他不會向她提離婚,但她也不希望他勉強跟她維持婚姻。
「不要說些惹我生氣的話。」段書勛感到煩躁異常,不是因為她問他愛不愛她,而是她沒有一點成為他妻子的自信。
如果她不是他最在乎的妻子,他就不會尊重她的決定,讓她到老人之家當志工,信任她的把家事都交給她,還這麼安適的坐在餐廳吃她為他做的菜。
她不是說要等他愛上她嗎?那時候的自信到哪去了?
惹他生氣?她讓他那麼為難嗎?
「茄子炒蛋、清蒸茄子、紅燒茄子、茄子燴肉,這是明天晚餐的菜單。」顏初穗忍住想摔筷子的沖動,她面帶微笑道,字字卻咬牙切齒。
說完,她離開座位,跑上了二樓。
段書勛不以為意,早模清了她的性子,依照往例,她大概十分鐘後就會笑著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反而擔心他今早收到的信,他怎麼能坦誠告訴她,那封紅色信件是封恐嚇信,明天要交給警方處理的。
其實她爸在前幾天就收到了,那是用計算機打印的恐嚇信,信中提到他不會放過顏家一家人,要他們全家共赴黃泉之類的字樣。
所以這幾天來,他的情緒都比以往來得緊繃,但他不想讓她知道,怕會加深她的恐懼,他只能加強防衛保護她,必要的時候,他真想把她拴在他身邊。
顏父術後復原良好,日前才出院,也正考慮要送他的妻女們出國,甚至全家移民到國外算了。
但初穗都嫁給他了,身為他的妻子,他怎麼能讓她離開他身邊?
暗忖的同時,段書勛沒發現顏初穗已下了樓,正躲在角落旁偷偷看著他。
她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古靈精怪的美眸溜啊溜。
她沒辦法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洗著他沾有口紅的襯衫,任自己胡思亂想到快瘋了!
他不想跟她解釋清楚,沒關系,那她就自己調查吧,她要揪出那個叫牡丹的狐狸精,警告她離她老公遠一點!商業區的某間酒家生意好得不得了,酒香撲鼻,喧嘩聲不斷。
段書勛正和一名重要的客戶談續約,這個林董事長難搞又愛粉味,要求上酒家喝個盡興,心情好了才能談續約,他尊重對方的意見,陪他喝了好幾天。
好不容易續約的事都談妥了,也正式簽名蓋章了,可客戶還想喝下去,一時之間他也走不開。
「段總裁,我敬你一杯。」媽媽桑牡丹又使出渾身解數想誘惑他。
段書勛沒被她迷倒,反倒快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嗆暈了。「謝謝。」他只淺嘗,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段總裁,你好冷淡喔!」說歸說,牡丹仍是厚臉皮的抱著他的手臂。
段書勛厭惡的拉開了她的手,想坐離她遠一點,就在同時他也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眼光,讓他不太舒服。
是他的錯覺嗎?仿佛有人正在監視著他……
「段總裁,你老婆是不是管你管得很嚴啊?只是來酒店嘛,別這麼拘謹!」林董事長調侃道。
「段總裁,我比你老婆還漂亮吧!」牡丹又不死心地靠過來了。
頓時,那一記殺人似的目光又射過來了,還夾雜著罵人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