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頭一抬,她已找不著單焰塵的人。
舒芹急得像火燒腳,那暗香草只能維持三天,這期間就算踫水也洗不掉,可一旦過了三天——也正好就是她在樹上等他的時候——現在管她是好鼻師再世,也聞不到什麼鬼!
舒芹像只無頭蒼蠅般,慌忙地往可能的方向奔去,完全沒留意步伐,就這麼一腳踏進溪水里——
「唉呀!」舒芹懊惱地收起腳,趕緊站回溪邊的石頭上。她的鞋襪都濕啦!
原來這林子里還有個小瀑布——等等,瀑布下有人?
一個年輕的男子背對著她,全身光果地站在水瀑下,任由流水急沖他雄健的身軀。
是單焰塵。幸好,她沒有追丟他。舒芹終于放心,目光卻不敢大意地直盯著那道身影。
單焰塵閉起眼,仰頭享受水柱打在臉上身上的痛快,雙手隨意搓洗及肩的亂發,全身散發自然的狂妄,危險的氣息舒芹看得有點傻了。
單焰塵沖完涼,回過頭,才發現佇立在溪邊的舒芹。
這姑娘難道全程觀賞?他微愕,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哪有一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像她那樣直直盯著一個男人洗澡?
她是單純到追在一個大男人的身後,甚至要求待在他身邊,也沒考量一個成熟的男人旁邊跟著妙齡少女,會有什麼後果嗎?
拳頭無意識地緊握,單焰塵只覺一股莫名的火氣燃起。他可從不覺自己看來像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她不懂是吧?既然如此,管她是真是假,他都要教教她,如果她還懂得害怕,就不會繼續如此愚蠢的行為!
單焰塵嘴角放肆一揚,朝舒芹方向伸出手,招了招。
「過來。」
「咦?過去?」粉臉浮上紅暈的舒芹,听到單焰塵突來的叫喚,立刻又陷入怔愣。
她穿著衣服耶,溪水深度及腰,如果換她下水,鐵定濕到胸口。
「不是要我收你為婢?」單焰塵朝她壞意一笑。「那就過來服侍我沐浴。」
什麼?
她粉臉脹紅,因為他那極為好看的笑容,也因為他過于露骨的言語。
舒芹檀口微啟,驚愕得發不出半個音。
見她失措,單焰塵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為求徹底,他瞄向舒芹身上的布衣,又補一句——
「而且,你也要月兌。」
這下子,舒芹只覺得自己連腦子都空白了。
第3章(1)
他說,要他收她為婢,就要服侍他入浴,服侍他入浴,服侍他——
而且她也要月兌。
月兌?!
舒芹的思緒亂烘烘。她只記得戰師父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可不記得「少爺和女婢」是男女中的例外呀!
既然當婢女要服侍公子沐浴,那——
「那我當你跟班就好。」好半晌,她才回過神,急忙討價還價。
「一樣。」單焰塵沉聲地回道。
什麼?跟班也是例外嗎?舒芹好挫折。
幫他找恩人也好,要他教自己輕功也罷,她很明白,都只是借口而已,她真正的心思,就是希望待在他身邊,想陪伴他呀!
她懂,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以後,因為過度悲傷,在心房築了道牆,外人無法走進去,他也不想出來。
六年前的她,遭遇全族慘死之痛,也是一樣的心情。如果不是戰師父堅持要帶她走,她也想就這樣陪在父母身邊,一起死了也無所謂。
畢竟「活著」對當時的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她的天地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
可戰師父改變了她,讓她知道,只要願意敞開心,張開雙手,就能容納新的人生,遇上新的人,產生新的牽絆。
能和他相遇,不正是重新接受這人生的她,意外獲得的一份驚喜?
只是,她對這份際遇,莫名地期待更多。
不是像和戰師父之間的師徒情誼,也不是因為互相憐惜之情,而是,就她跟他——男與女之間的——
唉,她也說不清楚她期待的到底是什麼「情」。
她只知道,每次靠近他,她的心兒就撲通撲通跳得好快,她的目光,就是會緊緊跟隨他。
所以,無論他內心的牆有多厚,她相信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定有打破那道牆的一天!
舒芹垂下臉,牙一咬。
「不敢?」察覺她的沉默,以為她終于學乖了的單焰塵,下一刻卻錯愕萬分——
褪去鞋襪的舒芹,正在動手寬衣解帶,黑發披肩,顯得漸漸的柔膚凝脂都淨透白皙得讓人眩目。
單焰塵無法移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美得令他屏息。
藥人族尚存時,舒芹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娃,蛻變成少女的期間,由于都跟著戰師父浪跡天涯,無論男女之事或是姑娘該有的矜持禮教,她都是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懂。
可盡避如此,在一個男人面前褪衣,還是沒來由地教她羞怯。
只見舒芹伸手探向身後的肚兜系帶,就要解開上身唯一的遮蔽——
「夠了!」快步涉向岸邊,單焰塵隨手拿了件衣物圍住赤果的,急忙抓住她的手。
那掌心的冰冷與微微顫抖讓他訝然。
小手抖成這樣,表示她確實是怕了,可她仍執意要照他的話去做?他只是要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固執至此。
他目光移到她潤白無瑕的藕臂上——他幾乎不敢保證,讓她繼續這麼寬衣下去,自己還有足夠的自制力維持她的純潔。
只是為了報恩,她願意做到這種地步?
太傻了呀……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夠了?」表示她不用再月兌了嗎?那……那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服侍他沐浴了?
舒芹怯生生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但還沒踫觸到他的身體,也被單焰塵牢牢掌握住。
這姑娘,真想玩火嗎?
抬起頭,她正對上他低垂的面容。舒芹認真地望進單焰塵的眼里,這男人有張好看的臉,也有雙好看的眼楮。
「為什麼?」舒芹不解地問。為何制止她?他的手好熱,而她仰望著他的臉,同樣火熱。
面對舒芹的凝睇,他反倒有點不知所措。他雖不是什麼登徒子,但正常男人該有的他也有,被一名近乎赤果的美麗少女這樣直視,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下月復的那股燥熱。
回避她的目光,他將舒芹褪下的外衣,重新披回她光果的肩膀。
「我已沐浴完畢,所以夠了。」
「那我幫你更衣。」
搶過單焰塵手中那件罩衫,舒芹七手八腳地便要往他身上套,未料果足一滑,她就這麼往後倒去——
單焰塵迅速地穩穩摟住她的腰際,將她摟向自己。
「唔!」隔著薄薄的衣料,他可以明顯感受她的渾圓柔軟緊偎著自己,那過分的刺激讓單焰塵不禁悶哼了聲,只得極力壓內那股欲爆的炙熱。
而貼伏在他胸前的舒芹,只覺得兩手一空……
「啊?衣服?」她輕呼一聲。
兩人同時看向舒芹的手中,哪里還有東西?再往下看,衣物已泡在溪水里……
這姑娘真是他命中的煞星不成?單焰塵只覺得額際似乎抽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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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夜鳴,一聲又一聲在森林里回蕩,而某位姑娘的請求,同樣一次又一次打破這寂靜的夜。
「塵老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就讓我跟著你嘛!」挨在單焰塵身邊,舒芹努力懇求,看是當跟班做奴婢,她都願意呀!
單焰塵冷著臉,微瞟了舒芹一記,沒有回應,只是甩甩手上未干的外衣——她以為現下變成這樣是誰害的?
若不是她失手將他的衣物拋進溪水里,他會在這黑漆漆的森林里滯留那麼久,甚至來不及在入夜前找間客棧歇息?