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允許你們趁我不在時來我家嗎?我有允許你們把我的事拿來當八卦聊嗎?什麼好朋友?你們根本是被寵壞的少爺,仗著自己是企業繼承人,一點都不想付出,天真的以為錢會從天而降,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人了!
賓!你們都滾,以後不準再來找我了!我不需要你們這群酒肉朋友,我也不想成為你們這種人,一輩子墮落下去!」
他受夠了,說他藉題發揮也好,他不想再和這群人虛偽的稱兄道弟了!
和他們來往,他得到什麼了嗎?完全沒有,只有讓自己的身心靡爛下去而已!
自從認識黎茜後,他才知道他的人生還很漫長,有快樂的、驚喜的,也有新鮮的,都是他即將體驗的生活,他犯不著為了不堪回首的過去,犧牲了未來……
是她拯救了他,讓他破天荒的有了和一個女人長相廝守的渴望,但,什麼都來不及了,他已經失去她了……
一群人趕緊作鳥獸散,室內頓時恢復寂靜了。
雍兆煬喘著氣,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飆,但他一點都不感到快活,胸口空蕩蕩的好痛苦,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黎茜提著行李走出房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他道別,瞟了他一眼。
「我送妳回去。」雍兆煬沖動地攔住她。
他還是想留下她,但他放不段求她,也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麼狼狽……
「不用了,我自己叫計程車。」黎茜微笑,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她拚命告訴自己,她談了一場戀愛,也體驗了最美好的初夜,夠了!
但,為什麼她的心像是被針刺了,微微地痛了起來?
迅速越過雍兆煬,黎茜關上門,笑不出來了。
倚著門,她听到了室內傳來一陣又一陣巨響,她知道,他正為了她的拒絕氣得半死。
他只是被女人寵壞了,無法容忍她主動退出這場游戲。
她真的能完全不在乎嗎?那麼,為什麼她會那麼的想哭……
第九章
為什麼離開他,她會那麼的想哭?
黎茜仍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就這麼失眠了好幾個夜晚。
今晚,她仍是睡不著,開電腦上線收信,才想起她已經好久沒寫E-mail了。
網路上的虛擬戀愛,還是比較適合她吧!
黎茜自嘲地一笑,在鍵盤上俐落的敲打著字,可她像是神游到哪個不知名的國度,待回過神時,已經打上了好幾十遍我愛你了。
「我在做什麼啊?」黎茜刪掉那些字,凝聚著精神重打,可她的手指像是擁有生命力般,無論她想了什麼樣的字句,打出來的,仍是重復的我愛你。
那天之後,都過了一個星期了,她也回到花店工作了,怎麼還是逃不出這三個字的魔咒?
我愛妳……
她仍清楚地記住他對她的告白,他說他愛她啊……
「他只是在哄妳而已。」黎茜嗤笑道。
她最近老在犯心悸,頭部也有點頭暈腦脹。自他闖入了她的世界後,她的身體、她的情緒,她似乎都無法掌握了……
無論她再怎麼否認,她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在乎到心都疼了。
「為什麼心會痛呢?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打出來的字,就只有我愛你,再沒有其他字句……
她的心病,連藥都沒得醫了。
她的藥,連吃下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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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兆煬回到公司上班也一個星期了,這日,他一打開電子信箱,又收到了一封昵名情書。
他直覺想刪掉這封信,卻在定住Jasmine這個英文名字時,想起了黎茜。
一個星期了,他居然還想著她,想起那個比他還瀟灑的女人……
無法否認,他想念極了她,光看著她上班的花店送來的花束,他就不由地聯想,這是她為他插的花嗎?
他好想見她,幾乎沒骨氣到自我安慰著,听說女人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會特別的留戀,想象著她也是眷戀他的。
但,如果她眷戀他,為什麼還要費心的把西裝外套寄還給他?
雍兆煬沉下俊臉,先前的推算全都作廢了。
可惡,既然她能做得那麼絕,為什麼他不行?
暗忖著,雍兆煬自抽屜中取出一只珍珠耳環,心想他也該把耳環還給她了。
對,他只是把耳環還給她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見她……
心念一定,他也不管半個小時後要開的會議,拿著車鑰匙便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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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黎茜開始學插花了,學得還蠻有心得的,可剪著枝葉的她,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像是心事重重。
「小茜,小心啊!」
黎茜頓了下,不明白店長在一旁鬼叫什麼。
「妳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指頭了……」
「喔。」黎茜沒多大反應,只是淡淡地平敘著︰「店長,我中午會和我大姊和姊夫去吃飯,下午可能會晚一點來上班……」
「盡避去吧!反正今天一整天我都會親自坐陣。」
姊夫跟他訂了一整年的公司用花,店長當然開心啦!
黎茜含蓄一笑,低頭,繼續忙著剪著枝葉。
「對了,妳男朋友最近還好嗎?好久沒看到他了。」
「男朋友?」她什麼時候交的?
「就是雍先生啊!托妳的福,有雍先生和妳姊夫的訂單,花店的生意比往常穩定多了……」
黎茜一愣,放下剪刀。再剪下去,她搞不好會把手指頭剪掉。
她若無其事地取了幾根玫瑰花,想插在花瓶中,不料被刺刺傷了。
她吸吮著傷口,滿腦子都是雍兆煬為她吮著手指的畫面。
她明明都把外套寄還給他了,照理說,她不該再想著他了,還是說,她又寄出了情書,所以才會對他有所留戀?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連笑容都好僵硬,活似沒有靈魂的軀體。
難道……她早就愛慘他了嗎?不,她沒有愛上他,她沒有……
「小茜,妳先去休息吧!妳姊夫來接妳了。」
「那店里就麻煩店長你了,我會早點回來的。」說完,黎茜像個游魂般越過店長,拎著包包,欲走出花店。
走到一半,她頓住腳步,感到胸口用力震動了下,有點不適。
自從雍兆煬發生車禍,她親自去照顧他後,已經好久沒到醫院復診了,最近她的心髒總是犯著心悸、容易頭暈……
但她不敢跟她大姊提這件事,她若說了,她鐵定會取消飯約,押著她上醫院的,她實在不想讓她擔心。
當黎茜走出花店時,她的姊夫秦仕爵正好下了車,為她開了車門。
「妳大姊已經在餐廳等我們了,走吧!」
「謝謝姊夫。」黎茜正想彎身踏進車內,突然頭一昏,她往退後了幾步。
「小茜,妳沒事吧?」秦仕爵眼尖地捉住她的手臂,免得她滑倒。
「我沒事……」黎茜的臉色略顯蒼白,她逞強地往前跨了一步,整個身子卻突然宛如風中殘葉,虛弱地往前一倒,倒人了秦仕爵的懷里,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茜……」秦仕爵抱住她,慌張地想喚醒她。
這一幕,恰巧落入了車子停在花店十幾公尺外的雍兆煬的眸底。
他認識那個男人,他是鴻遠集團的總裁秦仕爵,也是黎茜的姊夫。他們似乎有著不尋常的關系,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
雍兆煬的心揪緊著,握住珍珠耳環的力道,大得幾乎快將之捏碎。
太憤怒的情緒掩滅了他的理智,沒讓他發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只知道當他親眼目睹著黎茜被其他男人載走了,他心底的某一部分也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