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煮了小米粥,你嘗嘗看好不好吃?」她把壺遞過去,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翟社略打開一看,去發現壺太深了,不知道怎麼吃好。鹿墨兒早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掏出自己的勺子擦干淨給他。勺子有著長長的柄,正適合這個壺。
「你煮的?」翟社略嘗了一口覺得不錯,夸贊了她一句,「還蠻好吃的!」
他低頭吃了大半,實在吃不下了,只得抬頭看著鹿墨兒。
「算了,你不用吃光啊!我本來就煮多了!」鹿墨兒看他很努力的在吃,很仁慈地叫他不用再吃了。
「好!」
翟社略立刻站了起來,把壺拿到洗手間沖了一下,沖干淨了才拿出來放在桌上。
真乖!鹿墨兒在心里贊了他一句,卻沒敢說出口。應該沒有男生會喜歡听到這句夸獎的吧!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地坐著。
半晌,鹿墨兒才記起還沒問他受傷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讓她擔心,翟社略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句,他低頭一看時間,居然到了該去做理療的時候。
鹿墨兒本來剛剛听說,翟社略全家最近要移民,原想問他幾句,卻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又不是他的誰,哪有立場東問西問的。
她站起來,始終還是沒問出口,笑著跟他告了別,卻帶著滿心的愁緒走了。
第五章
因為快到學期末的關系,大家都忙碌起來。自從上一次分手後,兩人就一直沒有機會講話,只是偶然踫到時,遠遠地互相打個招呼。
鹿墨兒一向不是個勤力的學生,這時候倒也好好看了一下書。她雖時常想起翟社略,卻也不敢怠慢自己的學業,再加上正逢學生會評優的事,更是忙得一團亂。
好幾次听魏揚他們說,翟社略也在辦出國的事,也許下個學期就不來了。她每次听了也只能悵然的嘆口氣,緣分這東西最虛無縹緲了,如果真的再也見不到他,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等她一切忙完,這學期也結束了。鹿墨兒沒想到自己還沒萌芽的愛情會以這種形式完結,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好苦笑兩聲,背著行李回家過暑假去了。
即使到了秋天,天氣還是一樣的熱,鹿墨兒仍像往年一樣,第一天就去學校報到。
罷走到注冊的地方,她遠遠看見了一抹熟悉的人影,頓時一個暑期的陰霾心情都一掃而空。
來上學了就好,即使只是一天兩天,也總比再也見不到要好!鹿墨兒如是想著,卻在接下來的日子發現,他和她還是各忙各的,仍像上學期期末時那樣連單獨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鹿墨兒和新寢室的人一直處得很好,大家每天一起上學放學,比親姐妹還親。
鹿墨兒從小就一個人長大,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親戚們也就是每年過大節的時候匆匆見上一面。其實她的心里一直很寂寞,雖然在原來的寢室她也有親愛的好友,可整個寢室的氣氛並不融洽,沒有這里讓她覺得安心和舒服。
「看球!」
鹿墨兒和她們在宿舍樓下打羽毛球,阿敏和許林說要訓練訓練她,兩個人對她一個人,她接球接得直喘氣。
寢室里的「睡神」阿娟是被她們硬拉下來的,她站在一旁,還處于半夢半醒間,大家知道她是最懶得動的,也就不叫她上場了,免得她最終以摔一跤,被人扶上樓的結果收場。前車之鑒她們還是知道的!
「小鹿!」
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鹿墨兒不用看也知道是魏揚,看看時候,他們估計是剛上完課。
「喂,你知不知道明天晚上翟社略請吃飯啊?他要我來告訴你一聲。」魏揚站在斜坡上對她喊話,大家都听到了。
「我不去!」鹿墨兒很想把他的頭擰下來當豬頭鹵一下。
死魏揚,這種話用得著喊那麼大聲嗎?他們班的人正好都放學回來,這下全听到了,眼楮齊齊掃過來。鹿墨兒站在那里,手里捏著球拍,有點尷尬。
「你怎麼能不去呢?」魏揚總算是學聰明了點,跑到她跟前問她。
「我為什麼要去?」鹿墨兒白了他一眼。
「你為什麼不去?」魏揚不放棄地刨根問底。
鹿墨兒被他問得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這麼羅嗦?他想我去不會親自跟我說嗎?叫你來傳話,一點誠意都沒有。再說了,去的都是你們班的同學,我一個外班的,被人當成動物園里的猴子看,怎麼辦?」
「不會的,他特意叫我跟你說了還不是一樣?」魏揚不清楚她們女生的小心眼,可說的時候還是加了「特意」兩個字。
「那又怎麼樣?」鹿墨兒依然故我的打著球,不想理他,「要是你沒踫見我怎麼辦?」
「可是我踫見你了啊!」魏揚也覺得跟她有理說不清,女生使起小性子來,真的是沒道理可講!「我不管啊!」鹿墨兒頭一甩,「不去!」
魏揚沒發表任何意見了,反正鹿墨兒現在也不會听,他還是模模鼻子走路的好。
「你真的不去啊?」寢室的人圍上來。其實大家都知道她的心事,知道她心里一直惦著翟社略。「沒什麼啊,反正少我一個人也不算什麼。」鹿墨兒聳聳肩,心里卻嘀咕著,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寢室的電話,難道就懶成那樣了?
「那就算了,明天你留在寢室和我們玩吧,反正你去自習估計也看不進書的。」「睡神」阿娟醒了,提出個有建設性的建議。
「再說吧!」鹿墨兒聲音悶悶的,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來。
當晚他們去參加本班同學的生日party,其實也就是一伙人坐在校門口燒烤的攤子旁吃東西。鹿墨兒低頭想著明天晚上那件讓人郁悶的事,總是提不起精神來。
「你們要喝什麼啊?」壽星發了話,大家七嘴八舌起來,最後決定去買珍珠女乃茶。
許林和鹿墨兒被抽中去買喝的,兩個懶人不情願的站起來,拉了阿娟和阿敏一起下水。
大家是一個寢室的,自該有難同當!
「珍珠女乃茶……」鹿墨兒在後面念叨著,其它人走得比她快多了。
「我們喝哪一種呢?」三個人低著頭已經先看起來。
許林見鹿墨兒那麼慢,抬頭叫了她一聲。
鹿墨兒應了一聲,加快腳步,卻見她們三個後面一個縴長的身影很眼熟,正好他也買完了女乃茶,听到許林的叫聲轉過頭來。居然是翟社略!?「真的是你?」翟社略驚喜地說,「我還以為听錯了呢!」「是啊,好巧!」鹿墨兒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也是又驚又喜。
兩人寒暄了幾句,翟社略記起先前跟魏揚說過的事︰「魏揚跟你說了嗎?明天我辦告別宴,你一定要來參加啊!」
鹿墨兒低下頭,為難地說︰「明天去的都是你們班的同學,我認識的人不多,去了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你認識魏揚他們啊!」翟社略顯然認為這不是問題。
「你希望我去啊?」鹿墨兒側著頭,看看他,臉上有點猶豫。
「對啊!」翟社略的眼楮映著燈光,看起來亮亮的,讓鹿墨兒聯想到了某種小動物。
「呵呵,好,我會去的!」鹿墨兒笑起來,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月光。
兩人默默地看著對方,仿佛化成了兩尊雕像,良久良久,才各自被身邊的朋友打破了這個迷咒,不舍地離去。
「你明天不待寢室了啊?」阿娟他們在一旁听著看著,早在暗中偷笑這兩只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