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墨兒揉了揉眼楮︰「我上樓去時,有人說下午有人打電話找了我的,好像是他的樣子。雖然晚了很多,但還是打過了。你說我在這里哭,是不是很傻?」
「什麼話,你昏了頭啊?以前他每次答應都沒見做到,這還不該教訓他一下啊?我看剛才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打過電話的樣子。」許林不以為然,覺得她真是個呆子!
「也對哦!」鹿墨兒吸吸鼻子,哭累了。
門突然被人推開,她們以為是阿娟和魏揚回來了,一起看過去時才發現,原來是但青。
「我听說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她說了一句話就停了下來,顯然是看到鹿墨兒臉上還未干的淚痕。
「你怎麼了?」她的表情小心翼翼,隱含的探究好像多過於關心。
「沒什麼,最近走霉運,可能一直都不會太好。」鹿墨兒淡淡地說了一句。
許林在旁邊「哼」了一聲,不過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但青,自然不會說些什麼。
「和小略有關?」但青刺探了一句。
鹿墨兒點點頭,想到她和自己的關系那麼好,雖然現在很少走動了,但也不想瞞她。
「這樣啊?那你保重,我先走了啊!」但青居然就這麼溜了。「這人還真是奇怪,這麼好的雪中送炭的機會,她竟然跑了。」許林諷刺了她一句。
鹿墨兒也覺得奇怪,但還是為她辯解了兩句︰「也許她還有事吧!你別這麼說她了,她其實很好的。」「那只是你的想法。」許林也不吭聲了。
鹿墨兒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都不喜歡但青,她這人其實還好,只不過她現在交了男朋友以後,好像變了許多。
鹿墨兒見過她男朋友一次,是個很實際的人,有些過分的現實。她不是很喜歡這種人,勾心斗角多半都是他們會干的事,再說但青找她幫忙那件事,讓她對但青男朋友的印象更差了。
「擦擦你的臉吧。」許林遞給她一條熱毛巾,看她想出了神,眼淚都還沒擦干。
「哦,」鹿墨兒接過來,靦腆的說,「等一下他們回來,你別說剛才的事啊,我覺得挺丟臉的。」
「知道了,大小姐!」許林笑了起來,她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晚上魏揚和阿娟回來時,沒人提剛才的事,兩人都裝作沒事人一樣,但心里都明白,他們總有一天也會知道的。
第二天中午,鹿墨兒又坐在電話邊,許林坐在一旁看著書,魏揚和阿娟則坐在角落里說話,不時地看她兩眼,不知道她在等誰的電話。
鹿墨兒哀嘆自己的時運不濟,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待在寢室里?
「你們餓不餓啊?不下去吃飯嗎?」她很「關切」地問著其他人。
「我們不餓啊,你餓了就下去吃啊!」阿娟和魏揚好像能嗅到空氣中飄散著陰謀的味道,說什麼也不離開。
「討厭的人!」鹿墨兒小聲嘀咕了一句,卻被手邊突如其來的電話鈴響嚇了一跳。
「喂?」她猶豫間,許林接起了電話,順便瞥了她一眼,「哦,我是,我下午就回去,對,回去吃晚飯。」
什麼啊,原來是許林的家人,鹿墨兒松了一口氣。
許林放下電話,笑起來︰「別緊張,是我老爸啊!」
她的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起來,她順手接起來︰「哦,你等一下啊!」
她把電話遞給鹿墨兒,悄無聲息地說了個名字,鹿墨兒看懂她的口型,忽然間不想去接,最好她什麼都不說,也不听了,就這麼跑掉算了。不過她怕自己被旁邊的人扁死,還是接了過來。
「喂?」她的語氣里滿是心虛,許林昨天說得那麼恐怖,翟社略那麼忙,肯定頭痛死了。
「喂,你還好吧?」翟社略似乎有點小心翼翼。
鹿墨兒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好還是不好,不過因為她一向不想讓別人擔心,所以她還是說︰「我還好!」
「你到底有什麼想問我呢?」翟社略也不想自己提起那個擾人的問題,看她打算怎麼說。
「我?我以為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的。」鹿墨兒可不傻,三下兩下地,又把問題推回他身上去。翟社略嘆了口氣,看來這問題怎麼避也避不開了,於是他小心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辭︰「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啊!」
好空泛!鹿墨兒這廂皺了皺眉︰「還有呢?」
「我一直是很喜歡你的。」他似乎在想措辭,停頓了一下。
鹿墨兒听得心里一喜,不由追問了一句︰「是哪一種喜歡呢?」
「還有哪一種嗎?」翟社略在那邊為難起來,「就像朋友的那種喜歡啊!」
「哦。」鹿墨兒的心霎那間涼了半截,接下來翟社略說了什麼,她都沒太听進去,只是早早地說了聲「再見」,掛上了電話。
鹿墨兒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時間很想哭,可是卻發現自己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你怎麼了?」阿娟試探著叫了她一聲。「他是個糊涂蟲!大笨蛋!」鹿墨兒氣惱的叫了出來。說完,她氣沖沖地開始整理起東西來,好像是要回家的樣子。
阿娟和魏揚對望了一眼,都知道她指的「他」是誰,看她的表情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阿娟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許林,走不走?一起出校門啊!」鹿墨兒呼喝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奇怪,真的很奇怪!阿娟擔憂地看著她走出去,心中滿是疑問。
鹿墨兒驚訝於剛才听到電話時,自己心里的平靜,也許是因為她的心已經累了,就像沒有動力的齒輪一樣,無法再運作。
她安靜地吃完飯,坐在房里看書,越想越傷心。家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趕忙去接起來。
「小鹿,」阿娟的聲音傳過來,「你還好吧?」
鹿墨兒嘆口氣,為什麼今天大家都問同一個問題,煩不煩啊?
「還好啊!」她這麼說著,聲音卻顯得無精打采。
「我剛才很擔心你,所以我打了個電話給翟社略。」阿娟停下來,似乎想听听她有什麼反應。
「哦?」鹿墨兒揚起了眉,有點詫異,繼續听了下去。
「剛開始他好像很煩惱,特別不耐煩,後來他換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聲音倒是越說越輕。」阿娟猶豫了一下,問她,「我听他說得挺委屈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啊?」
「他一向說話都這樣,很有禮貌的。」鹿墨兒提不起精神來,「我們沒誤會。」
阿娟接著說︰「我知道你前些時候一直為他的態度煩惱,所以要他表達清楚一點,不要含糊不清的。」
鹿墨兒「哼」了一聲,他不是表達得很清楚了嗎?朋友的喜歡嘛!
「他說他根本沒想去傷害你……」
鹿墨兒想了一下,打斷她︰「沒那麼嚴重吧?」
「你先听我說嘛!」阿娟在那邊好像在翻什麼東西,「我怕忘了,給談話內容作了筆記的。」
鹿墨兒听呆了眼,她也太過認真了吧?
阿娟好像是翻到了筆記,繼續說了下去︰「他說你是個非常純真、非常好的女孩子,對他也一直很好,可是他一向過的是不安定的生活,你們生活習慣和人生觀完全不一樣……」
「他又知道我的人生觀了?」鹿墨兒忍不住又打斷她的話,嗤之以鼻,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觀,別人還能知道?
「你听我說啊!」阿娟叫起來,她只好住嘴。
「他說他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弄清到底是哪種喜歡,我告訴他,女孩子都很想知道那兩者間的區別,他很無奈地說,他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他不太明白,所以只想保持現狀,不想改變。最後還很關心地說,你要有什麼事,叫我們告訴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