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會發生的。」聲不揚、眉不抬,新願信心十足地說道。
「為什麼不會發生?你瞧瞧,他們為了權勢,什麼事做不出來?就連方建倫那個八歲的死孩子,都已經懂得耍奸耍計,新願,妳難道不覺得自己對他們太有信心了一點?」
「我有信心的不是他們,而是他!」新願輕淺的反駁,臉上的淺笑依然未曾斂起。
「他!?」本來不知道新願指的是誰,可是稍稍轉念,東菱立刻意會。
不說這個她還不氣,一說到這個,她就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那個洛子健是白痴啊?如果他真的如同他嘴里說的那麼愛新願的話,那日新願被迫回去偷種的時候,他就該不惜一切地留下她了。
怎麼知道,他竟然還是傻傻地讓心系著她的安危的新願跑了回來,現在他們都成了俎上肉了,新願這個笨蛋竟然還巴望著他,有沒有搞錯啊?
「妳是說洛子健那個王八蛋嗎?如果他還顧念妳的話,怎麼會放手讓妳溜回來,還將近兩個月不聞不問的?要是他們真的如他們說的那麼神通廣大的話,早就該找到了妳,將我們救出去了!」東菱不屑的冷哼道。
盡避面對東菱的低咒和不信,但新願心中的信心依舊不改,她堅信他一定會來救自己,因為那日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熾熱。
雖然她那天什麼也沒說,也沒讓他說什麼,可是她卻在那一剎那間懂得了他的心。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會說愛,可是一旦愛上,就不會輕易放手。
單憑著這一點,她就相信他會來救她。
「他要會來救,早就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一定有他的盤算,東菱,妳不是一直說他老奸巨猾嗎?或許他就是在找一個可以一次解決的完美方法。」
新願用著另一種角度,試圖安撫著東菱緊張的情緒,但偏偏她的話東菱全听不進耳,因為向來好動的她已經快要被悶死了。
「哼!妳對他還真有信心呢!懊不會是妳真的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吧?」
東菱本來只是想要藉由這個玩笑來放松自己緊蹦的心情,可誰知道她的話聲才落,新願就忙不迭的大方點頭,承認了她對洛子健的愛。
天啊!她真的快瘋了,是被關瘋了嗎?
眼前這個猛點頭示愛的女人,真的是她以往認識的那個羞怯的新願嗎?
當不敢置信的東菱正要再說些什麼,緊合的門卻突然被打了開,走進來的,正是害她們被關在這兒的罪魁禍首方建倫!
呃……不,應該說是羅建倫。
他可是花家花了大筆的金錢替他偽造出孤兒身分,然後讓他混進育幼院,再伺機內神通外鬼將她攜來的重要人物,也是花新願最大的敵人—她的表弟,一個年僅八歲,心眼卻壞到可以媲美十大槍擊要犯的小孩子!
「你來干什麼?」
東菱一見他的身影,立時便將滿腔的不滿全都倒到他的身上去,瞪著他的眼光更是嫌惡得彷佛他是什麼害蟲的。
「東菱,別嚇壞小孩子了。」新願對于東菱的態度提出了制止,然後溫柔地看向他,問道︰「建倫,有什事嗎?」
羅建倫望著新願,原本清冷得不像八歲孩子的眸中條地泛起了一絲的掙扎,最後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妳不怪我?」
「你只是孩子,你有你待在花家的無奈,很多事不是你能控制的。」勾起一抹輕淺但和煦的微笑,新願的語氣有著動人的溫柔。
有時候,大人的貪婪也會牽動著孩子的命運,所以她對建倫只有心疼,並沒有怨恨。
其實這幾天,新願想的不單單只是洛子健,也對自己的處境想了很多。
她知道她那還未曾謀面的爺爺是個偏激的老人,有著極為強烈的控制,這些天,她多多少少知道當初就是因為他不贊成她父母親的婚姻,逼得她爸媽遠走,可誰知父母卻在幾年後相繼地發生了意外。
而在老人年歲漸老之時,卻得面對龐大的商業版圖後繼無人的心痛,偏偏雖然親友罘多,可是唯一的孫子卻是個外孫,姓羅,不姓花。
老人一向唯我獨尊慣了,自然不願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落入旁姓,所以才想起了他的嫡親血脈——她。
可問題是,在他的心中,一直難消對她母親的怨恨,也壓根不願親口承認她就是他唯一的孫女,所以才會想出借她的月復,生出一個可以讓他完全掌控的孩子,這揚至少血脈未斷,也不必承認那段令他難以啟口的往事。
本來老人家的算盤打得挺好的,還以為這事可以很快地達成,可沒想到的是,子健的出現,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逼得他只好找來了子健的對手,好援亂他的注意力,再趁亂將她擄了來。
而那日他之所以會送她回到洛子健的身邊,正是因為要他回去偷種,畢竟與其隨便找個阿貓阿狗,還不如找上那個有著堅強意志的男人。
老人家心里的算盤打得好,有了他們花家的優良血脈,再加上洛子健那剛強的意志,所結合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是個王者。
也就是因為知道老人家心里的盤算,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會是花氏唯一繼承人的建倫,才會對她有著那麼深的敵意。
不過,這能怪他嗎?真的要怪,應該是要怪他的父母扭曲了他的價值觀吧!
「就算我真的曾經想要害死妳,妳也不在意?」羅建倫不相信的再問,仿佛完全不想相信她的善良似的。
「對,不在意︰而且,那只是個意外。」不想再增加孩子的心理負擔,新願輕描淡寫,卻堅定地說道。
相對于新願的斬釘截鐵,羅建倫孩子氣的臉上頓時閃現出一抹難堪與復雜。
雖然年僅八歲,可是因為生長的環境本來就很復雜,所以早熟得緊,他分辨得出新願所說的都是真心話。
「妳……」終于服氣了,望著新願清明的眼,羅健倫的眸子也從復雜轉為孩子該有的清明。
「算了,或許真如洛子健所說的,你真的是個天使吧!」
「建倫,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我們唯一能夠掌控的,是我們的心呵!」
「嗯!」羅建倫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去,可是卻在下一秒又開口說道︰「妳們不用心急,我相信妳們很快就能出去了。」這次他的聲音中,不再帶著那慣有的憤世嫉俗,反而多了幾許的真誠。
「這話怎說?」對于他的話,早就已經悶壞了的紀東菱早已忙不迭的先新願一步反應道。
「洛子健以雷歷風行之姿,在最近將外公的花氏企業弄得雞飛狗跳的,外公如果再不投降的話,只怕就真的要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咯!」
「啊……」乍聞這個消息,新願的卻是吃了一驚。
她知道他會來救她,也相信他一定會來救他,可是她以為……
她以為他會用武力來解決,譬如說是拿著兩管機關槍跳進這楝別墅,然後威脅著爺爺將她還給他。
怎麼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大費周章的成立一家公司,來和爺爺周旋。
一開始,她也不懂他的心意,可是在下一瞬間她卻想通了,一抹心滿意足的淺笑,在她的唇瓣綻了開來。
他想一勞永逸地替她解決問題?
像他這樣的男人,要嘛不做,要嘛就要做到最好,這樣的方式,一定是他認為最好的吧!
「哇,原來是因為這樣,他才連個屁也沒放,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他了。」隨著她的了解,紀東菱也很快的想通了其中的因果關系。
對于東菱的話,新願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再次將雙手移至了自己的小骯,然後將眼光眺向窗外的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